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玄烨今日一早起来就觉得心神不宁,他已经很久没有种感觉了,上次是宫变,父亲以死换取一家人的性命,当时事前就是这种感觉,这回……
他紧锁着眉头盯着案上的书,白纸黑字,密密麻麻令他更加烦躁,起身在屋内来回走动。
“来人,去看看二公子现在何处?”
“是!”
不多时小厮跑来。
“回大公子,二公子正在后院练剑。”
门玄烨点了点头,弟弟没事,那会是什么?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厮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发生什么事……要不小的出去问问?”
“嗯,快去吧!”门玄烨打发他去了。
那会是什么事?难道是……
“来人!去请二公子过来!”
他想到了旧太子。
很快门玄炎来了。
“大哥怎么了?”
这么急找他过来一定出什么事了。
“有城里的消息吗?”
城里的消息指的就是秋若彤那里。
“晚上他们才会回报。怎么了大哥?”
“我觉得不太对劲……我也不知道心里总是定不下来。”
“我进城看看吧!”
门玄烨略一思索,点头。
“行!有什么事回来再说,不要自作主张!”
“我知道!”门玄炎转身快步去了,他也很担心城里那边,秋若彤是一个原因,还有那里毕竟是关系到旧太子。
门玄烨看着弟弟急急离开,若有所思,弟弟对秋若彤有好感他不是没有觉察到,但那又怎么样呢,现在旧太子一天不被送到皇上面前一天门家就难保,他哪有心思去想这些事,这也是他为何当初既阻拦着秋若彤不要去行医,后来又没再阻拦。
从来到江南他就有了利用秋若彤引出旧太子的念头,但还是抱着用其他的办法也能找到旧太子来,直到秋若彤自己提出去城里行医,和他说了那番话,一夜的反复斟酌,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情。
现在他是既希望今天能发生有关旧太子的事,又不希望发生,希望发生是因为关系到门家的未来,不希望发生是因为这关系到秋若彤的安危。尽管派去了一些身手不错的人,可面对的毕竟是旧太子,太子,何况还是亲政多年的太子,半个皇上啊!
午饭用过,门玄炎回来了。
“大哥,留守的人说,她接了一个急诊,被接走了,我们的人都跟着去了,地点是城外的小王庄,我估计晚上应该就能回来。我吩咐了他们,她一回来就会派人来给咱们送信。另外我也派了两个人去小王庄打探消息了。”
秋若彤出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段时间随着秋若彤的名气越来越响,慕名前来的人也就越来越多,病人不方便来都是派车接秋若彤过去的,门玄炎并不觉得奇怪,只是门玄烨的紧张传染了他,这才又派了人去小王庄打探。
没事的时候门玄炎想的多数是为了门家怎么找到旧太子立功,而一旦有事了他想到的只有秋若彤。门玄烨正好相反,这也是在秋若彤身上兄弟两个态度的差别。
“那个林福也跟着吗?”
“应该跟着。”门玄炎苦笑笑,“那样一个高手不是我们的人能看住的。”
“是啊!”门玄烨叹了口气,林福跟着,那丫头就安全了,可是同样,找到旧太子的功劳也会被人分走,“小王庄……哪大概晚上就有消息了……”
没想到的是,还没到晚上门玄炎后派去的人就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几几具尸体,正是他们派去秋若彤身边的人,一个没少,全部毙命!
兄弟两个一检查死因都如遭电击!大内高手,旧太子的人!
而那边拉着秋若彤的马车也停了下来,女子给了秋若彤一条布巾。
“蒙上眼睛。”
秋若彤不敢违背,依言照做了。
帘子掀动起来,带进来一股热风,还有一个人的气息,似又进来个人,但没有人说话,只是马车忽然又疾驰起来,在这一刹那秋若彤隐约听到了有兵器相击的声音,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林大哥!
马车不知道跑出去多远才想到了那个声音是林福的,可他怎么会在那里出现?秋若彤很是惊疑。没多久马车再次停下,女子说了一句。
“下车!”
