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大厅,所有人都被非常“客气”的请到了中间,几名青衣卫虎视眈眈站在一旁,楼上还陆续有人被请下来。头领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客栈,此时正站在大门柜台前,翻看着客栈的入住登记名册。
先前还气焰嚣张的掌柜,正低头哈腰的陪在一旁,回答头领不时的询问,只是掉了几颗门牙,让他的每一句都有点含糊不清,显的十分好笑,但此时却没人敢笑,此时的大厅除了沙沙的翻书声,以及偶尔的问答声,竟十分的安静。
大晋的青衣卫是非常可怕的,而平安城的青衣卫更是天下闻名。所以大厅里的人都沉默了,尽管他们当中,有权有钱有武功的不少,但他们知道,若自己敢跳,对方肯定敢杀!
“住在天字三号院的许长风是不是个长须男子?”头领指着名册向掌柜问道,好像在确认什么。
“大人英明,正是江湖人称狂风剑的许长风,同住的六人都是他的同门师弟。”掌柜忍痛轻轻的拍了下马屁。
“狂风剑,他怎会出现在这里呢?莫非……”头领低声自语。
后院里,马屁兄三人带狗已搜到了天字三号的门口。敲开院门,三人正准备向开门的长须男亮明身份进去搜查,不料先前还十分温顺的两狗在这时却狂吠起来,若不是被人拉着,怕是早就冲了进去。
马屁兄三人对视一眼,心道有戏了,脸上却是神色不动,嘴里是一套搜查逃犯,请市民积极配合的说辞。
“谁家的狗啊,吵死了!再不拉走,爷我给你炖了去!”正闷在房里抄书的张二黑忍不住从小楼里跑了出来。
不料他一到小楼门口,狗兄弟两就好像发现了猎物一样,猛一下子从青衣卫手里挣脱,冲入小院,向着他扑了过去。
“嘿嘿!那么急啊,赶着投胎呢?那就去吧!”张二黑咧嘴一笑,只是一闪便到了两狗面前,两手成爪,向前一抓,便分别挰住了两狗的脖子,轻轻一提,两狗就四脚离地,挂在空中四脚乱划急的中嗷嗷叫。
张二黑左右瞧了瞧,赞了声:“好狗!”接着双手往上一抛,两狗便飞出去,然而还未等其落地,二只比普通人手大了不止一倍的手掌,便一下拍在了它们身上,只听到噗的一声闷响,就像打碎了一只大西瓜一样,鲜红汁液四处乱溅,两只训练有素的大狗落地时,便成两团肉泥。
好霸道的功夫!好残忍的手法!好血腥的场面!不过好眼熟?对了,这跟使者大人的死状简直一模一样。
看到这一幕的马屁兄他们一下呆了,一时间集体变了植物人。直到长须男出声,对两狗的不幸表示同情,但又隐隐指出是狗方挑起事端,己方也是迫不得已才自卫么击云云。
看来,长须男也察觉到了这些不青衣卫的不对劲了,从陈天的半夜爬树,到有人半夜溜狗,依他深厚的功力,他当然知道现在的客栈已被人围了起来,直到青衣卫带狗出现在门外,他知道如果这些人要么是冲自己来的,如果不是,那便是跟先前出现在院子的少年有关。而来人带狗来搜查,可能他们只是凭气息追踪而来的。
现在那少年虽然走了,但他却成功的把自己的气息留了下来,这样一来,还呆在院子里人就麻烦了,因为他们可没有跟狗讲道理的本事。于是张二黑打狗时,长须男沉默了,否则以他的身手,和张二黑对他的言听计从,又怎会阻止不了呢?看来长须男也是个老江湖。
“你不用说了,等我们大人来,你再跟他解释吧!”为了不打草惊蛇,为了拖住长须男他们,更为了自己的小命,马屁兄不得不将模作样的,摆出了一副公务员的样子。
不久,十几名青衣卫赶到,随后他们的头领也来了。
青衣头领看了下现场,再向马屁兄他们三个问了几句,不容长须男他们分说,便大手一挥道:“来人,将阻碍朝廷办案的刁民押回!”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却向下属比了个手势。
“五号方案!这可是对付最难缠的绝顶高手才用的。”头领身后的手下心中一震,但却暗中将大人的指示迅速的传达了下去。
顿时,十几个青衣卫从暗处走了出来,并跳上了院子四周的墙头,取出火把点燃,将整个院子照的亮如白昼,但没人注意到,那火把的冒的烟,好像比普通的火把大了一些。
“大人,那只是个误会,我们愿意赔偿。”长须男最后努力道,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难缠的青衣卫。
“赔偿?怎么赔,那可是百里挑一,并且训练了整整五年的超级无敌追踪犬,别指望拿百十两打发我,那还不值这狗的一根毛呢?”头领此时好像个奸商,之前的举动只是为了抬价一样。
长须男听了,心中暗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贪官?”然而还不等他想通,张二黑已忍不住跳了出来,大声道:“你他娘的扯淡,百十两还不值一根毛?你家狗金子做的也不值那钱!市场价!十两,这是双倍赔你了,多了一个子也没有!”
