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说说白描手法在写作中的应用。运用这一手法,写一段文字,不少于300字。
五、先阅读日本作家吉田兼好《徒然草》中的一段,然后回答问题:
……七月祭实是优雅的节日。由此渐次感到了夜里的寒冷,大雁鸣叫着飞来,秋蒿根部的叶子黄枯起来,收割晾晒早稻等,一时间多种事情接踵而至,真可谓多事之秋,还有,台风离去的翌日清晨的景象也有趣……
冬天枯零的景象更甚于秋天。庭院池边的草上散落着红叶,白霜尽染的早晨,细细的流水烟波缭绕,风情一派。年末人们忙忙碌碌之际,也有一种不可替代的情趣。煞风景的是,无人观赏的月儿寒彻澄亮,已过腊月二十的夜空,给人的只是寂凉。
1、文中用了“秋蒿”一词,说说为什么不用“蒿草”、“野蒿”或“秋草”这些词?“秋蒿”一词,对提升整段文章的雅味有些什么作用?
2、文章选用了哪些书面语?用笔划出来,说说它们在以雅代俗中所起的作用。
3、有人说:典雅往往要靠简洁相助,没有简洁,难成典雅。试说明简洁和典雅的辩证关系。怎样又使自己的文章既简洁又典雅?
4、写一段文字,要求用语清正典雅,不少于300字。
六、阅读下面一段文字,然后回答问题。
村前村后,河滩坟圈子里,一棵棵老榆树耸入云霄,一串串榆钱儿挂满枝头,就像一串串霜凌冰挂,看花了人眼,馋得人淌口水,丫姑野性,胆子比人的个儿还大;她把黑油油的大辫子七缠八绕在脖子上,雪白的牙齿咬着辫梢儿,扒光了脚丫子,双手合抱比她的腰还粗的树身,哧溜溜!哧溜溜!直上直下爬到树梢,岔开腿骑在树杈上。
(刘绍棠《榆钱饭》)
1、文中都用了哪些口语?用笔划出来,说说它在语言明快中所起的作用。
2、文中的口语运用,对表现野性十足、快人快语的丫姑形象有些什么作用?
3、以口语写人写物,往往能打破文人用笔的定势,一扫纤弱的文气,给人一种爽快感。说说口语构词、组句的特点以及它在写人状物中的作用。
4、写一段文字,要求运用丰富多彩的口语,不少于300字。
第二十二讲 写作文要学会驾驭语言(下)
语言要有味
初学写作的同学,往往喜欢用形容词。他们认为形容词用得多了,就能给文章锦上添花。其实不是这样。用好动词,才能使文章妩媚生辉。就像一个真正美丽的人用不着多施脂粉、乱穿衣服一样,写文章要做到不轻易用形容词,就是“然而”“所以”之类也是能少用就少用,这样写出的文字才会结实有力。我们看看英国著名作家狄更斯的《尼亚加拉大瀑布》:
现在我想,在每一个安静的季节里,水依然会在一天天地聚拢、跳跃、咆哮、翻转;在百英尺深的地方依然有彩虹横跨其中;当太阳照耀时依然会熠熠生辉,就像熔化的金子;当天色阴郁时,它们依然会是那样,或像雪花一样坠落,或像白垩峭岩的表面崩溃而落,或像白色的浓烟翻滚而下。
这里,狄更斯用了想、聚拢、跳跃、咆哮、翻转、横跨、照耀、熔化、坠落、崩溃、翻滚等十余个动词,文字清峻,毫无杂质,呈现出作品的纯净美。活用动词,好处很多:一是生动传神,二是意蕴丰富,三是以少胜多,表达有力。同学们在写作实践中,不妨多试试。
有些文章,读起来很有味道,其得力于造语新颖。著名作家贾大山的《莲池老人》,写了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人,练出了不寻常的本领:眼睛好使,耳朵也好使,隔着一个池塘,竟能听得出“野物上了钟楼”。他就像一尊雕像,默默地守卫着那唐代遗物——钟楼。不为金钱,不为私欲。作者在结尾这样写道:
他像一个雕像,一首古诗,点缀着这里的风景,清凉着这里的空气。
清明节,我给父亲扫墓,发现他的“坟头”没有了,当天就去问他:
“你的‘坟头’呢?”
