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侯姝良就用心学着一些账面上的事情,当然黄妈妈自是有她的考量,她教给侯姝良的只是些最基本的皮毛罢了。但就是这些皮毛也让侯姝良觉得她是幸运的。
她学的很认真,至于侯家过年前后发生了什么她也一概并未打听。关嬷嬷那日神神秘秘说的什么她也因了账面上的事情渐忘了。
眼见着过几日就是元宵了,这对于侯家是有特殊意义的。每年侯家都要举行猜灯谜大会,倒是引来不少少男少女的捧场,自然夺冠者的礼品也相当惊人,金元宝一枚。
大齐国沿袭了大周朝的风俗,元宵节各家的小姐不必避讳着什么等到天蒙蒙黑便可以上街猜灯谜。这样正大光明的理由,没有哪家小姐愿意放弃,毕竟一年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
黄妈妈正筹备着元宵节的事情,看到侯姝良正认真的誊抄着,便道:“七小姐,您大可不必这般拼,这些账本只要元宵节前完成就可。”
侯姝良笑了笑,她知道一鼓作气再而之理。若是此时耽搁下来,她便怕消了这股劲头。她不愿像前世一般只知道绣花了,今生她要做的事情很多,学武、看医术,这会儿既然大太太赏识,她就要好好抓住这次机会。
黄妈妈说着就去准备,只留下了侯姝良一人。
这时,青莲气喘吁吁的跑来道:“七小姐,出大事了······。”
侯姝良已经习惯青莲这般一惊一乍的,仍在抄写。
“关嬷嬷死了,三姨娘有了!”
什么?
毛笔落地,溅起一点点的墨汁。
这消息也太·······侯姝良一时间觉得肯定是听错了,便又要青莲慢点说。
“七小姐,您这些日子只痴迷于账面上的事情,关嬷嬷来找过您一次,您也没在意,她现在死了,而荷花苑内珊瑚说三姨娘有了。”
青莲这样一说,倒让侯姝良刹那间有些恍惚,似乎关嬷嬷的死和她有关似得。只是这两件事情发生的太过蹊跷。
她隐约记得前两天青莲在和颂红议论三姨娘的事被她听到,她当时还当面训斥了她们两个。明明是三姨娘这些天来只留住了侯爷一晚,这一晚也是那天侯爷刚从京都长途跋涉回来,而且恰逢三姨娘身体不适。
现在怀孕,这命中率也太准了。
侯姝良看了一下四周,就拉了青莲去了荷花苑的厢房,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地盘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谁的地盘谁做主来的实在。
青莲一路上倒是嘟囔了好几回,她有太多疑问了,而青莲这样的一个疑问一个疑问的向她抛来,她似乎觉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她心头猛的一紧。
难道关嬷嬷那日说的准保她高正无忧的事情和三姨娘的怀孕有关?算着日子,也才月余,这速度这命中率也着实让人不得不怀疑。
荷花苑内一片喜气。
侯爷倒是高兴的专门来给三姨娘送来一根百年人参。
方荷才被抬了姨娘,又是自己的旧主,便提了好些东西去探望三姨娘。三姨娘看见方荷也是一副厌厌的神情,并没有起显露出厌恶。
方荷被这样的三姨娘给搞得楞了一下,后想这也许就是三姨娘看破了这些争名夺利,为了肚里的孩子要真正的修身养性。
方荷把这件事告诉了侯姝良,侯姝良一听只觉得更紧张。
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三姨娘是什么样的人,前一世她已经看的清清楚楚,这一世她哪里会改变什么?
方荷颇为羡慕的道了一句:“她到底是个有福的,肚子也到底争气。”说完又不由自主的瞅了瞅自己的肚子。
她可能永远不能生育了。她刚生下孩子不久,那个丫鬟端了一碗红花给她,她没有任何怀疑的就整碗下肚,剧烈的疼痛传来,她才知道自己被人下了红花。
侯姝良并不知道方荷的这件事情,只道:“娘亲有的是时间!还怕我没有小弟弟不成?”
男孩子要比女孩子的地位尊贵,母以子贵,在侯姝良看来,方荷也是愿意再生养一个男孩子。
方荷听着侯姝良这般说,只觉心内一股苦水要涌上来。她压了压胸口,只道有些闷闷的便走开了。
侯姝良多有不解,似乎方荷对她这个新任的姨娘并没有从中得到多少快乐,而且她对孩子似乎有一种特别的喜欢。即便是三姨娘那般苛待于她,在当她得知三姨娘怀孕的事实,还是第一时间就去探望。
“七小姐。”颂红进来接着道:“这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刚才听到那些婆子们乱嚼舌根,说······。”
颂红有些犹豫的看了看侯姝良。
“没事的,你接着说。”
“说是七小姐害死了关嬷嬷。”颂红看了看侯姝良的面色平静如常,又接着道:“是七小姐故意指派了关嬷嬷做了三姨娘的下人,实则是给您打探消息。却不知怎么被三姨娘发现,才一怒之下就下了黑手,而且三姨娘现在又孕在身,侯家是不敢拿她怎么样的。”
有孕在身,侯家着实不敢怎样她,即便是没孕,以她在侯爷心中的地位,侯家又能耐她何?
侯姝良哼了一声,真是一派胡言。自从上次她去施粥而后向大太太建议了奖罚分明的事,侯府那帮乱嚼舌根的婆子就一下子害怕起侯姝良来,她们认为平时不声不响的侯姝良是个心机女。
特别是王婆子和刘婆子一个被提拔,一个被贬了,自是一下子就对侯姝良改变了看法。
“原本我不去理会这些谣言,没想到现在却是变本加厉了。”
“可这也无法堵住,真是怕传到大太太那里,会多多少少影响了七小姐刚翻转过来的印象。”
侯姝良混的好,她颂红才能有地位,在侯家她只希望侯姝良能一步一步的取得大太太信任和倚重。
“是可忍孰不可忍。”字字凝重清晰。
颂红一惊,这个女孩子也不过十一岁,可看她的说话做事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明明像一个历经了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