夜月明乔装打扮藏起涪山族身份,带着观澜出了涪山便一路亡命,逃过重重险境向凌天墙而去。
四下监控人族的黑萨菩更是一路拦截追杀,众魔终将他两团团围困于一山谷之中,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眼见翻过眼前的山头便可以到达凌天墙,不曾想陷此绝境回天乏力,看来就要葬身于此了,夜月明满目的悲伤与绝望。
夜月明重伤在身,已然疲乏不堪,拄剑跪倒在地,观澜紧紧依偎着父亲。
黑萨菩站在不远处紧紧地盯着少年观澜和乔装打扮后的夜月明颇有所思,徐徐阴狠道:“你以为你们逃得出去吗,纵然前面便是凌天墙,我也会让你死在跟前的!”
阴云压顶,天地绝路,夜月明紧张地盯着四下的魔怪,伸手护着观澜,深情相望浅笑道:“儿子,怕吗?”
观澜定定道:“父亲,孩儿不怕,即便一死孩儿也陪着你!”
黑萨菩不禁讽嘲:“蝼蚁之命,故作什么父子情深,受死吧!”
夜月明听观澜如此说道,心中宽慰,一脸欣然,遂朝着黑萨菩傲然道:“魔头,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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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只见那黑萨菩怒然而起,凌空一跃便迎面扑来,夜月明一手遮掩着观澜,一手拼尽全力一剑横劈,顿时只见剑气横飞,迎面而来的黑萨菩顿然被击退至数丈开外,倒地难起,夜月明全然没有料到那慌乱一剑竟然能如此猛烈地劈在黑萨菩的胸头之上至其重伤。
众魔纷纷围在黑萨菩身边,异常惊恐。夜月明真不知道自己是侥幸,还是其他什么原由,总之他好生疑惑,但他不敢多想,趁着魔族惊恐之下,连忙带着观澜赶紧跨过疆界奔逃到凌天墙下。
黑萨菩和众魔唯有恶狠狠的盯着他们,纵然气急败坏但再不敢轻易上前跨过神封疆界,眼睁睁看着他们在眼前逃脱。
徐徐之后,黑萨菩向众魔厉声嘱咐道:“今日之事我自会向冥候禀报,你等不许多言,且切莫提及有孩童越关之事,你们都应该记得,当年冥候可也是派我等前去诛杀各族孩童稚小,如若让冥候知道仍有此般大小孩童存活于世且脱逃于我等之手,冥候的脾性想来你们是知道的!“
众魔连连道:”谨记魔尊教导,我等绝不敢胡言!“听此一说,黑萨菩内中方心安下来,遥遥望着凌天墙下的二人,心思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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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墙居高凌天,上入九霄,下插地狱,高不见顶,左右不见尾,横卧当前比千山雄奇,比万水汹涌,不禁让人心生畏惧,不敢肆意逾越。
父亲夜月明怎顾得那许多,背着观澜便在哪笔直光滑的坚墙之上,借以细缝及凹凸,拼尽全力一寸一寸地向上爬动着,越往上越叫人胆颤。再回首,已如登天,千山万水尽在脚下,兽魔小如蝼蚁,稍不留神便会跌落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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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爬了多少天,两人终于消失在乌压压的云雾之中。
父亲拼尽所有气力终于在绝望之前寻到了传言中那块还未完全合缝的缺口块洞,他高兴极了,转眼望着背上倦乏不堪的观澜,欣喜若狂大声呼道:”观澜,我们终于到了,终于到了西天神域了!“观澜徐徐开眼,惊喜不已,缓缓从父亲背上下来,父子二人倚坐在缺口之上遥望神域内秀山丽水,仙鸟飘花,不禁喜极相拥而泣,历经艰险,终于抵达了日夜企盼的西天神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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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小憩,夜月明搂着观澜跃然而下,刺破袅雾,划过长天,落在了一处山崖边上,父亲紧紧的将观澜拥抱在怀中,两人疲惫至极昏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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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萨菩负伤而归。
骷冥侯不经诧异:“你这是怎么了?“
一魔怪连忙禀报:”山中又遇人族妖孽闯关逃亡西天神域,魔尊带领我等追杀,但那妖神诡异,伤了魔尊最终上了凌天墙逃走了!“
骷冥侯觉得好生稀奇:”天下居然还有人能伤得了伏地魔祖黑萨菩你?“
黑萨普哀弱道:“冥候恕罪,属下办事不力,甘愿受罚?”
骷冥侯一脸狐疑,缓缓阴沉道:“跑个人不重要,这些年往西天神域奔逃的人不在少数,但能伤到你伏地魔祖的可还是头一回!”
黑萨菩不免低声叹息:“都怪属下大意,不曾想那妖神如此顽抗,本来已然垂死之态,熟料他诈死偷袭,故而属下受了伤,请魔尊处置!”
