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疯子,你在说什么?”金剑雄在远处一声大吼,怒不可遏地向萧昱这边走来,一把抓住萧昱的胳膊喝道:“你真不要命了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找死,你明不明白?”
所有人齐看过来,看到萧昱竟然紧紧地握住燕红舞的双手,皆倒吸一口凉气。随后众人有的叹气,有的摇头,有的不语。因为不信邪的人之前出现很多,而萧昱只是又一个而已,他的命运必将同其它人一样,诡异地死于非命。
众人早劝过萧昱不只一次两次,但萧昱每次都是含糊其辞,不置可否。如今居然再一次死不悔改地握住了燕红舞的手,众人除了无语之外,有的只是感叹和遗憾,所有人皆认为萧昱的命运已经被注定,那就是死路一条。
“你放开我,我不要与你共进,也不要与你一生相伴,你会死的,你会像我所有的亲人那般无声无息地死去,没有人可以救你。也不要抱着侥幸心理,没有人可以例外,你也不能,你不能……”
燕红舞的心在滴血,她好想大声地说我愿意。但是她不能,眼前的这个男子,随时都有陨命的危险。如果,如果自己再这样下去,也许下一刻他便会化做飞灰。不能,绝对不能让他死,所以绝对不能和他继续在一起。
“我不会死,没有人可以让我死,连老天爷想收我的命至少都得等到我八十一岁,而你更不可能让我死!自从上一次将你的手放开,让你一个人像在冰冷的寒冬受了一个月绝望得心寒的苦难,我的心就一阵绞痛,这次我绝不会放开,绝不会再将你推入孤寂痛苦的绝地。”萧昱疯狂了,一把甩开金剑雄的抓住他胳膊的大手,双手死死地抓住燕红舞的双肩,说道。
话一说完,他双手一用力便将燕红舞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张开双手将她紧紧地抱着。最近这一个月他早已经想明白自己的心,什么霸皇剑诀,什么天煞孤星,一切都滚得远远地。
这个最初坚强的女子先是让他由衷的佩服,知道了她的命运后又夺取了他的深深地同情,接着更是被她的与命相搏的坚毅所感动,最后孤傲地对自己不理不踩而牵动着自己的思想,他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自己爱上了这个眼睛如同美丽的珍珠般明亮的柔弱的女子。
他要保护她,再也不要让她觉得孤独,再也不要让她整天忧郁。想要看着她开心地笑,想要永远都能看见她的明亮如黑宝石的眼睛。
“呜呜……你会死的,萧昱,你快放开我,你真的会死的。我好害怕,我不想让你死,我不要让你死啊!我好害怕……”
燕红舞已经泣不成声,第一次有一个男人愿意这般对她,第一次有这样一个男人将生死置之度外而仍要与她在一起。她的泪水像决了堤的大河一样往外狂奔,一泄千里。然而,决堤的不仅她的泪河,还有她的心湖。原本紧闭着的心扉,此时被萧昱摧毁殆尽,一字一句,一言一行,皆在她毫无遮拦的心里,留下了不可抹灭的深入灵魂的爱的烙印。
她将萧昱紧紧地抱住,也不言语,只是一味地痛哭。
“红舞,不要害怕,我不会死,长老说我是天陨之体,只有老天爷才有资格收我的命,而且老天爷都必须等到我八十一岁。所以,我不会死,我们至少还可以欢度几十年。如果能与你相伴几十年,到时候真就死了,我也心甘。”
萧昱轻轻地拍着燕红舞的后背,声音渐说渐小,渐说渐柔:“我们至少还可以像一对普通凡人一般,开开心心地共度几十年。不要害怕,我绝不会有事的。”
“我……我害怕,我害怕你会像他们一样,最终都悄悄地离我而去,将我一个人孤零零遗忘在这个孤独的世界……”
“傻丫头,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们都会好好地活着。”
“可是……”
“不要可是,没有可是。没有人可以将我的生命夺走,这天,不行,这地,更不能!”
悟透神秘文字或者说被神秘文字改造过后,原来稳重内敛的萧昱,已经隐隐有了丝强者之心。
是啊,一个坚定了要与天相争、夺取自身造化的信念的人,没有一颗强大坚定的心,安能成事?
