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了崔念奴,赵枢立时吃了一惊,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当日来庄园内应聘,却又了无音讯的女子。而崔念奴见到赵枢也愣了下,她也不曾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赵枢。两人双目相对,却默然无语,恰似旧情人相见,直让外人误会了。
“原来崔大家与肃王爷早已相识,若知如此,我还来此作甚!”高衙内知道赵枢此行的目的,又见赵枢与崔念奴之间似有旧情,自然而然的以己度人,觉得二人之间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便在心中暗笑道:“好你个王宣恩,这次不仅得罪了肃王,还想动肃王的女人。若是这般还不死,我可就真佩服你了!”
王宣恩可不知道赵枢是谁,见赵枢与崔念奴如此表情,心里也是误会了,可他更多的是妒忌。如此美人却被别人拔了头筹,他又岂能干休,便让身边随从将赵枢一行人围了起来,并颐指气使的对高衙内道:“高二,你可以走了,否则误伤了你,休怪我!”
赵枢也不想将高衙内卷进来,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高衙内,你且先去一旁歇着!”
“好嘞!”高衙内见识过赵枢的功夫,自是毫不担心,带着下人便换了张桌子,并唤来跑堂的,上好茶水、糕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见此情形,王宣恩气的脸色发青,又不好说些甚么,只得将怒气发在赵枢身上,他一挥手道:“将他们给我打成残废!”
“你真决定这么做?”赵枢有恃无恐的看着王宣恩道:“你须得知道,若我还手,你身边这些下人,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你还敢还手?”王宣恩冷笑道:“若你还手,我包你在大宋无立锥之地!”
“二位,休要在此相争,且与奴家个面子!”崔念奴终于反应了过来,她见王宣恩真的要动手,脸上露出了一阵惊骇,连忙出言劝说,可她的劝说却截然成了反效果。
“该死的妓子,果然是勾搭上了!”王宣恩把崔念奴脸上的表情当作了对赵枢的关心,心中的嫉妒更甚。妒火之下,他丝毫没有考虑,为甚么高衙内如此听赵枢的话,更没有将赵枢的身份打听清楚,只将手在桌子上一拍道:“还不动手?”
“小卓子,保护好陈兄!”见王宣恩的下人都涌了下来,赵枢立刻吩咐道:“再兴、延庆,那些下人是你们的,只需将王宣恩留下!”
“好咧!”见有架打,罗杨二人摩拳擦掌,满脸狰笑的站了起来,只将拳头捏的咔吧咔吧直响。
“上,给我上!”王宣恩见此情形立时恼羞成怒,自打王黼做了少宰,他在汴京城里横行霸道,便是皇子也得给他三分颜面,还没见谁敢反抗呢。
王宣恩带来的下人见主人怒了,自不会坐视不理,他们有的是街面上的泼皮,有的是活不下去的破落户,打架乃是家常便饭,闹事更是信手拈来。二话不说,一群人便冲了上来。只是这些人上的快,回去的更快。
罗延庆与杨再兴本就是沙场悍将,收拾些许泼皮无赖,还不跟玩似的?没几下,王宣恩便成了光杆司令,孤伶伶的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盯着赵枢三人,他怎地也不敢相信,赵枢居然敢还手。
“你…你想作甚?”王宣恩已然没时间发呆了,赵枢三人将他围在中间,脸上满是狰笑,他颤抖的好似被恶霸包围的少女,捏着兰花指着叫道:“我爹是少宰王黼,尔等若敢动我,我爹定饶不了尔等…”
“少宰王黼?”赵枢冷笑道:“若你不是少宰王黼之子,倒也罢了,正因你是王黼之子,竟敢在此欺男霸女,我便饶不得你!”
“难不成是爹爹的仇家?”王宣恩闻言心里一惊,立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见赵枢有恃无恐,他连忙赔笑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若是有何得罪,还请公子原谅则个…”
“公子便放过王大官人罢…”见王宣恩服软,崔念奴也松了口气,赶忙出言相劝,希望赵枢见好就收,免得将王黼得罪的太狠,不好收场。
“放过王宣恩?怎么可能!”赵枢在心里暗笑,他的目标就是打残王宣恩,给王黼个刮教,休说崔念奴与他没关系,便是有关系,他也不会听话的放过王宣恩。可崔念奴的叫唤,让他想到了与她之间,还有旧债未消,不由笑道:“崔大家,你似是应该给我个交代罢!”
“这…”崔念奴陡然一滞,这才想起自己曾摆过赵枢一道,眼下又有何资格在此劝说?惭愧之下,她那被面纱遮住的脸庞,不安的泛起了一丝红晕。可在外人眼里,这却是娇羞。
坐在旁边品茶的高衙内一脸恍然,而王宣恩虽然满心妒忌,却不敢多言,他正被杨再兴与罗延庆捉着手脚,等待发落,天知道赵枢会怎地对他。可他倒也不曾坐以待毙,早已示意下人逃出了茶坊,往开封府求救。
赵枢也瞧见了逃走的下人,可他又有何惧?只是在开封府来人之前,这王宣恩必须收拾了,否则开封府的人一到,他自得给些面子。开封府尹每几年会便换一次,可开封府的差役们,几乎是不变的。
这些年来,怎么说人家开封府的差役也帮了不少忙。赵枢是个有良心的,为了不让那些差役们为难,没等崔念奴坐下,他便对罗杨二人道:“两位兄弟,这小子冒犯了我,该如何处置?”
“哥哥且放心,我等知晓!”罗杨二人本就是胆大包天的主,又跟在赵枢身边这么久,便是皇帝也未必放在眼中,何况是个区区少宰之子?接了赵枢的暗示,二人两手一发力,只听得‘咔嚓’两声脆响,那王宣恩惨叫一声,双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泼醒了继续!”赵枢满脸冷酷的说道:“这等害民贼早该如此处理了!延庆、再兴,下点功夫,休要让他还能站起来!”
“哥哥放心,我等知道该如何做!”罗延庆涨红的脸上透着股残暴、狰狞,嘴里说道:“我会将他的骨头一节节打断、碾碎,包管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也奈何不得…”
“啊…”刚被杨再兴泼醒的王宣恩,听了此话,不禁又惨叫一声,再次昏了过去。这一次,他是被吓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