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神奇的时候发生了,礼花绽放之处云层迅速消失露出夜空应有的深邃,而且云层这种消失的状态,还呈现出一种向外扩散的趋势。
“你看,云开始消失了。”
“郝明熙的安排?”
郝默喝了口咖啡,点点头。
不过半刻,本来还厚厚的云层以不可思议地消失了,夜空干净得不真实,除了点点星光与皎洁的月光外,没有一丝杂质。
《想念》的旋律依旧静静地流淌着,听着郝默的曲子,忽然让我想起一件事。
我抱着郝默的手臂,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软绵绵地说:“默默,你在三月演奏会上的钢琴曲叫什么名字,这首曲子没CD的吧。”
“喜欢吗?”
我点点搁在他肩上的下巴。
“那是对你表白的曲子,叫《夜语》,只给你听的。”郝默歪脑袋过来与我对视,湖水般的眸子流淌比夜色浓稠的暧昧,他说话的时候带着咖啡的芬芳。
我对着他吐了一口气,待红酒馥郁的果香完全覆盖了他咖啡的芬芳,才很厚颜无耻地问:“夜语呐。是就是你对我表白的意思吗?”
郝默,虽然三月的时候错过了你,但现在我们还是在一起了,只要和你在一起,就算是生气都会觉得好幸福,因为对象是你呐。
郝默不语,唇角舒展出一个魅惑的弧度,凑上前用鼻尖轻顶我的鼻尖。
“默默。”
“嗯?”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是M小姐的。”这个事实应该隐藏得很好才对啊。
郝默疼惜地揉了揉我头顶的发丝,然后整个人躺在引擎盖上,用很真挚的眼神望着我:“还记得第一次我们相遇吗?在我的宿舍,你弹琴的时候我就认出是你了。”
“really?”我知道他很早就认出我了,可是没想到居然那么早,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而他唇角蓄着的那抹笑容更加自信。
似乎他认不出来才是奇闻轶事一般,他很无奈地机械点点头。
“所以那个时候你才和我交往的?”
原来这个不知道才是奇闻轶事,郝默用一个“你真笨”的眼神打量着我,更加无奈更加机械地点头。
“小月你知道么,”郝默望着天空,湖水般的眸子荡漾气溢彩流光的骄傲,就像实现了一个盼望已久的梦想一般。
看着他的眼睛,我觉得一切都消失了,世界只有他一人。
“十年前,我八岁的时候,第一次听你弹琴就喜欢上你了,所以无论你变成怎样,只要听到你的琴声我都能认出来,那如同妖精般带着极致吸引力的旋律,足以让我追逐一生。可是每当音乐会结束的时候你也像妖精一样失去了踪影。不过,现在你终于在我身边了,我很开心,很满足。”
从未想过郝默对我的喜欢会是从那么久开始的,到现在都10年了啊。我望着夜空陷入了沉思,许些流星划过天际都没发现,直到未消又现的银丝出不断划过天幕我才记起我是来看流星雨的。
天幕的另一边,似乎是宙斯为了讨好某位女神而设下的视觉盛宴,千丝万缕的光华若梦似幻,绚丽迷离的耀星,唯美璀璨。
我痴迷地遥望远处的天空,捏了一下手臂,疼的。这不是做梦,真的是流星雨啊!
真的是流星雨啊!!!呵,我终于看到流星雨了!!!!
泪流满面啊!!!
我激动地跃下擎盖,在车的灯光下不能自已地手舞足蹈,就连把手中的酒杯丢了出去都全然不知,亢奋地呼喊:“哇,流星雨啊!哈哈哈,我终于看到流星雨了!!默默,我终于看到流星雨了!”
