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云和吕氏已经被吓破了胆,见何小茉愿意放她们一马,自然赶紧捧着断绝书屁滚尿流的跑了。
送走了各位村民,何小茉才回了屋,脸上志得意满,冲姜凛炫耀道,“怎么样!刚才我是不是十分神勇!以后啊,她们再也不敢来了。”
“厉害厉害,确实厉害,在下甘拜下风啊。”姜凛的眼中盛着无限温柔,似一汪春水,“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她把药粉藏在身上的?”
何小茉一边笑着一边解释道,“其实我啊,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何小云这么蠢笨的一个人,应该想不到尽快销毁证据吧,从她哭喊着回家,到吕氏来大闹,当中不过才一刻钟,我料想啊,她肯定是想不了这么周全的。”
姜凛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抹魅笑浮上唇间,何小茉被他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把头扭向一边,“你……你看什么,我脸上又没有脏东西。”
“我在看,我娶了一位怎样一位聪敏机灵的娘子啊。”
这土味情话,实在是有些肉麻,何小茉笑道,“本来也是我连累你,不过现在也好,我已经签了断绝书,以后再也不与他们来往了。”
“对了姜凛,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何事,说吧。”
“我刚刚听说,东市有一家店面,掌柜的一家要到外地去了,准备转租,我想盘下来,开一家菜馆,你觉得,怎么样啊?”何小茉眼神中放出熠熠光辉,带着商量的口吻道。
本以为姜凛会犹豫思考,毕竟这本金也是他出的,可没想到他竟然一口答应了,笑道,“没问题啊,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凭你的手艺,开菜馆一定可以成功的。”
“那这样的话,我就需要在菜馆和家,两地之间来回奔波,恐怕有时候会来不及做饭的。”何小茉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虽然有空间可以作为瞬间移动的工具,但万一生意红火起来,她肯定是没有时间照管家里的。
姜凛细细一想,“这也不难,我们可以搬家,搬到集镇上去,找一处清净雅致的宅子,离菜馆近一些,这样我也可以随时照料你。”
“搬家?”何小茉没想到姜凛会说出这样的提议,为了开个菜馆,劳师动众的搬家,也有些太折腾了,她赶紧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咱们在大丰村都住了这么多年了,好好的搬什么搬……”
姜凛却毫不在意的握了握她的手,安慰着她,“你不用有所顾虑,搬家是我早就有的念头,只不过一直没有提出来罢了,今日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看不如就搬走吧,彻底打消何家的歪心思。”
见姜凛如此坚持,何小茉也只能感激的接受了他的好意,“既然如此,那我先去把这件事告诉爹娘,毕竟要搬家的话,他们肯定也是要和我们一起搬走的……”
正说着,何文和瑛娘已经回家了,在院子里卸柴草,何小茉赶紧走了出去,把二老附近屋中坐下,倒来两碗清水给他们解渴。
“爹娘,外面日头这么毒,以后你们就不要上山了,万一中暑怎么办。”
瑛娘见女儿这么孝顺,心里也十分欣慰,自从他们搬出了何家,吃得好睡得也好,也不用受那份闲气,夫妻二人的脸色都红润了不少,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哪里就晒着了,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瑛娘拍着女儿的后背,语调慈爱的道,“娘看你现在嫁了个好人家,日子过的舒坦,心里也高兴,能为你们多做一点是一点……”
何小茉看了看何文的残腿,已经恢复了和正常人差不多了,便说道,“爹娘,我今日过来,是有件事想和你们商议,我和姜凛已经决定了,要去东市开菜馆,也把你们接到镇上去住,你们觉得怎么样呢?”
