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子一听,脸都绿了,看了看曾被他寄予厚望的刀疤男。这位铁血硬汉现还躺在地上呢,但慑于陈天的威势,在场竟无一人敢上前去对他进行救治。
“那个我们就不用打了吧,先前是我有眼不识真英雄,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尽管五公子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此时也不得不对陈天低声下气兼赔笑。
但陈天却并不吃他那一套,指着五公子喝道:“少废话,你说赔还是不赔?”
目睹陈天凶威大发之后,五公子其实已经有了一点点的后悔,但也就是一点点而已,因为从小到大,他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仗着他老子,也就是平安城大长老的宠爱,在这平安城里,还真没什么人敢对他不敬。
像今天这样的事,他以前就不知做过多少回,但从来都是他欺负人,哪像现在,竟被人指着鼻子来骂。
这里人多视众,刚才的服软已是他的底线了,要是被人指着鼻子骂,自己还要顺着对方的意思来做的话,以后他哪还有脸在这平安城混?
但问题是,他现在又不敢激怒陈天,只好沉默以对,整个大厅一时间,竟出奇的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队护卫开了过来,刀枪锒铛,衣甲鲜明,打头的竟是城主府的两名虎卫。沿途的路人全被这两名虎卫给赶到了两边去。这样,原本人流如织的大街,顿时就空出了一条大道来。而后才见两匹毛色雪白的骏马,拉着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从街道那头缓缓的驶了过来。
打头的虎卫先行一步,往醉仙楼的大门走了过去,其它的甲士则拱卫着马车慢慢的向前驶去。
一入门口,两虎卫便觉的不对劲了,再一看大厅情形,更是暗道糟糕,待目光在场中扫了一圈,发现了自家主子平安无事,这才松了口气,并直奔白衣青年而去。
看着两名虎卫过来,白衣三少还未来的及说话,那边的五公子就好像看见救星一样叫了起来。
“三少,快让虎卫们将那家伙拿下!”五公子边喊边飞快的往门口跑去,那步子撒的可欢了。
那两名虎卫转头一望,发现喊话的竟是大长老的公子,便知这大厅里的变故,十有八九是这位花花公子弄的。只是不知这次惹到什么煞星了,竟连刀疤男这样的凶人也被打趴了。
这两名虎卫虽然自视甚高,但比之在平安城里凶名远扬的刀疤男,两人却也知是大大的不如,惟一可以凭仗的,也就是他们身为虎卫的身份。如今见到刀疤男被人打断手脚,两名虎卫心里面是一百万个不愿意出头,但无奈对方是大长老之子,无论如何也不敢袖手旁观,况且自家少主也在场呢?
这边两虎卫还在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那边的陈天一见五公子要跑,他哪里是会手软的人,赶上一步,手中那根小腿粗的桌脚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敲了过去。
“啊——!”顿时一声惨叫响彻大厅,金袍青年双手抱头,随后一股鲜血顺着头发流了下来,这还是陈天看他脚步虚浮,收了大部分力道的结果。
“你-敢-打-我?”五公子指着陈天一字一句喊道,接着又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我一定要叫你死!啊——”他话刚落,头上便又挨了陈天一记桌脚,他禁不住哀号起来,那打着颤的尾音之高吭,令人听了禁不住浑身起鸡皮。
“靠!看你还敢嚣张?”陈天往抱头痛呼的金袍青年狠狠一瞪,“放心,我一定不打死你!”说完一脚将他揣倒,扑上去就是一通狠揍。
“休伤我家公子?”五公子的随从大喊着扑了过去,比他更快的是那两名虎卫,“大胆狂徒,快快住手!”声未落,人已到。
两虎卫一个闪到了陈天背后,五指成勾,抓向陈天脖子,另一人则到了五公子身后,准备将其拉走。
不料刚一出手,一根大棒便到了眼前,两人不由大惊失色,情急之下只来的及抱头护脸。两人只感手臂一痛,接着身体一轻,便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却是被陈天抓着腰带掷了出去。
两虎卫被扔出数丈之远,落地后又自翻滚了一阵才停下,等两人爬起来一看,早出了大门,正好滚到了街道中间,拦在了驶来的马车前面。
那马车这时早已停了下来,一只小手从车帘后伸了出来,将门帘拔开了一角,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少女伸出头来,一双大眼睛望着两名虎卫眨了又眨,显然十分的不解。这时一个女声从车内传了出来。
“琴儿,这是怎么回事啊?”声音十分的清脆动听,婉如黄莺鸣唱一般。
那少女闻言,一双大眼睛转了几转,才回过头道:“小姐,是两名虎卫大哥,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是两位大哥好像被人欺负了。”
“被人欺负了!”两虎卫一听,恨不得立马挖个洞站进去。但职责所在,不得不对车内之人回道:“是锦鹏公子被人打了,我们前去拉架,大意之下,被对方打了出来!”
