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温热的鲜血溅了夏晋一身,他颤抖着摸了摸脸上的鲜血,绝望的望着唐天博,“为什么?”为什么他身边一个又一个的人要离他而去。
唐天博呵呵一笑,古怪的看着夏晋:“看见了吗?夏晋,我恨你,若不是你,我的外孙女不会流落在外,我的独生女不会郁郁而终,安儿,安儿也不会自尽身亡,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你的私心所致!其实之所以把你拖在这里也是我跟风辰逸计划好的,你逃不了了!”
夏晋瞬间苍老了十岁一般,他颤抖着双手指着唐天博:“哈哈哈,原来你也恨我,安儿怨我,你们俩都叛变了,哈哈,朕果真落得个国家寡人的地步!”
蓝沁心痛的望着这一幕,这都不是她想看到的,她自始自终,恨的就只有齐天宇和夏晋两个人,其余的人都是无辜的,可是他们却一个一个倒在了血泊中。感受到了蓝沁心绪的强烈波动,风辰逸连忙把她的头按进了自己怀里,轻声安抚道,“别怕,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蓝沁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滚烫的泪水倾泻而出,打湿了风辰逸的衣裳,也灼烧了他的心。
唐天博挣扎着站了起来,望着蓝沁,拼尽全力喊道:“孩子,连着你母亲、你哥哥的那一份儿一齐活下去!”说完之后,再也无力的倒在了地面上。
在场的士兵们无不动容,谁没有家,谁没有亲人,普天之下的亲情都是一样的感人至深。
风辰逸忽然站了起来,抱起蓝沁一跃上马:“五弟,这就交给你处理了!”然后一扬马鞭,飞快的奔走。
蓝沁哭着哭着,便倒在风辰逸的怀里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夕阳斜挂西边天际,而她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呆在一间似乎是客栈的房间中。
门轻轻从外面打开了,端着盘子的风辰逸一看见她醒了,立即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连忙把托盘放下,走到她面前,抓着她的手,轻声问道,“沁儿,感觉怎么样了?”
“我,没事!”她的声音沙哑得令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风辰逸没有说话,捻了捻被角,走到桌子上,端过起托盘中的白瓷碗,走到蓝沁面前,轻声说道:“来,先喝点粥吧,你都一天没吃饭了,你能挨饿,可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蓝沁虽然嘴巴里没有一点味觉,但想到自己肚子中那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她便接过了白瓷碗,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一碗粥下肚之后,她抬起亮晶晶的眼睛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风辰逸知道她的执拗的性格,双眼直视着她轻声说道:“夏安和唐天博的尸体我已经命人清理好了,放在楼下,你随时可以再去看看他们!我想他们一定愿意陪着你,所以我打算把他们的骨灰带到我们即将要定居的地方,到时候再把夏皇后的墓一起迁来,合葬在一起。至于夏晋,他疯了,夏军投降了,莫如风不知去向,齐天宇则是跟着了空大师出家了!其余的就不关咱们的事了,让雷五和凤五去操心吧!”
“谢谢你!”蓝沁感激地看着风辰逸,她知道,若不是因为她,风辰逸不会留夏晋一条命,虽然她也对夏晋没有任何感情,但是,他毕竟是夏安最尊重的父亲,夏安为了她连国家都能抛弃,她怎么能不感动。
“傻瓜,我们是夫妻,还用得着说谢谢吗?”风辰逸弹了弹她的额头,心里却不后悔放了夏安一条生路,其实有时候死对一个人来说反而是解脱,夏晋现在活着就不如死了干净。
“嗯,我想出去看看他们!”蓝沁掀开了被子,坚定地望着风辰逸。
“好,我扶你下去!”风辰逸没有反对,搂着她的腰慢慢往楼下走去。
楼下一间透风的屋子中,两具红木棺材并列而立,夏安和唐天博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去了,身上的衣服也焕然一新,两人脸上的表情平静自然,就如同睡着了一般。
蓝沁弯下腰,伸手轻轻摸了摸夏安的脸蛋,他还如此年轻,才二十几岁,就这样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望着另一个棺材中安详的唐天博,鼻子酸酸的,她咬住嘴唇,硬是逼回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晶莹泪珠。
这两个人是她的至亲,用生命来保护她的至亲。
“走吧,他们在天之灵,也是希望你幸福的!”风辰逸站在她身后良久,直到夕阳的余晖散尽才出声打断了她。
蓝沁站了起来,深深地凝望了一眼,转身往外走去。从他们决定站在她这边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两人位高权重,怎么也受不了卖国的谴责,良心的煎熬,走上这一步是迟早的。既然他们不惜一切都要她幸福,那从今之后,她一定往前看,活出自己的精彩,让他们的生命在她的身上,孩子的身上延续下去,经久不衰。
风辰逸带着蓝沁失去踪迹之后,五王爷带领雷五统一了上饶、明岚、大夏三国,并且还与雷五一齐攻打大齐。诡异的是,上饶却并未立太子,因为五王爷说了,这江山他永远只替他的兄长守护着,拒不做太子,上饶皇帝无奈,也只好随他去。
第二日,风辰逸便带着蓝沁又是坐马车,又是换乘车,折腾七天,才到了一座人烟稀少,宛如热带地域的小岛,岛上山花烂漫,树上挂满了一颗颗圆圆的椰子。岛上的居民都相当朴实,一看到他们下来,立即大声向他们问好。
“岛主好,夫人好!”
“这是……”蓝沁吃惊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风辰逸揽着她的肩,替她挡住凉爽的海风,轻声说道:“这些人都是在战乱中失去了家园的人,我就把他们送到这里来了。你不是想到一个安稳的地方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吗?所以我觉得这里很适合你,喜欢吗?”
“很喜欢,谢谢!”蓝沁扑进他的怀里,闷闷地问道,“你真的不做太子,不当皇帝了?”她都觉得有些不大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