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病见这老道要跪下,想躲,可居然感到有股气压着自己,“这是要用强啊!”他只是眉心一烫,那股气势就消失,张无病再躲,可居然在旁边又冒出个个人也跟着跪下去。
张无病眼睛一扫,好嘛,老道把刚学的舒心逍遥步都用上了,九个身影围着他跪了一圈,躲都没地方躲。
“师傅,我只是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张无病无奈,你一个一百五十岁的老道跟我这个十岁的小孩耍什么流氓啊。
“无病啊,为师我苦啊,眼看都快要入土了,当年对师门发下的誓言还没实现,眼看没指望了,没想到老天把你送来,这就是天意啊!”三奔子膝行爬着过来,一把抱住张无病,鼻涕眼泪流了徒弟一身,搞得张无病脸皮直哆嗦。
“师父,你们在干嘛?吃什么好东西?也不叫我。”小伊儿揉着惺忪的眼睛,张口就问。
此时三奔子和张无病愣了一下,搂抱在一起确实不像话,急忙分开,“咳‥咳‥没什么,好东西都吃完了,你起晚了。”张无病顺嘴就说。
小伊儿不依了,跳将起来,扑到张无病跟前,见他裤子上和身上黏黏糊糊一片,“好啊,吃蜂蜜也不叫我。”伸手一蘸,往嘴里送去,“不是蜂蜜,咸咸的。说,吃了什么?”
张无病一旁伸手都没来得及,三奔子此时正抬头望天,“啊!今天的血月真美啊!”
“师父,你糊涂了,血月只在中元夜才有。说,你们吃什么好东西了?你太偏心了,总是把好东西偷偷给张无病,伊儿不开心,哼!”小伊儿说着还想伸手往张无病身上蘸。
弄得张无病一阵犯恶心,话说他现在嘴巴里还一阵腐烂味道。现在又想起那股积年死尸的味道,于是哗啦哗啦的又吐了出来,苦胆水都吐了出来。
一旁三奔子看不下去了,打个哈哈说道,“就你嘴馋,等着,师父给你找好吃的去。”说完就跑。他摸摸鼻子,也是一阵恶心,“这个馋丫头,千万别让她发觉,不然我就掺了。”
张无病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边微微有些透亮,已经是平旦寅时了。
见小伊儿仍然死死看着他,如果不是刚刚吐了一地,张无病感觉这丫头还得过来。忙躲到一旁打坐去了。
识海中那颗紫阳围绕着羊脂白玉般的念珠运转着,依旧玄奥莫测,可不同的是,这一次再看那那紫色光球时,竟发现光球给人一种温暖舒适之感,心神移近,分明看见光球上都铭刻满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象形符号,或是文字,或是图形,又或是长短不一的条文,玄之又玄。张无病看着就不觉沉迷进去,光球转动的竟然越来越慢,到最后好似固定生根,突然光球大放光彩,把整个脑海都照的透彻明净,仿佛有许多黑浊烟气被炙烤的灰飞烟灭,脑海好似琉璃一般透亮起来,一道信息流进他的意识中——
宇穷四极,宙恒环季,
盖以乾坤物有,阴阳时变。
虚中定幻,数衍镜乘,故渊得以辟,恒沙千界而崮已。
虚无常定,数必常精,为数委身,惟术卫生,时苦厄难改矣,
业无所知,果无所得,德无所生,天地无所辟化下人,道何求邪?
故道不己生,唯心化神,道无所见,魔孽劫生也。
何以故,盖魔渊无道也。今我周不移从天外降,来此世开人道,立我人族道统,称皇帝,开太平,……恨恨恨,天地也阻我长生,我当推翻千界山,再造乾坤,元皇,你以为用千界就能镇压我道,待成就天地业位,必杀你!