“平了。”
“怎么又平了?”
“那也是个挂碍。”
他说,心里挂碍多了,就把“功夫”破了,工作就做不好了。
“挂碍”二字,造语新颖。跟下面的语句贯通一起,平凡中蕴含着深刻的哲理,十分耐人寻味。
语言之味,还常常在于夸张有度。这些看似“过头话”,看似“夸大其辞”,细细品味,却尽在情理之中,读来也很有意思。如著名作家茅盾的《风景谈》:
可是更妙的是三五明月之夜,天是那样的蓝,几乎透明似的,月亮离山顶,似乎不过几尺……
夸张表现的是一种无理之趣,有意突破常规和思维逻辑。试想,月亮离山顶再近,也不止几尺吧?这种夸张,使人并不觉得离谱,反而感到“无理而妙”。但夸张必须有度,超过了这个度,便会弄巧成拙,妙趣全无。
语言之味,还常常在于表达的含蓄。表达含蓄,让人越琢磨越有味。茅盾在《风景谈》里,写了六幅风景画。庄严妩媚的“沙漠驼铃”,古朴纯净的“高原归耕”,弥散着生命力的“延河夕照”,清新怡然的“石洞雨景”,注入了“第二自然”的“桃林小憩”,粗犷刚性的“北国晨号”,画面上不仅是风景,还有主宰风景的人。我们看下面两段话:
在这里,蓝天明月,秃顶的川,单调的黄土,浅濑的水,似乎都是最恰当不过的背景,无可更换。自然是伟大的,人类是伟大的,然而充满了崇高精神的人类的活动,乃是伟大中之尤其伟大者!
这里,人类的精神生活很丰富,物质生活却匮乏。茅盾先生写道:
因此,这里的“风景”也就值得留恋,人类的高贵精神的辐射,填补了自然界的贫乏,增添了景色,形式的和内容的。人创造了第二自然!
前者,把自然和人比较,人是伟大的;把人同人的活动比较,人的活动是伟大之中的伟大者。后者,同样把人和自然比较,人的精神的充盈,可以弥补自然的不足和贫乏,人是第二自然的创造者。这两段话,就人和自然来讲,人是决定一切的。两段话充满人生哲理和思辨色彩。
语言之味,还在于真情的表达和吐露。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曹文轩的《再见了,我的星星》,写了乡村少年星星和一位下乡女知青雅姐的深厚友谊。其中,雅姐病了,星星为了给雅姐补补身子,在大雪天下湖捕鱼,雅姐不放心星星,拖着虚弱的病体赶来,姐弟见面的场景尤其感人:
雅姐突然发现星星的手满是冰凌,连忙过来:“把鱼放下!你的手要冻坏了,一切都完了!”她把他怀里的鱼打落在雪地上,不顾一切地把他那双带着冰凌的手拉进了她温暖的怀里。
雪野静悄悄。
狗守着那条鱼。鱼在蓝天下雪地上,更是金光闪闪。
“谁让你来打鱼的?你妈妈到处找你。”
星星对雅姐说起了那个梦。
雅姐望着那条鱼,泪珠一滴接着一滴掉在他的头发里……
这样的文字,有一种催人泪下的力量。主人公星星为了雅姐,敢于舍得一切,他那种坚韧和执著,令人为之动情。这种情味十足的作品,你是不会轻易放下的。你一定会一睹为快,体验那种荡气回肠的心灵感受。
语言要创新
著名小品文大家周作人在谈到语言特色时,曾说:“必须有生涩和简单味。”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以为,所谓生涩便是把百姓日常生活用语,经过扬弃、锤炼、组合,形成一种与众不同的独具个性的语言。这种从生活中采撷的语言进行一番加工,便是对语言的一种创新。
语言的创新,往往体现在自铸新词上。我们不妨看看下面几段话:
1.一路行来,有雨趣而无淋漓之苦,自然也就格外感到意兴盎然。
2.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
3.像回故乡一样,带着浓挚的怀想我们踏进山西。
4.泡桐进农田,实行农桐间作……使大量的农田同时也成了宜林地。