秋若彤两只手臂各自被扯着下来,走了一段崎岖不平的路,身体一轻,像是有人夹起了她,刚想叫,就觉有人在她身上点了一下,那声喊叫像是硬是被噎回去,喉咙酥麻,发不出一点声音,下一刻身体落了地,耳边响起了水声,身体像是也在移动,周围只有鸟鸣、虫子的叫声,没人说话,不知道身处何地,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在船上。风拂过面颊很是暖和,可全身却直冒冷汗,为什么自己发不出声音了,为什么啊……这一刻她恐惧了极点,眼泪也无声地流了下来。可没有人理会她,连句话也没有人说。
暗中跟着的林福还是被发现了,前来接应马车的有两个人,一个坐进了车,另一个缠斗上了林福,林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跑没了影,而对方也只是缠住他,等着马车不见半天虚晃一招掉头跃进树林远遁而去。
等对方离开林福随着那条路施展轻功追去,可追了一会,就看到路边停着马车,车帘掀起,里面外面没有一个人,林福暗骂了一句,该死!连忙俯身查看起地上,终于确定了方向再次追去。
秋若彤想得没错,坐的确实是船,大概行了一个多小时吧,船停下了,又换上了马车,又有人在她身上碰了一下,顿觉喉咙麻感渐渐消失,舒服多了,气也顺了很多,眼睛蒙的东西也取下来,见了光秋若彤惊慌地看了一下车内,还是那个女子,手里拿着那把短刀,再没有别人。
“老实点,不老实还叫你说不出话。”女子淡淡地道。
秋若彤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刚才是不是传说的点哑穴?
马车跑了不知多久又换船,还是蒙上了眼睛,再下车的时候秋若彤小声地恳求着。
“我不说话,别让我不能说话好吗?”
女子没说话,不过直到上船也没人碰她,更没有麻酥的感觉,心里这才放下,那种感觉实在不好受,像是被卡住了喉咙一样。
下船换车,下车换船,船上就被蒙上眼睛,车上就取下,这番折腾了三四天,秋若彤也没了先前那种惊恐不安了,似是适应了这样的劫持,特别是在饿了不给东西吃的情况下,昏昏沉沉地任由摆布,想思考都没了力气,直到再上船,这次没蒙眼睛,才看到,除了身边的女子,只有一个从没见面的中年人,开始的那个赶驴车的和那个马车夫都不见了。
“给点吃的吧,我快饿死了……”饥饿难耐的她懦弱地祈求着身边的女子。
“下了船就有吃的了。”女子简短地说完不再理她。
“还得下了船……真不公平,你们天天吃,就给我喝点水……”秋若彤半卧在船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只觉得眼花缭乱,不知道是饿的还是今晚的繁星格外璀璨,叫她语气不清地抱怨着,意识像是越来越模糊,听着水声和虫子的叫声一个念头闪过,自己是不是就要饿死了?
终于下了船,秋若彤几乎是整个人挂在那个女子的身上,被拖进了一间屋子,尽管灯光昏暗,但还是把桌上的稀粥、几碟小菜照的清清楚楚,秋若彤看了身体像是顷刻间注入了力量,扑上去,抱住了碗就直接就往嘴里倒粥,双手和身体都在发剧烈地抖着。
这完全是饿后看到食物激动着。
三碗稀粥下去,桌上的菜一扫而光,秋若彤终于感到恢复了些精神,这才想起打量周围,除了身前的这张桌子和一个小凳还有一张床,床上放着被褥一些衣服。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门,门口站着和那个女子,现在正看着她,还没等她开口就道。
“今天你只能吃这么多了。一会洗洗澡,床上那有衣服换一下,好好睡一觉吧。”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
“明天你就知道了。”
秋若彤不敢再问。
过了会那个中年人提着两只桶进来,一桶是浴桶,一桶是正常的打水桶,放在地上,放下转身就走,女子跟着也走了,临走关上了门,秋若彤听到了外面一声落锁声。
没有了吃的还有一茶壶热水,秋若彤对着茶壶嘴灌了几口,开始脱衣服洗澡,胸上缠的带子一松,舒服地吐出了口气。没敢泡时间太长,快速地洗完去拿床上的衣服,一看才知道全是女装,一愣,他们发现我是女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