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流星回去的当天晚上,我裹着棉被,依偎在郝默的怀里看电影,黑暗中,除了电影里面的声音以外,还有就是时不时忽然出现“嘶——”一个很不协调的吸鼻子声音。
这个声音是我发出的。
不是因为电影太感人,而是因为……
我感冒了。
当然感冒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和郝默接吻,而是……
流星雨慢慢落幕的时候,郝默一点要回味的意思都没有,急冲冲地拉着我便离开。因为他说让云层在短时间内消失,引起的后果是一场大雨,流星雨结束大雨也快来了。
上了车,郝默还很无邪地问我为什么顶篷关不上。我只能悲愤地控诉是被季筱梦砸坏,卸了下来。
郝默无语了好一会才带上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护目镜,然后发动车子。
下山后,车速陡然加快,估计都要到时速300了,即使带上帽子带上围巾,但烈烈呼啸而过的寒风无孔不入,我整个人都僵硬得棒冰一般,哆嗦都打不动了。
不过到最后雨还是不能完全躲过,快到家的还是被淋了个遍。吹了那么久寒风,再加上淋雨,一进门我就拼命打喷嚏。老管家看到我两这样回来差点没吓晕过去。
而我一觉醒来,不负众望华丽丽地脑袋发胀、四肢乏力,感冒了。
丢掉擦完鼻水揉成团的纸巾,我瞄了眼富士山一般的垃圾篓,用带着很浓鼻音的声音愤恨地嘟嚷道:“怎么没完没了的啊,再这样下去会不会脱水啊!”
“不要看电影了,吃药睡吧,睡一觉会好很多的。”郝默低下头,心疼且无奈地蹭了蹭我的脸。
我又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呼之欲出的鼻水,揉成一团,烦躁地随手一丢,没好气道“我就是睡一觉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郝默说不过我,一阵无语后,只能把我抱紧。
再次抽纸巾的时候,我发现我的手机响了,在黑暗中一明一暗地震动着,看到屏幕上闪忽着的名字的时候我心中一惊!
是凝澈煦!!
我哆嗦着手,将手机丢给郝默,诚惶诚恐地说:“帮我接,不能让他知道我感冒了。”
我已经把我的身世告诉了郝默,当然也说了和凝澈煦的关系,只不过关于雾的我就当没存在过一般,提也没向他提起过。
何必再提雾呢,徒增伤心,即使没有了他,我现在也很幸福。
郝默看到我这样的反应,也没多少不解,马上就接过手机,只是他还没接通电话又把手机递回给我,屏幕上跳出几个红色的警告语“指纹验证错误”。
替他按了接通后,鼻水又出来了,我不得不抽了纸巾便远离郝默,生怕凝澈煦听出倪端。
知道我病了,凝澈煦很有可能会丢下他要处理的事情,马上来到我身边的。虽然这次再见凝澈煦,他睿智了不少,但根据多年来的经验,很难保证我就是那个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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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恋爱百忙中有想我么?”凝澈煦那如泉水般清澈的声音般打趣着说。
似乎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郝默沉默了一会,才艰难地低声说:“是我。”
这次到凝澈煦愣了,“默公爵?月月呢?”
郝默向我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虽然听不到凝澈煦说什么,但我也能估计到是问我去向,我赶紧对郝默比划了一个“说我不在”的手势。
“她有点事。”
听着电话那边还有电影对白的声音,凝澈煦不自觉地蹙眉,带着几分担心若有所思地放下手中的钢笔:“该不会是病了吧?”郝默那边的沉默,凝澈煦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继续一股脑地说:“她每次病了都这样,看过医生了吗?吃药了没,她最讨厌没糖衣包装的药了,等等,还是我过去一趟吧。”
凝澈煦根本就无视了郝默,自言自语般说完了那段话便挂掉了电话。
电话的另一边。被挂了电话的郝默好一会没缓冲过来,很是无奈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还没问出口,手机又响了,还是凝澈煦。
我接通了,还是让郝默去听。
“默公爵?”
“嗯。”
“对不起,刚刚失礼了。你告诉月月我要过去了吗?”凝澈煦懊恼地坐在办公椅上,暗怨自己不够理智。
“还没呢。”郝默瞄了我一眼。
凝澈煦这才松了一口气:“既然月月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装作不知道好了,如果她问就说我信号不好吧。我明天离开这里了,替我对月月道别吧。”
“明天,这么快?”郝默惊讶道。
“多亏了默公爵的照顾,不快了。”凝澈煦般开玩笑地讽刺郝默把杂七杂八的事务都上交给他,让凝澈煦想找我的时间都没有。
被识破阴谋的郝默尴尬地笑笑。
不过凝澈煦也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不说了,你好好照顾月月吧,我挂了。”
“好的,再见。”
“顺便告诉月月,我很喜欢她。”说到这里凝澈煦的唇边不自觉地带上笑容。
郝默直接掐掉电话,然后把手机了递给我,我没留意郝默那牙痒痒的表情,只是顺便打开手机的安全系统,把郝默的指纹也认证了。
“刚刚怎么了?”我把手机递给郝默,让他把指纹放上去。
“他说信号不好。”
还以为他认出了我的诡计,虚惊了一场,认证完毕,我丢掉手机,抽了一张纸巾擦鼻水,我闷闷地问:“哦,那他说什么了?”