“哦!这平安城还有人敢打他?”话音刚落,又一个人惨叫着,从大门飞了出来,两虎卫一看,不正是五公子吗?急忙冲出,想抢在落地之前将他接住,却不料刚才那一跤摔得着实不轻,这一行动,牵到了痛处,不自觉的慢了一拍,五公子就啪的一声,来了个屁股着地,顿时又是一阵杀猪声响了起来。
看着还躺在地上惨叫的五公子,两虎卫一时间进退为难,但这时陈天却是龙行虎步的从大门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十多个大汉,要不是其中有几个还走的摇摇晃晃的话,倒也有一股气势。
原来,这一架打过,陈天就明白了,这外面的世界跟山里差不多嘛,还不是看谁厉害,谁就是王!于是他彻底的把在山中横行的兽王气势摆了出来,震的整个大厅里无人敢出一口大气。
见再也没人出声,他这才对王大头他们招呼一声,往门口走去,而五公子却是倒霉,被他随手扔了出去。
那队护卫在陈天一出大门之时,便上前挡在了马车之前,刀剑出鞘,个个如临大敌般望着陈天,却是把街道给堵了个正着,陈天一看,不禁一愣,还有帮手?
“靠,给小爷我闪一边去,不然打断你们手脚!”陈天嘴里喊着,脚下却是不停,向着马车便走了过去。
两名虎卫一听,忙把五公子拖到一边,生怕迟了一点惹怒了那煞星,马车前的那队护卫却不为所动,为首的一名大汉,更是以刀指着陈天大喝道:“大胆狂徒!给我拿下!”顿时有四名护卫朝陈天冲了过去。
陈天一见,也不多说,脚下一快,抢到了其中一名护卫跟前,他身高手长,朝对方脸上一把推了过去。
那护卫见陈天这一推就似小孩打架,毫无章法可言,有心卖弄,于是头一偏,准备让过这一推,欺近前去将陈天拿住。不料他头刚往左一偏,陈天的手也跟着往左推来,中途又化推为抓,出手如电,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将他提了起来,像丢垃圾一样随手往旁边扔了出去。随后他又如法泡制,将其余三人也一一扔了出去。
这说是迟那时快,这一翻交手,在众人看来,陈天只一冲之下,那四名护卫便飞了出去,还是看不出先后的那种。
见此,为首那大汉大吃了一惊,但还来不及多想,便见陈天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急切间,大汉手中刀光一闪,便朝着陈天劈了过去,带出一道耀眼的刀光。
然而陈天却在大汉的刀刚劈出之时,便脚下生根似的,直直的定了下来,上半身却随着刀风往后一摆,便让过了那一刀,而待刀光自面前闪过后,又像弹簧一般弹了回来,继续朝大汉冲了过去。
这一停一让再一冲,快到无复以加,以致在那大汉看来,陈天就像是一道虚影,自己这一刀劈过,却是毫发无伤的冲到了自己身前,顿时惊得后背直冒冷汗。
望着陈天朝自己面门,推来的那平平无奇的一掌,大汉却是不敢托大。深吸了口气,硬是将还未使尽的刀势止住,手腕一翻,刀锋便反了过来,手肘一屈,顺势自身前往右一拉,使出了一招刀剑通用铁锁横江。
大汉这一招使出,不但将自己与陈天隔了开来,刀锋更如游龙般在两人中间摇摆不定,是上可撩,下可削,进可切,退可刺,当真如铁锁横大江,决无半点通融之意!
但武道一途却是从来没有不可破之招,像柔能克刚,但极刚又可断柔:以快打慢,也能静制动。这些道理,却是江湖之中三岁小儿都知道的。但知道是一回事,自己能不能领悟又是一回事了。但凡能真正能领悟这些道理,并将之融入自己武道中的人,最后无一不成为了绝顶的高手,或是一代的宗师。
面对大汉的“铁锁横江”陈天虽不明招法,但却能看出其中的妙处,更看清了其后续的变化。只见陈天平推的右手,忽的化掌为指,两指如双龙抢珠,直往大汉的双眼插去。
大汉一见不惊反喜,刀锋自下往上撩去,欲将陈天二指削断,然而他刀势刚使到一半,陈天又变指为爪,趁他刀锋抬起间,闪电般一抓而出,于电光火石间,从他刚抬起的刀锋下穿过,一把捏住了大汉的喉咙,将他整个人一把提了起来。大汉的下场跟前面的四人毫无分别,只是他迫陈天多出了一招而已。
见大汉也被陈天一招制服,余下的众护卫再无人敢上前,纷纷拔出刀剑,对着陈天严阵以待。陈天随手将大汉扔到一边,毫无惧色的迎了上去。
“住手,我们让开!”就在现场一触即发之时,那把清脆的女声从车上传了出来。众护卫一听,顿时暗暗的松了口气,齐齐退了一步,将马车牵到了一边。
见此,陈天领着王大头他们,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待与马车擦身而过之时,一双大眼睛朝陈天望了过来,却是那被称为琴儿的少女忍不住好奇,掀开了窗帘。
一看之下,发现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人,却是一个半大小子,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起来,也不知在想什么,一时间竟是呆了。
陈天早已看到车上的少女在偷看自己,本不以为意,但见对方瞧了许久,最后竟似发呆了一样,他忍不住转头冲少女狠狠的瞪了一眼。
他本想吓她一吓,不想被吓到的却是拉车的那两匹骏马,被他一瞪之下竟被吓的屁滚尿流,四蹄一软便趴了下去,众护卫当即被搞的鸡飞狗跳。陈天见此不由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