“什么?搬到镇上去住?”何文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目光中也有些浑浊,摇了摇头,“你和姜凛两个人搬就好了,还带着我和你娘做什么,我们年纪已经大了,帮不了你们什么的。”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们是我的亲生爹娘,哪有女儿享福,让爹娘受苦的道理,女儿想把你们接到镇上,就是为了让你们过舒心日子,你们就答应吧。”
何文心里牵挂的,还是何老太,虽然那个老婆子对他们一家人刻薄已极,但毕竟也是自己的亲娘,何小茉也看出了他这份心思,便把今天上午的事都告诉了他们,说是自己已经写了断绝书,跟何家再无任何瓜葛。
瑛娘听完以后,知道自己女儿又受了委屈,也不忍起来,急切的道,“大嫂子也真是过分,怎么能用这样的手段……何文,以前百事我都依你,这次你得听我的。”
“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个份上,再在这里住下去也是无趣,说不定还要看街坊的冷眼,既然小茉要去开菜馆,那不如我就去给她招呼客人吧,这样也少花些银子……”
“再说,将来咱们的外孙出世,我还得帮小茉照顾孩子。”
这好好的怎么扯到孩子的话题上来了,何小茉顿时脸红起来,垂头低声道,“娘,你这说什么呢,什么外孙不外孙的,还早呢……”
瑛娘慈爱的笑道,“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女子嫁了人,迟早是要做娘的,虽然这个姜公子现在待你极好,但像他们这种大家公子,都是希望儿媳妇能生个大胖小子来延续香火的。”
“你可得抓点紧,不然说不定他家人就要给他纳小妾了……”
何小茉心里想着,姜凛跟他那一家人,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哪里还管他生不生儿子呢,不过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二老,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万一他们记到心里,对姜凛有什么偏见就不好了。
“爹,你看娘都同意了,您也同意吧,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过上太平日子,我可不想跟你们分开。”何小茉扑到爹爹身上撒着娇,何文的心便软了下来,脸上的褶皱笑的一道一道,“好好好,就听你们的。”
大事已定,现在就等刘叔回来了,不过原本算计只需要七八日的路程,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天,仍然不见刘叔回来,何小茉都有些着急了,但看看姜凛,每日还是悠闲自得的练字下棋,丝毫没有担忧,何小茉总觉得他就是泰山压顶不弯腰,岿然不动的那种人。
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安全感和定力。
这一夜三更时分,院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熟睡中的何小茉和姜凛,她猛地睁开眼,还以为家里进贼了,一把拉住身旁的姜凛喊道,“谁!院中好像有动静,是不是进贼了……”
姜凛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衣服都来不及穿,“是刘叔回来了。”
“啊?刘叔回来了?”还不等何小茉反应过来,姜凛已经打开了房门,将受了重伤的刘叔扶了进来,鲜血滴了一路,血腥气顿时充斥着整间屋子,吓得何小茉手脚都冰凉起来。
忙下床问道,“刘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先别问这么多,快去找止血散来给他服下。”姜凛一边替他顺着气,一边喊着何小茉去拿药膏和纱布,两个人忙忙乱乱一个时辰,总算是把他身上的伤口都包扎好了。
这时刘叔也已经缓了过来,声音虚弱的道,“不碍事,一点小伤,死不了。”
虽然他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痛哭,但何小茉看他身上的刀口,也能想象的到,他肯定是经历了一场血战,心中有些愧悔起来,泣声道,“刘叔,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管人家的闲事,你也……你也不会受伤……都怪我……”
刘叔赶紧安慰着她,“丫头,别说胡话,我又没死,你哭什么,就是一点皮外伤,养个两三天就没事了。”
说着,又转头看向姜凛,“那件事,已经办妥了,原本一路上都很安全,谁知道回程的时候,被顺天府手下的杀手发现了,我与他们几次交手,幸而脱险,护送着莫林羽抄了一条小路,回来了……”
“顺天府!”何小茉一拍桌子,气的跳了起来,“顺天府不是替百姓伸张正义的地方吗!居然养了杀手,要半路截杀告状之人!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刘叔赶紧提醒她,“好了丫头,小点声,切不可让别人听见,我看这个大丰村咱们再住下去也不安全了,还是早点搬走吧。”
“恩,我与小茉也是这么打算的,等过几日你的伤养好了,就去东市找一处清净的宅子,咱们马上搬走。”姜凛起身,缓缓的走到门边,不知是不是何小茉的错觉,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忧愁。
“你这次去京城,可有打探到,别的什么消息……”
刘叔一直低着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过了许久才吐出一句,“听说皇后娘娘,近来常发梦魇,心绪不佳,皇帝正在招揽天下名医,去京城为皇后诊病。”
听完这番话,姜凛没再多问其他,隐在袖中的双手,早已握成了一个坚硬的拳头,闭着眼叹气道,“恩,我知道了,刘叔,你早点休息吧,既然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往后你也不便露面了。”
刘叔应着,拿了药膏,朝自己屋中走去了。
他们两个刚才的对话,乍一听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细思一番,总觉得背后有很深的隐情,不然姜凛也不会在听到皇后娘娘生病之后,一整夜都没有合眼,难不成,皇后是他的什么亲戚吗?
五日后,刘叔的伤已经痊愈了,他们挑了一个晴好的日子,便雇了两辆马车,举家搬到东市去了,刘叔早已在那里,买下了一座宅院,是个十分幽静,整洁的小四合院。
院中栽着玉兰花,海棠花,姜凛还特地嘱咐人给何小茉扎了一个秋千。
姜凛和何小茉仍居第一进院落,何文夫妻二人住在后院的东厢房,刘叔则住在西厢房,一个宽敞明亮的书房在西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