“还市场价?敢情你还以为在买菜呢,你们这是破坏朝廷公物,妨碍朝廷司法人员办案,要是因此而放跑了朝廷重犯,这可不是你们能担得起的责任!”头领还是那副奸商样。
“少来这套!放跑重犯?那你们不去抓人,在这里干嘛?难道我们就是重犯?”高瘦五也忍不住了。不过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对劲。
“不错,你们就是杀害朝廷钦差的重犯!”头领这时语气一转,脸上那神色,也从奸商变回了九品青衣卫的冷漠。
“放屁,就那两狗还是钦差?你他娘的也太会扯了吧!”张二黑忍不住骂娘了。
“装!继续装!”
“唉哟!我怎么感觉有点晕呢?”这时小师妹突然叫道。
“不好,火把有问题!走!”
走字刚出口,长须男全身衣袍无风自鼓,一股狂风向四周扫去,一下把周围的烟雾荡开,青衣卫手中的火把都被吹灭了几支。
同时寒光一闪,长须男已长剑在手,身形一动便跃向了墙头,从他出声,到吹开毒烟,再到跃向墙头,都不过是瞬间之事,然而就在他将要跃上墙头之时,啾!啾!啾!一连串的破空声响起,墙外飞来密密麻麻的暗器,光是那尖锐的啸声就叫人不寒而栗。
长须男一看,墙外不知何时竟站了一排黑甲护卫,见他突围纷纷拿箭来射。长须男却是不知,这些黑甲护卫,正是平安城最强悍的虎卫,但身在半空的长须男却无暇多想,身形不退反进,手中长剑一抖,顿时剑光大盛,仿佛一轮圆月从墙头上升了起来。
钉!钉!钉!箭与剑的碰撞,生出一片灿烂的火花,就好像夜空中的点点星光,闪耀在圆月般的剑光周围,仿佛众星拱月一般。
月落人现,长须男已趁机跳上了墙头,一剑副开墙外跃来的的青衣卫,正准备开溜。就在这时,长须男却心中一动,突然的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了对面。只见对面的屋顶上,站着一儒一僧一道姑三人,一副等你好久的样子。
见长须男抢上了墙,也不说话,三人中的道姑踏前一步,双手齐飞,带出一片密密密麻麻的残影,全身上下生出了无数只手一样,就如传说中的千手观音一般,眨眼之间也不知打出了多少的暗器。
长须男一见面前密密麻麻,如蝗虫一般飞来的暗器,神色一凝,手中长剑缓缓的挥出,没有耀眼的剑光,看上去就像普普通通的一剑,却有一股重如山岳的气势,一股无形的剑气也随之挥了出去。顿时空中密密麻麻的暗器为之一滞,随后越飞越慢,最后竟凝在了空中,仔细一看,竟是石子铜钱钮扣发髻这些普通的东西,足有二三十样之多。
这时,长须男一声清喝,气势也为之一涨,手中长剑猛的一下挥出。空中顿时刮起了一阵狂风,那些“暗器”就像是狂风中的落叶,被猛吹的倒射而回。
见此,那道姑也不惊慌,直到暗器到了离自身不足一尺时,这才双手胸前一合,接着周身上下竟仿佛冒出了千百只手,每只手都接住了一枚暗器。待众人再细看时,只看到双手合什作观音拜佛的道姑,先前飞来的几十样暗器哪里还能找出半点踪迹。
“千手观音?”长须男沉声道。
“不错,清月正是这一代的千手观音。”道姑语气十分平静,但只有她身后的两人知道,道姑脚下的瓦片已裂了开来。
“好个一剑破万法!接我一掌试试!”
对面屋顶的儒生脸色一沉,单掌一竖,朝前推去。同时随着其缓缓推进手掌,空中竟响起了阵阵的风雷之声。
“好个风云色变,阁下是风雷掌张朝辉?”
看出对方来路,长须男更是不敢大意,沉腰落马,双手握剑一劈,好像要劈开一座大山似的。
轰!的一声,两股气劲在半空相遇,无形的劲气四散乱蹿,对面的屋檐无声无息的化为粉末撒下,屋顶的儒生全身一震,脚步下的瓦片啪的一声碎掉,而长须男也禁不住一阵摇晃,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好功夫,洒家来会会你!”
这时那僧人却居高临下飞了过来,半空中弯腰曲膝,双手抱拳过顶,以万均之势劈了下来,单以对时机的把握来看,这僧人也是个高手。
而长须男先破道姑暗器,接着又与那儒生对拼了一掌一剑,正是旧力刚去,新力未来之时,眼看那僧人来势汹汹,知道自己接不得,也退不得,否则自己被缠住,师弟师妹们绝不是他们对手。
看来单挑是不行了,那就群殴吧!
“师弟帮拖!”
“嘿嘿!看我的!”张二黑声落人到。比之普通人大了一倍的手掌拍向迎面而来的僧人胸口,对劈来的双拳不管不问,竟是一副两败俱伤的打法,就是不知当事人是不是这样想的。
这斯找死!
光头的显然对自己的铁布衫功夫信心十足!
果然上当!
张二黑心中暗自得意!
就双拳和大手离各自还有二寸时。
“嘿!”
张二黑猛的一声大喝,全身骨骼爆响,手掌突然爆长三寸,一下拍在了僧人胸口。
噗的一声闷响,僧人脸部肌肉一阵扭曲,两只眼睛都突了出来,但仍难掩其中的惊恐,然后整个人像气球一样爆了开,四散的血肉溅了张二黑一身,整个人就像地狱出来的修罗。此时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副雪白的牙,让人不寒而栗。
“又爆一个!”马屁兄已麻木了。
“凶手!他是凶手!”头领马上锁定了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