上面句中的“雨趣”、“朗照”、“浓挚”、“宜林地”,都是在词典里无法找到的。这是作者自造的新词,这些新词的出现,使语言有一种字少意丰之美。我们说,同学们在写作时往往拘泥于成规,不敢大胆自造新词,这就束缚了语言能力的发展。当今社会,是一个语言流变最具活力的时代,字词的组合已日趋多变。如余秋雨的《文化苦旅》中的“苦旅”一词,不仅言简意新,也被社会广泛认同,成为当今时代的流行语。
语言的创新,往往体现在活用技法上。我们来看著名作家峻青的《第一场雪》:
雪纷纷扬扬,下得很大。开始还伴着一阵儿小雨,不久就只见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彤云密布的天空飘落下来。地面上一会儿就白了。冬天的山村,到了夜里就万籁俱寂,只听得雪花簌簌地不断地往下落,树木的枯枝被雪压断了,偶尔咯吱一声响。
我们说,这段描写,把雪天的静谧写得惟妙惟肖。枯枝“咯吱”一声断了,声音之后是更大的寂静。活用写作技法,常常需要打破常规思维,词语的运用也灵活多变,求新求异。这种写作技法,常常会收到一种新颖活泼的表达效果。
语言的创新,往往体现在思维上,思维要有新意,对自然与生活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文字才能视角新颖,独抒己见;既有清新画面,又具思辨色彩。著名作家徐迟,长期对枯叶蝶进行观察。枯叶蝶很美,比最美丽的蝴蝶还要美,正因为它美,才怕被人捕捉,才伪装自己,伪装成一枚枯叶。我们看看徐迟的《枯叶蝴蝶》:
人把它捕捉,将它制成标本,作为一种商品出售,价钱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把它捕捉得再也没有了。这一生物品种快要绝种了。
到这时候,国家才下令禁止捕捉枯叶蝶。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国家的禁止更增加了它的身价。枯叶蝶真是因此而要灭绝了。
我们既然有一对美丽的和真理的翅膀,我们永远也不愿意阖上它们。做什么要装模作样,化为一只枯叶蝶,最后也还是被出售,反而不如那翅膀两面都光彩夺目的蝴蝶到处飞翔,被捕捉而又生生不息。
我要我的翅膀两面都光彩夺目。
我愿这自然界的一切都显现出它们的真相。
徐迟的这段文字,写出了对生活的发现,令人耳目一新。他向我们揭示了我们未曾认识的精神现象和生活的矛盾,对所有的人都具有振聋发聩的启迪作用。这种来自思维的创新带动了语言的创新,使我们自然感到新意突起,读了拍案叫绝。
语言的创新,往往体现在感觉独特上。我国古代诗人张先的《天仙子》中的名句“云破月来花弄影”和宋祁《玉楼春》中的名句“红杏枝头春意闹”,一“弄”一“闹”,即化静为动,十分传神。语言讲究有波澜。俗话说:“文似看山不喜平”,不但指结构要有起伏,语言也要富有变化。我们来读著名作家杨朔的《茶花赋》:
我是北方人,论季节,北京也许正是搅天风雪,水瘦山寒,云南的春天却脚步儿勤,来得快,到处早像催生婆似的正在催动花事。
这里用了“水瘦山寒”、“催生婆似的正在催动花事”,写出了云南和北方的不同,体现环境的独特性,不仅使读者倍感新鲜,也从中体会到语言的情趣。我们再看看著名作家孙犁的《荷花淀》:
幸亏是这些青年妇女,白洋淀长大的,她们摇得小船飞快。小船活像离开了水皮的梭鱼。她们从小跟这小船打交道,驶起来就像织布穿梭、缝衣透针一般快。
这里把小船比作“梭鱼”、“织布穿梭”、“缝衣透针”,这些语言,不仅独特,而且富有变化。这些语言,都是生活中来的。从生活中找语言,就找到了语言的根。
语言要和谐
