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女人听到叫声踩着高跟鞋着急的跑出来,看到一个瘦高的女孩子被一个比她还要高的狗抱住猛舔,当即吓得也尖叫一声。
“留咔!”屋内陆陆续续出来很多人,费了好大的力才把大狗扒下来,以为老态龙钟的妇人歉疚的握着她的胳膊:“小姑娘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医生?”
南毓缓了好大一会儿,才从被畜生轻薄的震惊中回过身,面无表情的看了它一眼:“他是公的?”
“哦不,是母的。”
南毓挑眉:“咦,原来是同性恋啊”
众人愣了一下,忽而大笑。南毓黑了脸。
妇人见她神情郁郁,收回笑意,把她往屋里引:“屋里坐屋里坐。”
南毓琢磨着她的目的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搞定,只好跟着热情膨胀的主人进去,身后的禽兽留咔依依不舍的跟上,南毓撇过脸凶神恶煞的瞪了一眼,留咔便颓丧的夹着尾巴一路小跑回了它的狗窝。
妇人的年纪瞧起来跟外婆差不多,可见她们都是有钱的老太婆,屋子里的摆设也跟外面的表象完全不一样,宛如是进了一个藏了宝藏的山洞,真是屋也不可貌相。又转念一想,面前这位妇人和旁边亲切和蔼的叔叔阿姨们可能也是不可貌相的,南毓有点紧张,
妇人招呼拥有端上来几盘水果又问:“你是喝红茶还是咖啡。”
南毓正在偷偷打量屋内古旧又失连城价值的摆设,被突地一问立即条件反射:“酸奶。”反射完了之后感觉不对劲,又立刻补了一句:“烤酸奶没有吗?没有的话就红茶吧。”她不需要用咖啡因来刺激已经亢奋得不得了的神经。
谁知妇人却真的让佣人上一份烤酸奶,结结实实的把南毓镇住了,果然能生下大神的女人也不会是居里夫人,心里对妇人的畏惧更上一层楼,南毓开始忧心如何才能从大神的造化者撬出车祸的蛛丝马迹来,一个不慎,她就有可能惹毛了她导致被扔下黄浦江弃尸。
南毓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喝了大半:“不用麻烦了,我正口渴,烤酸奶虽然好吃,但不能解渴,呵呵,呵呵。”
妇人表示不介意:“没事没事,你远来一趟也不容易,酸奶你带回去吃吧,若不够还可以过来拿。”
南毓心中一阵激荡,妇人真是与杜蘅不同的和蔼可亲的好人。
妇人也抿了一口热茶,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小姐是阿蘅的女朋友吗?”
“噗——。”南毓嘴里一口茶喷了出去,慌张的抬袖子挡住,很是不能接受现状的瞪大了眼睛,“你!你!你!”
妇人安抚的拍拍她手臂:“别激动,我还没来得及雇侦探社查你,只是从来没有小姑娘到我家来,我们也没认识什么小姑娘,所以猜着你阿蘅的女朋友。”
南毓决定收回刚才对她的评价,能生出大神的女人果然也是大神般的人物!“额,那个,我不是,只是来问一些事情。”
“不是?”妇人颇为失望的收回手,“我还想说他能找到你这样漂亮女朋友真是八辈子修来得福气呢,唉,竟然不是吗,真遗憾。唉,真可惜。”唉声叹气了很久,被旁边的年轻美女撞了下胳膊,才想起南毓有事情要问,“什么事?”
南毓踟蹰很久才从包里翻出一个文件夹,置在桌面上推过去:“虽然这样很对不起你们,但我必须要搞清现实。请问夫人你认识南君和罗杉么?”
妇人脸色抖得一变:“你是他们的?”
“女儿。”南毓笑了笑,笑得极其天真无邪,杜蘅曾说过她每次这么笑都让他倍觉阴森,“四年前我去了法国最近才回来,可能你不认识我,但没关系,从现在认识也不迟,有人对我说,车祸的真相在杜蘅身上,所以我来问你们,他隐藏的真相是什么?”
“你为什么不自己问他,却特意跑这么远过来问我?”
