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太太的威严,二太太倒是暗暗的白了一眼。
她对她在侯府独揽大权的威严及总想试图挑衅一番,但终苦于自己并无实力,也只得暗暗的翻着白眼,自个儿先爽一爽。
白眼翻完的瞬间,二太太心里忽的活泛了起来。这次手串的事情本就是她和金萍计划好的。此时不置翠萍于死地更待何时?
她猛清了清嗓子绷着脸也学着大太太的威严呵斥。
“翠萍,故意毁掉老太太心爱之物,害的老太太昏倒,真哥儿受惊,罪大恶极,现立刻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不是我,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
翠萍早已被吓得跪倒在地,只摇着头。
“大家都看到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金萍说话倒有几分凌厉之气。
“金萍,是你,是你推我的,你还说今天是我的好日子。”
翠萍有些慌乱。她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了,她是说了,今天是她的好日子,紧接着她就大力的推了她。
“翠萍,你疯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过?今天怎会是你的好日子?”
金萍说着不可置信的笑了起来。
“是你,······刚才······就是你·····说我的······刚才。”
翠萍跪在地上,一时间恼羞成怒又语无伦次。
面对这样的算计,她却心知肚明只恨有口莫辩,忽得心内窜出一股恶气,直接压着她气愤的除了说出几个简单的字,胸腔剧烈起伏再也说不出话来。
金萍挑着眉瞥了一眼气愤的翠萍,又望了一眼二太太。
“翠萍疯了,还不拉出去乱棍打死。”
二太太再次施威。
她心内不免有几分激动和得意。
此次,若能把老太太身边的翠萍换成自己人,那么她以后在侯家的地位岂会处处被大太太压一头?
思及此,二太太瞄了一眼嘴角微挑的金萍。
“慢着。”凌厉的气势不容阻挡。
话音刚落,堂内再无声响,寂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大太太的声音虽不大,但早已把二太太的身体一震。她原以为大太太只站着看并不吱声,是默许了她的。原本的得意迅速的变成了紧张。
不是不出声,只时候未到而已。
“二弟妹,母亲晕了过去,你不仅不去探望还要乱棍打死下人,今儿个是母亲六十大寿,难道你就这般孝顺母亲,想让母亲在大寿之日见血不成?再者,现众亲戚朋友都在外面,你就不顾侯家体面想让侯家成为谈资不成?”
她故意拔高了声音,冷眼瞧着二太太。
二太太的脸“噌”的一下红了,在众人面前她也是要脸的,虽然是众下人面前。
都怪她只顾惩治翠萍,却忘了该去先探望母亲,忽略了母亲大寿之日不能见血,更忽略了若真的打死翠萍,在这么多亲戚朋友面前,侯家颜面何存。
二太太恨恨的咬了咬嘴唇。
她越是想在下人面前立立威,大太太就越是要让她当众出丑。
她紧蹙了眉,狠狠的瞪了大太太一眼。
说话间,庄大夫就已一溜小跑的来了。
大太太微笑着赶紧请了庄大夫进了内室。
二太太刚被大太太一通训,自觉没脸,只悻悻的在后面跟着。
待庄大夫把过脉,只说老太太并无大碍,只是一时着急,突然血气上行、急火攻心才晕了过去。
需揉按太冲穴,再饮一杯热姜茶即可。
侯姝良正要帮揉按老太太的太冲穴,却见大太太朝侯姝美递了个眼色。
侯姝良知趣的退后一步,恭顺道:“母亲,我去为祖母准备热姜茶。”
大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
侯姝良刚转头,大太太轻声吩咐了丫鬟。
“先把翠萍关在醉梅轩后的柴房。”
醉梅轩本就是个僻静的所在,平时很少有人来,而其后面的柴房更是许久不沾人气。
二太太和金萍相互对视一眼,心里的鼓又打了起来。
她们为这次制造佛珠手串断裂的假象已准本多时,若不能就此一事除掉翠萍,细论起来,恐怕夜长梦多。
此时,桂枝却悄悄的挪到二太太身旁。
她悄悄的拉了拉二太太。
二太太吓的一哆嗦。她正在气头上,转脸看到桂枝脸变的更沉了,但仍跟着桂枝去了外间。
“让你打听个人而已,怎去这么久?”
“太太,我月事来了,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
二太太上下打量着桂枝,似乎不敢相信这个眼前的小人会有月事。怎会没有?她今年周岁都有双十的年纪了。顶多再过两年就该放出去了。
“太太,有七成像。”
二太太了解桂枝,她虽人长的小,但做事沉稳且留有余地,要不然凭她那个小人儿样,二太太断然是不会留在身边的。
七成像,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她倒退了几步,紧皱着眉,懊悔极了。
当年她就不该如此相信那产婆说的话。虽说她拿了侯二爷送与乔兰的定情簪子给她看,但终究不是乔兰的人头,确认生死还非得人头为准,一个信物怎可相信?偏到如今正是她多事之时,还要加个乔兰。
“二爷在哪儿?”急切的声音直刺耳膜。
“太太,当心!”
桂枝扶住向后倒退的二太太又道:“这会应该还在医馆。”
侯二爷和侯爷相差甚大,他一点不喜仕途,只在戏曲和医药上面颇有造诣。早年间,老太太还劝说侯二爷走仕途之路,可是侯二爷竟都是左耳听右耳冒的。渐渐的老太太也不再劝,只随他去了。
“千万拖住了二爷,决不能让他见到乔兰。”
桂枝领命似的点了点头,面上不免泛了难色。今儿个是老太太的生辰,她怎能拖的住?
内室,侯姝良把姜茶水端给大太太。
大太太边接过姜茶,边飞快的打量了一眼侯姝良。七娘似乎不似以前那般怯懦了,行事不仅知进退又多了几分沉稳。
这真不似一个十岁孩子的作为。
大太太亲自给老太太喂下姜茶水。老太太喝过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母亲,您醒了。”
“佛珠······。”
眼里有点点的泪花,声音极其不舍。
大太太又道:“母亲,您放心,佛珠一颗都不少的找到了。”
老太太合上双眼点了点头。
“祖母,大家都等着您去看戏,耽搁久了怕会不好。”
侯姝良的话音还未落,方荷就为她的谏言捏了一把汗。
大太太都没说出的话,她怎么就越过了大太太冒冒失失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