燕红舞不再出声,她热泪盈眶,冰冷孤寂的心门,终于缓缓打开,一缕阳光照耀,仿佛寒冬白雪在渐暖融化,将她干涸冰冷的心滋润温暖。
也许,这个来自村外世界的男子会是例外,也许,这个唯一敢对自己说爱的男人,会打破宿命。燕红舞心中不停地祈祷,但就算一切都仍被注定那又怎么样?这种被爱的感觉,被拥抱的感觉,被呵护的感觉,有人在耳边低语的感觉,美妙绝伦,仿佛以举霞升仙一般,让人如痴如醉一般的迷恋与不舍,难以自拔。哪怕下一刻就是终点,毅然无怨无悔。
她心中已经暗暗决定,如果萧昱死去,她将随他而去。此生不成,来世定要轰轰烈烈地狂爱一场。
“王八蛋,你要找死你就去好了,老子不认识你,老子没你这样的兄弟!”金剑雄骂骂咧咧,像个悍妇骂街一般,远远地对着萧昱指点怒骂。
“老弟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金剑英也沉不住气了,走过来对萧昱一通数落,也想骂几句,但一看到燕红舞的楚楚可怜的模样,又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糊涂啊,世上竟有这么痴傻之人!”
“哎,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啊!”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手软放她一命,没想到又要搭上一条大好的人命。”
所有人皆惊骇,感叹不已,更有人甚至一副看死人的表情看着萧昱。
“够了,我知道各位是为我好,但是如果你们还认为我对云梦有恩的话,就都给我闭嘴,以后我再也不要听到有人说红舞的坏话。”萧昱对众人疾言怒色,随后又对燕红舞说道:“不用害怕,以后大家不会说你坏话了,而且我会好好活着,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敢说三道四。”说罢将仍在抽泣的燕红舞再次揽入怀里。
“嗯,我不怕,只要被你这样抱着,我就觉得没有什么事可以让我再害怕,末日来临也不能。”
“啪,啪,啪……”
不远处的人群里传来拍巴掌的声音,萧昱二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金月娥与另外几名女子一齐边拍着巴掌边向萧昱二人走来,金月娥还说道:“萧昱,我佩服你,佩服你爱就大声说出来的豪迈担当,更佩服你为了爱连死都不怕的勇气和决心。做为女人,我祝福你们!”
“是啊,我们都被你感动了,我们衷心地祝福你们。”
“不管未来有多长,只希望你们能永远在一起。”
其它几位女子,也一齐你一言我一语地表达着对二人的祝福。
萧昱很高兴,对燕红舞说道:“红舞你看,他们为我们送上了祝福。”
“嗯,我看到了,我听到了,昱哥哥,红舞好高兴,红舞从来没这么高兴过。谢谢你!”燕红舞神色激动,再次流出泪来,只是她那明媚的双眼,分明带着笑啊。
看着这张似乎第一次露出笑容的有些僵硬的绝美容颜,再看到此刻那双比今夜圆月还要明亮的带着笑的双眼,萧昱像突然间从寒冬进入了阳光明媚的暖春,又像是炎炎烈日下置身于一汪清潭,浑身说不出的舒服畅快。值了,一切都值了,哪怕明天就背负着眼前这个天仙一般的女子身上的邪恶宿命离世,也毅然而往。
这样一位原本应该是天之娇女的女子,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再将她放弃,即使是死,也绝不放手。
突然,原来深幽的夜空瞬间飘来几朵黑云,沉甸甸地压在圣山之上。所有人皆心惊,这些黑云居然透出无尽威压,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众人头顶,所有人几乎窒息。
“轰隆!”
黑云里闪过一道惊雷,从圣山之上划过,所有人无不害怕,天威难测,而今居然在众人头顶炸雷走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咔嚓!”
又是一道儿臂粗细的犹如一条百足之虫的闪电从天空划过,向圣山垂直袭来。
“啊!”
萧昱一声痛吼,这雷居然向他奔来,刚将燕红舞推开时便直接劈在了他的身上,将他劈飞百米远,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浑身焦黑,衣衫褴褛,青烟阵阵,还有肉香飘出。
“昱哥哥!”燕红舞失声尖叫。
“萧昱!”其它人皆惊呼。
金剑雄更是一路骂骂咧咧向萧昱跑去:“王八蛋,老子早叫你收手你偏不听,这是连老天爷在警告你,你赶快放弃吧。你怎么样了?”
众人齐惊呼,没道理啊,这圣山之上有强大的结界,这雷电居然能无视直接劈在萧昱身上,这肯定不是凡雷。难道真是宿命难改,萧昱身死在即?
萧昱翻身坐起,全身焦黑,还有青烟和肉香飘出。浑身剧痛让他痞气顿生,一手指天,张口便骂道:“贼老天,你能把老子劈死么?想让我放弃红舞?我滚你大爷的,不可能。有种你再来,你再来劈啊!”
“咔嚓!”
果然又是一道成人臂粗的紫电从黑云内劈出,将天空撕裂,将黑夜照亮。
萧昱再一次被劈得浑身噼啪作响,跌在远处哼哼唧唧,半天没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