我们说,一个初学写作的人,要想驾驭语言,就要掌握语言的和谐搭配。使前后语体、色彩、格调、语气和谐统一。俗话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样的语言才能不落俗套,体现美感。同学们要问:何为“天然去雕饰”呢?潘旭澜先生曾说:“就是像生活那样真实、自然、本色,不做作、不涂饰、不卖弄,没有人工气和斧凿痕。作家似乎是从生活的花圃中,连枝带叶地采撷了一枝鲜花,它有自然的色泽,本来的芬芳,甚至还带着晶莹的露珠。作家写来似乎毫不吃力,好像一切都是生活中现成的东西。读者读它也毫不吃力,不知不觉、顺顺当当领略了作家所展示的一切。在真切自然的图景中,感受到生活的诗意。”我们来看看著名作家老舍的《想北平》:
就伦敦、巴黎、罗马来说,巴黎更近似北平——虽然“近似”两字要拉扯得很远——不过,假使让我“家住巴黎”,我一定会和没有家一样地感到寂苦。巴黎,据我看,还太热闹。自然,那里也有空旷静寂的地方,可是又未免太旷;不像北平那样既复杂而又有个边际,使我能摸着——那长着红酸枣的老城墙!面向着积水潭,背后是城墙,坐在石上看水中的小蝌蚪或苇叶上的嫩蜻蜓,我可以快乐地坐一天,心中完全安适,无所求也无所怕,像小儿安睡在摇篮里。是的,北平也有热闹的地方,但是它和太极拳相似,动中有静。巴黎有许多地方使人疲乏,所以咖啡与酒是必要的,以便刺激;在北平,有温和的香片茶就够了。
这段文字,把北平与巴黎进行比较,写出了巴黎太热闹,静寂的地方又太空旷;而北京却不同,在积水潭可以快乐地坐一天,心中完全安适,像小儿睡在摇篮里。即使热闹的地方,也是动中有静,不至于使人太疲乏。这是一个平民知识分子,对北平动静的思念和眷恋,抒发了一个知识分子闲雅而热烈的情怀。老舍先生老到、雅致、清新、飘逸的文字,恰似行云流水,自由奔放。细细咀嚼,越嚼越有味。先生笔下逼真、传神的画面,使语言纯然一色,呈现出和谐之美。
语言要合分寸
运用语言,要把握分寸,做到恰到好处,不温不火。著名作家孙犁,就是运用语言的高手,他的短篇小说《荷花淀》,写了抗日战争时期白洋淀地区人民的生活和战斗。作者以独特的视角,从青年妇女这一侧面,描写了她们对走上前线的丈夫的思念和爱恋,笔调清新明快,极富诗情画意:
女人们到底有些藕断丝连。过了两天,四个青年妇女聚在水生家里,大家商量。
“听说他们还在这里没走。我不拖尾巴,可是忘下了一件衣裳。”
“我有句要紧的话,得和他说说。”
“听他说,鬼子要在同口安据点……”水生的女人说。
“哪里就碰得那么巧,我们快去快回来。”
“我本来不想去,可是俺婆婆非叫我再去看看他——有什么看头啊!”
于是这几个女人偷偷坐在一只小船上,划到对面马庄去了。
这段对话,仿佛量体裁衣,专为这四个青年妇女设计的。作者好像没用什么技巧,如拉家常,娓娓道来,结果却是涉笔之处,趣味横生。语言明快,却又十分含蓄。四个年轻妇女,对丈夫走后的思念和爱恋,隐匿在明快的语言之中,极富生活意味。作者善于观察生活,从生活中学习、提炼语言,言辞、语气、声调,莫不与人物年龄、性格、身份一一相符,真是分寸相宜,恰到好处。我们再看看著名文学大家巴金的《海上日出》:
天空还是一片浅蓝,很浅很浅的。转眼间,天水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红霞。红霞的范围慢慢扩大,越来越亮。我知道,太阳就要从天边升起来了,便目不转睛地望着那里。
果然,过了一会儿,那里出现了太阳的小半边脸,红是红得很,却没有亮光。太阳像负着什么重担似的,慢慢儿,一纵一纵地,使劲儿向上升。到了最后,它终于冲破了云霞,完全跳出了海面,颜色真红得可爱。一刹那间,这深红的圆东西发出夺目的亮光,射得人眼睛发痛。它旁边的云也突然有了光彩。
作者用细腻的笔调,描绘了日出前后云和海面的变化。作者笔下的大自然真像一个美术大师,把天地作为调色板,尽显手段。作者精雕而不见枝蔓,细镂而不流于琐碎,让人不得不佩服作者用笔之巧。
学习驾驭语言,还要学会惯用语、谚语、戏谑语、委婉语的使用,以不断扩宽自己的视野,提高语言的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