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健连忙往后躲,他一边躲还一边叫:“盛!为什么你每次见我就打呢?”
“你就是欠打!”我哭喊着对他一顿狂捶猛打。我那样子很凶狠也很滑稽,教堂里的人看见我那发狂的样子还以为肖健他们两个欺负了我,以致我发那么大的脾气。我听到他们对肖健他们指指点点,肖健同样发现了周围的人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他一愣神被我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也许是他看见我泪流满面深受震憾,他没再躲闪,硬生生又挨了我一拳头。我正在气头上,对着他的身体一顿拳打脚踢。孙旭良跑过来拉我,被我狠狠地甩了一耳光。我尖叫着怒骂他:“你也不是个东西,你欺骗我,让我一直活在内疚中,你们全部去死,去死呀!”我哭着跑出了教堂。
我不顾后面肖健与孙旭良的喊叫,冲到大街上拦截了一台的士,我正要往车上爬,后面一双大手拦腰抱住了我,“要走一块走!”肖健抱着我往车里挤。
司机用好奇而又像是幸灾乐祸的表情打量了我和肖健一眼,也许他已经见惯不怪,他迅速恢复常态,懒洋洋地在前面问:“请问去哪?”“弥敦酒店。”肖健报了一间酒店名,我试图将车门打开,肖健用力将我的手抓住了,这时,司机将车启动了。
我与肖健暗暗较劲,他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悄悄说:“去我那,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
我松了松手,他一把将我整个身子抢进怀里,一种熟悉的男人味道冲击着我敏感的神经,“我一直都那么想你,难道你没感觉到吗?”肖健很煽情地说。
“我没感觉!没感觉!自从那晚过后,我的感觉沉浸在枪声中,我流下的眼泪都够你当水喝一整年。”我夸张地说着,伸手吊住了他的脖子。
肖健用力地将我搂抱着,他的舌子启开了我的唇,“我爱你!从没改变!”肖健喃喃轻语。
我沉浸在肖健的甜言蜜语中,完全失去了理智,停止了一切抵抗。直到他领着我走进酒店房间,我还处在迷糊中。他以压倒一切的姿势把我压倒在洁白的床单上,我被久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我忘了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那一刻我才想起我的孩子,那两个可能是钟宏滔的孩子!
我猛地推开肖健,哭喊着,“健!我们不可能了!我已经替他生了两个孩子。”我的喊声悲怆,我的哭声惨烈。
“生过又怎么样?我说过,就算你真的结婚了,我都会回来抢你。”他抓起我的手大声说,我看见了他坚毅的目光,就像当日舞会上他坚毅的眼神,“这辈子哥是你的,你也是哥的!”然而淋过雨的空气,落尽繁花的空虚,我记忆里的童话已经结束,我的爱人还在,而我的心已经破碎,我的人生已经彻底改变。
“我已经不是童话里的那个纯洁女孩,你还是放弃我吧!”我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装着冷漠地对他说。
“那不是你的本意!是我保护不力让你身心受创,这是我用生命都无法偿还的过错,那时你的感情世界还是一场空白。”
“我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所以你偷偷躲起来惩罚你自己?”
我默默地打量肖健好一会没有说话,不错!他还像以前一样英俊潇洒,满脸阳刚,全身结实强壮。然而,我再低头看我自己,浑身充满了奶水味与孩子的尿骚味,我恨不得地下有条缝,自己钻到地下去永远消失。“我不值得你最浪费时间和感情在我身上。”我站起身来,“我要回家喂奶去了。”我低着头心灰意冷地对他说。
肖健默默地望着我表情显得很古怪,像生气又像是在等待,直到我开始朝门口走,他像条恶狗似的突然扑上来一把抱起了我,并迅速将我扔在床上,那床的弹性非常好,我被高高抛离然后又落到床上,那一刻,我的眼前火星四溅头脑昏眩。肖健扑上来撕扯我的衣服,我拼命抵抗,像蛇一样扭动身体来阻挡他的亲吻,并死死揪着我的上衣,肖健像一只疯狗一样,一只手搂着我,另一只手扯住我的衣领,我双手揪着胸前的衣服与他抗衡,他用牙齿咬住我的一只衣袖往一边扯,那样子就像一只在撕扯骨头的狗,牙齿发出尖锐的碰撞声。我抿着嘴笑出声来,同时并未放弃搏斗,不过防御时只是装模作样地撕咬,我渐渐放弃扭动身体,我的衣袖被他强行撕扯开来,他放弃搂抱,两只手突然用力把我的上衣从衣袖一直撕到肩膀,接着他的手迅速伸到我的腋下,突然一用力,我的上衣从腋下一直被他扯到了最下边。我的所谓上衣成了一串布条。