“开心吗?”似乎被我的情绪感染,郝默的声音也带着欢喜。
“好开心啊啊啊啊,默默谢谢你,我好喜欢哦!”一只手把郝默拉下车,一只手生怕他不知道方位般不断指着天边。
“你看,好漂亮啊!!啊啊啊啊──默默,你快点看啊!!”当我转过头瞟了一眼郝默的时候,发现他的目光落到我身上,又催促了他一声让他看流星。
郝默似乎对流星雨没兴趣,当我再一次转过头过去的时候,发现他的目光还是落到我身上,似乎就这样看着我就满足一样。
又一次转头,他还是看着我,似乎视线从来未离开过,终于我败阵下来了,被他这样看着都不好意思激动地欢呼了,只好安静地看流星,强忍着不再喧哗。
郝默依然在看着我,而且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湖水般的眸子,波光粼粼荡漾着款款深情,顿时心跳乱了节奏。
“很漂亮。”似乎发现了我的一丝慌乱,郝默挪开视线,微笑着说话,他的声音压得轻,就像在说情话一般。
“嗯啊。”我赞同地拼命点头。
“我说你哦。”可能是看到我点头点得那么果断,郝默又补充到。
“我也知道!”我继续很不客气地点头。
一阵如微同风拂过湖面般温柔的笑声在空气中散开,郝默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移到我面前,继续用他那双盛满深情的眼睛看着我。
忽然,他从外套的口袋里取出一个掌心大的首饰盒,银色的盒子镂着精致华美的精灵图案,五颜六色的宝石镶了不少在上面,昏暗中宝石的光芒妖艳夺目。
这个是戒指盒吗?
难道郝默现在要和我求婚?Gosh,虽然“芳塔浠”王国16岁就可以结婚,但现在也太快了吧?!我脑袋不受控制地联想,心跳也宛如在演奏狂想曲一般,“砰砰砰砰”地急速跳个不停。
“小月。”郝默略带沙哑的声音深情地低声呼喊我的名字。
“……”一阵触电的蔓延全身,让我顿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你是唯一一个我想倾我所有去爱的人,没有你,我的爱没有任何意义。”郝默的语调很平静,平静得只有真诚,他静静地凝视着我的眼睛。
他说没有我,他的爱没有任何意义啊!
冷风吹过,带不走我脸上醉酒般的滚烫,我窘迫地把视线移开,想不出要说一句怎样的话去回应。
没等我回答,郝默动作轻柔地打开首饰盒,静躺在里面的不是戒指,而是两枚精致而熟悉的耳饰,弓状耳扣,箭状耳针。
我本能性地摸摸耳朵,空空的,睡觉前把两枚耳钉都摘下来了。如果不是看到郝默耳朵上也带着两枚一模一样的话,我一定认为在首饰盒里的是他摘下来的。
“这两枚耳饰叫‘夜?厮守’,缀满石榴石的弓代表爱情,镶嵌着钻石的箭代表永恒,用爱的弓放出永恒的箭,抓住爱人,厮守一生。”
郝默渐渐地开始有点不确定有点紧张,磁性的声音稍稍带着点颤音,听上去更加蛊惑人心:“我希望你能为我带上它们,或许现在让你确定未来的事情是有点突兀,但无论过多长时间,只要你愿意,任何时候我都会与你厮守一生。”
天幕上,宙斯设下的视觉饕餮盛宴顿时沦为背景,我的眼里只能容下对我诉说永恒爱情的少年。
笨蛋郝默,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你也是我这辈子想要寻觅的、想要厮守一生人呢,那一次错过了你,我冲动得情愿选择失忆也不敢让你留在我脑海里面,情愿从未有过也不想遗憾一生。
我努力睁大眼睛,强忍着泪花,尽量让颤抖的手变得平稳,取过放在首饰盒里的耳扣,小心翼翼地扣在耳朵上,带着鼻音口是心非地对郝默歪曲事实:“你知道我对漂亮的东西没有抵抗力,我只是很喜欢这两枚耳饰,别想多哦!”
《想念》那内敛而热情的旋律在空气中回旋,冷风浅浅拂过,带动着周围的草木,响起低低的“沙沙”声,就像周围都有精灵在舞蹈。
郝默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湖水般的眸子流动着少有的兴奋,待我把耳针也戴好,他马上就把我揽入怀里,炽热的,激动的,仿佛他克制了很久。
我下巴搁在他脖颈上,回抱着他,在他耳边呢喃:“圣诞过后,去”明斯忒堡”过新年好吗,我带你去见我家人。”
“嗯,好啊。”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一般,郝默呆了一会才有回应。
我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满足地弯起唇角微笑:“默默啊,我好像也感冒了,这样就不怕被你传染了。”
郝默贪婪地用脑袋蹭着我的脑袋,轻声哼了一声:“嗯。”
嗯你个大头鬼!就只会说这个吗?居然听不出我的话外音,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在心里怒骂了郝默这个笨蛋几十遍,把嘴巴张得贼大,正要对他的脖子咬下去,而郝默似乎能预知到一般,轻轻地把我推出他的怀抱,还张着嘴巴的我就在毕露在他眼前。
还没来得及让我掩饰罪行,而他的吻便已经落到我唇上。
这是一个不怕传染感冒的吻,他听得懂我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