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很快的回来了,她一脸疑惑道:“七小姐,五小姐经常去课上,说来也奇怪,这些日子五小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怎么一下子就爱学习了?”
侯姝菊哪里是爱学习,只是以学习为幌子,好多些时间和史鼎在一起罢了。
只是,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但是细细想来,这样的说辞就算是统一了口径,时间一长,难道就不会被拆穿吗?大太太专门安排二太太监察孩子们的课业,就是怕出些什么乱遭事。
难道是二太太有意放水?
二太太难道还在记恨大太太过继了侯姝美吗?所以遇到侯姝菊这样的事情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去了。
如果侯姝菊真的闹出些什么事情来,那么难堪的只能是大太太,又关她这个婶娘何事?
侯姝良思索着。
也许是她推助了侯姝菊和史鼎的关系。那次给他们创造了独处的空间,但这不足以让侯姝菊放下傲娇小姐的身段来和一个穷小子交往。
是那一封信!蝶恋花!
前世的时候,史鼎也是这样送给她一封信!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今生,她再次接到史鼎精心写下的这首词,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却一转手,把这封曾经令她痴迷,如今令她倒胃口的信笺直接转送给了侯姝菊。
幸好史鼎写情信有一个习惯,只署上自己的名字,而写给谁却以最美的花儿代替。
他可不是只蝴蝶么?前世为了自己的功名,不知道毁掉了多少花儿。但这一切都是三姨娘设计的,如若不是三姨娘从中掺合,她一个深闺女子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遇见他?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三姨娘尽管和史鼎早已偷偷达成了约定,但事情并没有像三姨娘设计的那样发展,而是她自己的亲生女儿侯姝菊和史鼎的关系渐好。
侯姝良摇了摇头,一想到三姨娘,史鼎还有侯姝菊,她就止不住心内一阵乱跳。
侯姝良想缓一缓心神便慢慢的闭上眼睛。
谁知方启源冰冷的模样又闪现在眼前。
他是个爱武的,竟然好多天都没来武场,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只有牛阿花信誓旦旦的道他得了怪病闭门不出。
想到和牛阿花约好的事情,侯姝良心中有些打怵。
但是要不露痕迹的和牛正朗结交,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现在以方启源的事情做挡箭牌,至少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猜疑。
早饭过后,侯姝良单独留下了颂红。
“······颂红,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现在要去方府一趟,武场那边我请了假,说是身体不适,你就扮作我躺在床上。”
“可······七小姐,这······未免不妥。”
“颂红,这件事关系重大,牛家那边的情况我定要摸清楚的。”
“七小姐,方太太是见过您的,您就这样去万一被方太太认出来,万一被人落了口舌可怎么好?您毕竟是侯家的千金。”
颂红担忧的不是扮不成侯姝良而是怕她此一去方府,会被人说闲话。
侯姝良也是最担忧方太太的。老太太寿辰的时候,她是见过她的。这次入方府,即便是她扮成随从的模样也难保不被方太太认出。
“七小姐,您若信得过颂红,颂红愿跑这一趟。”
侯姝良是信得过颂红的。若信不过她,她也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了。
“这样只是要委屈你了。”
侯姝良静静的的道。
“七小姐,您是主子,颂红为主子做什么事都不委屈。”
颂红说的极为诚恳。侯姝良的鼻尖微酸。前世,除了青莲她怎么就没有结交到一个像颂红这般忠义的。
颂红略收拾了一下就去见了牛阿花。
牛阿花自是怒目圆瞪,很是气愤道:“怎么是你?”
“牛大小姐,七小姐身子不舒服的很,怕是不能亲自赴约,便差了奴婢。”
牛阿花眼睛滴溜溜打着转,末了朝着颂红扬起了下巴道:“跟我来!”
颂红跟着牛阿花来到了一个方轿前。
“哥哥,人来了。”
牛正朗听后赶忙掀开帘子,满脸堆笑的朝颂红恭敬道:“委屈七小姐了,只是不若这般,怕是不好进方府,方府一向严查的很,这想必七小姐也是知道的。”
颂红尴尬的想解释,可却插不上话。毕竟牛正朗的嘴皮子这么多年经商下来,已经练就一副铁齿。
牛阿花跺了跺脚道:“哥哥,她不是七小姐,是个她的贴身丫鬟而已。”
牛正朗的笑容一僵,旋即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退而求其次也只能先这样了。
“姑娘,失礼了。”
颂红摇了摇头,“哪里,原是我没有说清楚。”
牛阿花见牛正朗也并没有讨厌了颂红的样子,就吵嚷着回家了。
颂红一路跟着牛正朗到了方府。
迎接他们的正是方太太。只因方老爷临时被召去了京都,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方太太倒是个眼尖的,在颂红身上打了个转,就认出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原本淡笑着的方太太,笑着点了点头,仿若在有意和她打说什么似的。
颂红只好垂下了眼帘。
牛正朗笑道:“既然方老爷不在府里,那也不便打扰了,只是近来都未见启源兄弟,不知启源他现在如何?”
“劳你这般忙还想着他,他最近有段时间去了侯家的武场,只是近几日也跟着老爷去京都了。”
牛正朗缓了缓心神,笑道:“这便好,这便好。只要不是外面传言的那般得了什么怪病我就放心了!”
方太太一愣,她倒是不知道外面竟有这样的传言。
“我竟不知的,只是这些谣言也是没来由的,启源身体好得很。”
方太太说的有些重。
牛正朗瞧着方太太微微不悦的脸色,忙寒暄了两句就告辞了。
颂红倒是看不出方府有什么异样,一切都那般井井有条。她望了望牛正朗,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在躲闪。
她这次来见方启源事小,而摸清牛正朗事大。
“牛公子,这次要多谢你。七小姐说了,若公子不嫌弃,可请公子去添香楼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