骷冥侯对于黑萨菩的自责颇有不屑,侧眼厉声道:“可曾查明那人来路?”
黑萨菩:“不曾得知,只知从东面而来!”
骷冥侯不禁怒然:“看来这个天下远没有我想的太平,人间余孽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弱小,传令宇内魔族,从此以后严防各大关隘,加强封锁,不得准许人界妖神再兴风作浪,失守者与闯关者同罪!”
众魔领命,黑萨菩心头不禁一颤,深知骷冥侯此言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虽未明言怪罪,但已然颇有不满,想来为奴的日子始终都是苟且!
徐徐,骷冥侯望着黑萨菩冷冷吩咐道:“你且好生养伤,这段时间各处之事就交给梦魔打理吧!“
梦魔欣然领命,黑萨菩跪谢,二人眉眼交锋冷颜相对,小魔扶着黑萨菩缓缓而出,黑萨菩轻抚着伤口,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
昏沉中的夜月明已然遍体鳞伤,看来定是无力前行再去为观澜寻求庇护之所了。
荒岭之上,古木参天,怪石嶙峋,阴风呼啸,猛兽恶嚎,全然不同于凌天墙上遥遥俯瞰那般美好,四下充斥着无比的阴森与诡秘。观澜缓缓醒来,望着依然昏沉不醒的父亲,急忙呼唤道:“父亲,父亲!
夜月明在观澜的呼唤和摇晃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硬撑着内中仅有的气力,气若游丝哀婉道:“澜儿,父亲恐怕是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观澜直摇头,哭泣不已:”爹爹不要抛下我,你不要离开我!“
夜月明轻摇着头,缓缓擦拭着观澜的眼泪,低声嘱咐道:”不要哭,你要记住,如果父亲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想办法勇敢地活下去,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处境你都不能放弃自己的性命,你的命是天下人的指望,你一定要保护好了,记住了吗?”
暮观澜眼泪直流,直道:“孩儿记住了,孩儿记住了,父亲!”
夜月明:“还有,不要轻信这里的神,两族历来间隙颇深,虽同根同道但各自为政,非恰当时机且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以防被人利用,你一定要谨记!”
观澜不停地点着头。夜月明大舒了一口气,已然耗尽了气力,观澜抱着父亲不停哭喊道:“父亲,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但是夜月明望着他,再也没有力气多讲一句话出来,捏着儿子的手缓缓闭上了眼睛。观澜趴在父亲身上,悲伤至极,痛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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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乱木中唰唰作响,且传来喘息之声,观澜缓缓抬起泪眼张望,不经吓了一跳,一头体型硕大超出自己个头数十倍之上的巨型怪兽,拨开林木正垂涎欲滴地对着自己狰狞相视,其头如磨盘,面如沟壑,眼如铜锣,牙如尖刀,凶恶的目光像利刃一般插向自己,叫人不寒而栗。
观澜虽然惊恐,但仍然鼓起勇气拖起父亲的那柄比自己身子还长的佩剑,站到悬崖边上父亲遗体前面与恶兽对峙着,孤寂无助直吼道:“走开,走开!“
那恶兽定定阴狠地望着他,俨然不将眼下这个小孩放在眼里,任凭观澜惊慌无措地嘶吼以及无力地挥舞着长剑。那怪兽陡然张嘴一声狂啸,凶猛地扑了上来,观澜使出浑身气力托起长剑向那猛兽划去,恶兽竟被长剑刺伤躲闪了回去,恶兽气急败坏来回踱步,屡屡朝着观澜张牙舞爪猛然嘶吼,以此震慑眼前的小可怜。
一番对峙之后更加汹涌地扑了上来,硬想着要将眼前这个小可怜咬碎生吞了不可,观澜拿出了内中所有的胆量与气力,护着身后的父亲,双手握剑疾声嘶吼着与那恶兽搏斗周旋,几经较量,观澜气力不支,恶兽凶猛之势较之这个稚幼的孩子而言,愈发地占了上风。观澜屡屡受挫,身负多处伤痕,愈发地连长剑都托举不起来了,最后被那怪兽一掌拍到在地。观澜吃力的试图再次站立起来,那怪兽似乎不会给他那样的机会,猛烈的冲着朝他扑了上去,幼小的观澜顿时完全被淹没在了他那巨大的身形之下,被死死压着毫无还手之力。
那怪兽仰天狂吼,眼见着观澜就要被撕成碎肉。观澜想来今日定要命丧恶兽血口,不免心中黯然绝望,望了望跟前的父亲,泪眼模糊。但就在这时,只见一支火红的飞箭直穿那巨兽的头颅,猝不及防,那巨兽一声惨叫便应声倒在观澜身旁,吐了几口血沫,抽搐了两下便将性命了结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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