肖健开始攻击我。为了方便带孩子,我没有再穿裙子而是改穿长裤。肖健开始撕扯我的裤子,我的抵抗越来越薄弱。最后我们都意识到彼此是对手又是同谋,由坚持沦为嬉闹,攻击变成了爱抚,突然间,近乎玩耍或又像一次恶作剧,我们的脸上同时浮现起恍惚的笑容,那是久别重逢的恋人最愉悦的表情。
肖健勾动板机的时候,我完全失去了理性,以致子弹击中了他什么地方我压根儿就没感觉,我只看见他留了很多血,我被他的血吓懵了,以为他为了救我自杀了。我朝天放枪,那一连串惊天动地的枪声吓着了宏帮的人,他们怆惶逃跑,并把肖健抛进香蕉林里。是鱼佬救了肖健。说到鱼佬,其实他也是受害者,他不是本地人,为了不让宏帮的人欺负他,他低声下气,由着宏帮的人吃由着他们拿,他从那晚宏帮的人嘴里知道肖健是差佬,他知道那事闹大了,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他不但救了肖健还隐瞒了事情的真相。为了保护我,警方封锁了肖健生还的消息,也为了使我一心对抗宏帮,警方把肖健的事一直对我秘而不宣,我的复仇之焰果然摧毁了宏帮的严密堡垒,使钟宏滔一伙伏法,他在大陆的弟子被一举全歼。并从中审出了许多案中案,比如马灯的自杀案,那是一场精心布置的假自杀,有人冒充医生送了一张用我的名义写的字条给马灯,引他推着轮椅从电梯上到了顶楼,随后马灯看见了等在顶楼的假医护人员,那人将他强行推落,造成马灯跳楼自杀的假象。
肖健在医院住了将近三个月的院才把腿伤枪伤养好,不久他被送往俄罗斯进行为期半年的特殊训练。在训练期间,他认识了孙旭良。其实孙旭良早就认识了他,孙旭良一直跟踪监视宏帮的人进出长洲,在他摆渡的时候,多次发现肖健尾随钟宏滔一伙。
至于孙旭良的失踪,肖健告诉我,他当日被我打落水中拼命泅水逃跑,其实孙旭良不明白我的苦心,他以为我真想要他的命,误以为船在颠簸所以我没有击中他的心脏。他悄悄养好伤后,潜回香港报道,警方将他送往俄罗斯参加特训,并且与肖健同时参与了一项特殊任务,任务完成后,他们四处打听我的行踪,最后在出入境登记处查到我的记录才找到了我。如果不是他们知道我已经改名夏若离,而且我的籍贯和履历、年龄已经全部更改,他们要找我比大海捞针还难。
谜团全部解开后,肖健用古怪的表情看着我,他说孙旭良把什么都告诉他了,他们两个人打了一个赌。我着急地问他赌什么?肖健笑着说孙旭良输了,说出来也没有意思。在我的一再追问下,肖健说了真话,他们赌我刁国盛在见到他们俩人的同时会投向谁的怀抱。我轻笑着擂了他一拳,“白痴!早知道你们打了赌,我今天就跟他走。”
肖健笑着轻拍了我两下,“没见过你这么使坏的老婆,不帮老公帮外人。”
我以为我跟肖健在一起钟宏滔会出来阻止我,然而出乎我的意料,他什么也没说。我带着一双儿女去监狱看他,他竟然躲着不肯见我们。如果说他的反常让我无法接受,孙旭良的反常更让我无法理解,他竟然放弃督察不做,接替钟宏滔的位子做起了宏帮大佬。
我与肖健正式结婚的当天,我收到了孙旭良的来信,他将美国的那套房产转到了我的名下作为赠与我的结婚礼物。杰昂一家人从香港赶来祝贺我,那晚杰昂喝了很多酒,已经小有名气的演员崔艳全程照顾他,他们后来迅速坠入了爱河。
大强在我结婚那天特别忙碌,我看见他跑前跑后累得满头大汗。他后来笑着对我说:像他那种朋友是可以拿来利用的。是的!像他和他部长那种憨厚的人在这世界上就快要绝种了。他已经被调往保卫科,新舰出海,一定可以看见他不凡的身影。
结婚当晚,我把两份DNA化验报告递给了肖健,儿子是钟宏滔的,女儿是肖健的。肖健瞟了一眼那份报告,马上将它撕了,他说两个孩子都是我们的。
孩子满周岁后,我和肖健同时进入军情处高级特工组。
我与肖健结婚不久,肖康与王虞美双双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我的故事即将重新开始,而生活在另一边的孙旭良却跌进了无尽的烦恼中。自从我与肖健带着孩子离开香港以后,钟宏滔性情大变,一时大吵大闹一时又喃喃自语行动失常。许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之所以我和肖健可以带着孩子平安生活,是因为孙旭良以牺牲警察身份坐上宏帮大佬之位为代价成全了我。他带领宏帮的人走上正道,在世界各地开了无数家酒店、商场,以及工厂。我经常在电视报刊上看到他的大名,然而许多年过去,我从未看见他带女眷出现在任何公众场合。倒是每年我孩子生日都会收到他从世界各地快递过来的礼物。
小说最后语:爱情初起的姿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走过灾厄多袭的漫漫长夜,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还是那个最爱的人!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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