“他明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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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歌滨”酒店。
“凝澈煦,你蜗牛啊,约你吃个早餐都等那么久,还是在你住的酒店。”因为凝澈煦今天就要走了,而且我的感冒也好多了,便约了他吃早餐顺便和他道别。
都已经是到了他的酒店再给他拨电话的,谁知道这蜗牛都过了二十分钟才来到。
“抱歉,我吩咐老秘书长他们先行,再说了点细节问题来迟了。”凝澈煦环视了包厢一眼,看到郝默坐在我左边,他很自觉地坐到我右边,像往常一样和我说着有趣的事情。
郝默很无奈地被晾到一边去了,跟不上多少句话,直接不说话了。
早餐我吃得不多,虽然感冒还没彻底康复,但我也只是吃点东西垫肚子,所以没一会我就吃好了。
我用带着青柠香的温热手帕擦擦嘴巴,很悠闲地问:“Nicky,这次要多久才回来。”
见我吃完了,他们也停下不吃了,郝默早餐也是吃得很少的,而凝澈煦看他这个架势似乎在外面的这段时间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凝澈煦咀嚼完才慢条斯理地说:“一个月左右吧,还有几个国家呢。”
“那回来不是正好参加我和小月的订婚礼?”好久没说话的郝默,忽然幽幽地来了一句很酸的话。
我蒙了一下,订什么婚呀,郝默你这个二货,还没问我意见呢,就擅作主张!
“嗯?计划好了?”凝澈煦的动作稍微滞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
“那当然。”与凝澈煦对视,郝默马上就接过话,相交的视线就如平静的海面,无人看出里面翻滚的暗涌。
先把视线收回来的是凝澈煦,他站起来,脸上绽放出一个另有深意的笑容,“月月,我先走咯,不过分别前来一个goodbyekiss好么?”
我无所谓地耸肩:“好吧,路上要小心哦。”
正打算站起来和凝澈煦来个分别的拥吻,却被人按住了肩头,我不得不坐下去。不用想,那人一定是郝默,
“小月来有点不合适吧,殿下,能否让我来代劳。”郝默用一种很自然的语调说出,似乎那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般。
“噗”真不懂为什么郝默那么敌视凝澈煦,我忍不住笑出声音来了,用充满笑意的声音道:“我挺期待的。”
两人都很有默契看着我,眼神都带着忧怨。然而,在我得意且威胁目光下又别过脸。
“月月,goodbyekiss欠着哦,我先走咯。”凝澈煦附身抱了我一下,那如浸泡在阿尔卑斯雪水中的桂花和茉莉香灌满鼻腔。
待凝澈煦走了,我一副问罪的架势转向郝默,“订婚哦?”
郝默却避而不答:“顶篷修好了,你不要去?”
订婚的事让郝默拿主意去!小布,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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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澈煦离开包厢的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此时在里面已经有一男一女在自己泡茶自己喝了,不,准确点说是是女生在沏茶,然后再和那少年一起喝。
女生二十岁出头,化着精致的淡妆,空谷幽兰这词仿佛就是为这人而诞生一样。
少年估计不到二十,那是一个漂亮得用任何词语去形容都是苍白的的少年。
看到凝澈煦进来,少年先开了口:“其实这次外交你根本可以不去的。”
“我想外出散散心不行么。”凝澈煦接过女生递给他的杯子,啜了一口里面的茶。
“嗯?放弃还是逃避?”少年脸上露出的神色似乎有点难以置信。
“或许都有吧,他们都很喜欢彼此,我不想月月在我们之间左右为难,而且只要月月幸福,我什么都无所谓了。”
少年无所谓地耸肩,把空杯放倒茶几上,女生马上又替他斟满。
“你不是很早就想我放手了吗?怎么,现在又不想我放手了?”凝澈煦实在想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没,只是感概你终于放开了,以前和你说过你还不听我的。”然后了然一笑,仿佛在说“你看现在还不是这个结果”。
“……”凝澈煦无语了很久,有一股揍一顿眼前这人的冲动,但还是舍不得下手,特别是在看到这张脸的情况下,的确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呢,不自觉中他的眼神也变得柔和。
似乎看到凝澈煦眼神的变化,少年揶揄道:“得不到小月,难道你想打我主意了?和你交往几天没问题,长时间可不行哦。”
凝澈煦被他说得额前的青筋凸显,而且看着他得意的嘴脸,和那个相似的唇形,他也忍不住恶作剧了一番,凑上前狠狠地吻了一口,然后拿出一串车钥匙往他身上丢去,“我走了,车给你吧,月月挺喜欢这车的。”
看着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少年忍不住笑了,擦着被他吻过的地方,自言自语地低喃:“小月喜欢什么车我还不知道么,真以为小布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然后又别过脑袋和那女生说话:“楠,想小月了吗?”
被点名的女生从刚刚那一幕缓过来,呆若木鸡点点头:“挺想的,都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那走吧,还等什么。”少年把食指穿进凝澈煦丢给他的那串钥匙的钥匙扣中,饶有兴致地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