笑容僵了僵,南毓眯起眼咬住后牙槽:“因为我还不能立刻马上将自己对他的迷恋掐死。”
南毓人生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表露自己的心迹,纵使大学时与梁挽亲密如孪生,也不曾说过朋友之间的小秘密。因此她在气氛死寂十几秒后,懊恼得恨不能穿越时空抢了至尊宝的月光宝盒让时间倒回那句话之前。但是她既没有被车撞也没有被刺杀更未能蹲厕所被马桶吸走,失去了穿越的契机,只能认命的在这诡异的气氛中保持沉默。
良久,女佣端着一碟刚烤好的酸奶进来,打破令人窒息的气氛:“少爷打电话说下班之后会回来吃晚饭。”
妇人非常激动,拔尖了嗓音:“那你快去准备他爱吃的那几种菜,还有那房间也要收拾下
南毓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看来杜蘅的确是不怎么回家,不然老太婆不会激动成这样。话说她也不怎么回家,因为央求爸妈跨国搬家的时候,他们怀疑她跟钱顾之间出现了感情问题,虽然那的确是真的,但她不想把伤口一次次的剥出来供人探讨,哪怕这人是她的父母。潘洛洛就曾说她太了冷血。她说的很对,可惜她时至今日才发现,已经来不及回去。
“时间不多了,可以在晚饭之前给我答案么?”
妇人疑惑的看她:“这么快就要回去么?我已经让安普给你准备客房了,你住一晚再走吧,来来回回的赶肯定很累了吧。”
“我不累,在找出凶手前我对睡觉休息什么的都没兴趣。”
“你该不会是怕见阿蘅吧?”
南毓当即回嘴:“谁怕啊,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又戒备的强调,“不要擅自臆测,我真的跟他一点关都没有,也完全不想有任何关系!你大可完全放心!”
“我没有不放心,唔这样说吧,你若是跟阿蘅有关系,我会更高兴的。”
“哈啊?”
妇人握住她的手,“你这么漂亮乖巧,能当我的媳妇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做什么躲着阿蘅呢。他虽然性子冷了些,但人很聪明,也很孝顺父母,长得帅还不拈花惹草,更何况还有钱,报纸上不是说他是中国第一单身黄金汗吗。”
南毓有点听不下去了:“他不拈花惹草???”
妇人吓得向后一仰:“他拈花惹草了?”
“他没惹草,但是他拈了一篮子牡丹郁金香茉莉花茶!”
“啊?”
南毓颓丧的叹了一口气,无所谓的挥手:“不好意思,请自动过滤前两句话,我今天脑子有点不抽风。还是把真相告诉我吧,我好早点回去,不打扰你们吃饭了。”
妇人招呼安普给她斟了一杯红酒:“我两点钟有个国标课,你陪我一起去吧。”
“这样不太好吧,我们才刚见面,不如叫阿姨一起去吧。”南毓求助的望着对面的漂亮女人,从头到尾她只是端着茶杯笑眯眯地瞧着她们,竟是一句话也没说。此时见着南毓把足球踢给她,神色安静的笑得深了些:“我下午要去教堂做礼拜的,妈妈就麻烦南小姐了。”
南毓悲怆的捂住了一只眼睛使劲揉,怎么偷鸡不成蚀把米了:“那我国标舞课后再走好了。”
妇人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来,笑意太浅,南毓没来得及分辨。
杜蘅母亲的国标舞跳得很好,连南毓这个曾经的舞蹈系王牌都自愧不如,她抱膝坐在靠墙的沙发椅上微微侧了头一直看着,不自觉得跟着音乐晃动,这个小动作被妇人发现,她停下步子朝南毓招手:“过来一起跳。”
南毓摆摆手:“我只会跳街舞。”
舞蹈老师笑:“我有一个徒弟街舞跳得很好,我打电话叫他过来,你跟他跳。”
南毓来不及拒绝,玻璃窗外的高个子青年已转过身来,朝她点头,南毓一怵,那不是杜蘅的下属么?她记得叫何西来着。南毓本想拔腿狂奔,可又转念一想,何西不一定知道她与杜蘅之间的过节,只要她找个理由让他不把她在这里的事告诉杜蘅,右手握拳砸进左掌心:就这样办了!
何西见到她在这里表示了惊讶之情:“你不是住市里吗,怎么跑这么远的地方跳舞?”
“彼此彼此。”
“啊,这里的舞蹈老师是我大舅子,我在这附近办公所以过来看看。”
“唔。”南毓脱掉外套甩着胳膊问,“你会跳哪种舞?Hip hop ?beraking ?poping、jazz or locking?”
“你都会?”
“嗯,我大学是舞蹈社的。”
“哇,那就hip hop吧,比较适合你们女孩子。”
“嘁,21世界还有这理论么?不都是男的越来越娘气,女的越来越爷们么。”
“呵,形容的真贴切。”
“这是95后都知道的。”
“呵呵,我老了,跟不上潮流了。”
“哦。”
隔壁舞室里,何西黑着脸与南毓在黄河大合唱的伴奏下跳了一曲又一曲,磁带过度到义勇军进行曲,南毓跳到一半忽然静止不动了,面无表情的瞧向依然欢快舞动的何西:“你这是什么伴奏啊?你见过有人用儿歌国歌神马的做街舞的伴奏么?你这是侮辱国歌还是侮辱街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