张无病只觉一股铺天盖地的杀气朝自己扑来,他吓得一睁眼,周围还是静悄悄的,小伊儿此时正抱着个不知名瓜果吃的正香呢。偶尔还朝自己看过来,似乎害怕自己与她争抢。
“看来是幻觉,只是这周不移也太厉害了吧,这都两千多年了,居然还有记忆流传下来。话说这周不移从天外来,不会跟我一样也是个重生者吧。”想想又闭眼去看识海中的景象,此时已恢复了原样,那颗紫阳又变成了金阳,依旧围着那莹莹白玉珠转动着。
“看来这就是我从始皇墓里得到的周不移记忆了,或许这就是他的避死延生的手段,被我破坏了?这不知不觉居然干掉了始皇,有些夸张了啊。”张无病腼腆的笑了起来。
到的太阳升起,他又如昨日一般吸了太阳紫气,练起了拳法,这次改为太极了,看的三奔子心痒痒。
“这拳法好啊,妙极妙极,刚柔并济,意趣绵绵,好啊好啊!”等张无病打完拳,他连连在一旁称赞,那神色明眼人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到是小伊儿兴趣缺缺,“这么软绵绵的拳法,没劲。”在一旁撇嘴。
“哼,你懂什么,这样的拳法,化锤法为拳法,远转起来可刚可柔,在阴则绵绵无尽,在阳则至刚至大,你看好‥”三奔子转手就照葫芦画瓢来了一式搬拦捶,一棵腿粗的铁木树被打作两截。看的张无病眼皮直跳,“这老道士有点东西啊,怎么随便看看就会了。”
“掌教,你看是不是把这门神功传给老道,好教我玉真道脉更上一层楼,才不负先辈的期望啊!”三奔子一脸期盼的望着他,还努力挤出个微笑。
张无病见他那张脸,赶紧看往别处,最经不得这老道的笑。
“只要你不逼我做这玉真掌门,我就把这太极神功传给你。”张无病扬言道。
“掌门?什么掌门,师父,你居然让张无病当掌门,我不服,我才是大师姐!”小伊儿已经气急了,随手抄起地上的瓜皮就扔到了张无病的脸上。
“我去,怎么回事?这疯丫头的出手居然想躲都没得躲。”张无病扒开粘在脸上的瓜皮,给了三奔子一个眼神。
“小伊儿,小伊儿,莫慌莫慌,这掌门咱们不稀罕做,为师给你弄了个更好的头衔。”三奔子一把拉住就要冲上前搏命的疯丫头,好言哄骗。
“你骗我,师父,你骗我好多回了,每次都这样,我可不傻,再也不上你的当了。”小伊儿生气道。
“真的,是真的,为师是要你当那太上长老,你听听这‘太上’二字,充满了至高无上的意义,掌门就是个管家的,都得给你干活,开不开心。”三奔子现学现卖,把刚从张无病那儿听来的的词就用上了。
小伊儿一听,当即高兴莫名,她一听‘太上’二字,也是觉得极好的,“师父,那我就当这个长老了,对,这个‘太上’的。”她使劲点点头,很是坚决。
“哎‥哎,我没说我要当掌门啊,你们谁爱当谁当?”张无病见两人这么愉快的就下了决定,不乐意了。
“什么,好你个张无病,我两年没打你了,敢反抗了,这个掌门你当还是不当。”小伊儿一想到今后自己这个太上长老在掌门面前威风凛凛的样子,一辈子都要被自己压着,很是高兴,一听张无病居然不愿意,大怒。“好你个张无病,我想当的掌门你居然还不稀罕,你是在羞辱我吗,说,这个掌门你当不当?”小伊儿已经挣开三奔子,一个飞跃把张无病压在了身下。
“我让你张狂,敢小瞧我,我两年没打你了,就以为我不打你了吗?”
“我当我当‥我当还不行吗,你不是天天都在打过我吗,怎么是两年?‥嘤嘤嘤”张无病全身抽搐的呻吟起来。
“这该死的金童法门,我什么时候练了?我不是睡了两年吗?卧槽!”张无病心里暗骂。“要不要废了这门功夫,话说还真的有点爽啊!”
一翻打闹,倒是坐实了这掌门之位,张无病想想自己以后的路,这个掌门倒是做得。
“好了,休息也休息好了,继续赶路吧,今天应该能感到元辰山了。”三奔子一旁说道。
张无病又是都觉得这老道装糊涂,整天乐呵呵的看着小伊儿欺负自己,虽说自己也不介意。但态度你最起码表示一下啊!
走走停停,这回路上倒是遇见好些野骨荒丘,算是添了些人气,三奔子见了路边尸骨,感慨连连,“这就是如今的世道了,无病,你说大远皇朝庇护万民,功德无量,我看未必啊!当年周不移或有这份立道之心,可始皇的后辈并不一定如此啊。大多为贪图享乐,贪权放肆之辈。这样的人道体统,你还称赞他吗?”
张无病沉思一番,平淡说道:“是,人贪婪无度,欲壑难填,但这也是人道生生不息的动力来源,但凡出现一批人乃至一个人掌握正确的方向,便会不断向前,人道滚滚洪流便会推着所有人前进,您且看着天下兆亿黎民,如今天下再如何的兵荒马乱,能覆灭殆尽吗?这就有了人道不灭的根基了。”
三奔子听眼前这十岁孩童侃侃而谈,竟有些恍惚,“那你如今做了这玉真道脉的掌门,玉真修的可是天道啊,你觉天道有缺,人道不灭,如之奈何?”竟问道孺子,三奔子感觉自己是有些疯了。
一旁小伊儿也是懵懵懂懂,听不懂,对手里的香果赞叹不已,“好吃,嗯,真好吃!”
张无病倒是很随意就说了出来,“我当理天人二气,天道巡日月,人道济苍生。我要再立一道,开仙门,辟道廷。”口气大的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