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样轻轻关上门,打开灯,发现客厅空无一人,一股淡淡的香甜味道扑鼻而来。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把茶几上的热煲的盖子打开,几颗橘瓣和青梅在煲中翻滚,是正宗的八仙醒酒汤。
自己这个未婚妻还是挺贴心的嘛,苏样心道。
卧室中,赵红鱼躲在被窝里,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是苏样回来了,嘟囔道:“臭男人,还没结婚就这么晚回家,要是结婚了,还不得天天不着家?”
“啊!赵红鱼,你在想什么?你能不能矜持点儿?”
苏样大口大口啜饮着可口的醒酒汤,胃里暖洋洋的。以他现在五官的灵敏,早就听到了赵红鱼在卧室中的动静。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故意提高了声调:“唉,这个汤味道淡了点儿,橘子煮得太软了,雪梨还没去籽......”
赵红鱼脸憋得通红,气呼呼地蒙上被子,不想去听外面那个男人的吐槽了。
这个醒酒汤可是人家费尽心思才熬成的,竟然被贬得一无是处,可恶!
苏样喝完醒酒汤,发现电视柜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黑白照片,右下角还写着几个字,二月九日;相框旁边放着一盒老式磁带......
洗了个澡就回到自己的卧室,苏样发现猫笼里,犇犇和二虎正仰面朝天躺着,小白、玉奴和青瓷则侧躺着,几个小家伙儿毛茸茸的肚皮撑得圆滚滚的。
第二天清晨,苏样早早起来,发现桌子上已经放了两盘煎好的鸡蛋,还有两杯牛奶,几片面包,而赵红鱼则默不作声地吃着早餐。
看到苏样,她冷哼一声:“早餐做好了,您尝尝是淡了还是咸了,合不合您的胃口。”
苏样知道自己昨天的话得罪了赵红鱼,连忙乖乖儿地坐下,开始狼吞虎咽,边吃边含混不清道:“好吃,好吃,面包片烤的刚刚好,煎蛋也是。”
赵红鱼瞪了他一眼道:“我吃好了,你吃完餐具都放洗碗池里。对了,今天中午我弟弟满月,你如果有空的话,就陪我去一趟。”
“好。”苏样点头应道。
赵红鱼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随后绷着脸道:“我先去学校上课,地址会发你手机上。”说完,她面无表情地拿起包出了门。
赵红鱼走出一截儿路,左右看看没人,便开心地跺跺脚,喊了声:“耶!”,就像一只捡到橡果的小松鼠。
苏样在家中修习了七十多遍法门,境界依然徘徊在两光境,丝毫没有突破的迹象。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便穿好衣服,出发去赵红鱼发的那个地址。
走在路上,苏样心头警兆频起,眉头也一直在跳,不由胡思乱想,难道今天会有什么坏事发生?
就在他转进一条巷子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破空声,强烈的危机感刺的他太阳穴直突突。他半蹲下身,堪堪躲过突如其来的袭击,转身看向身后。
一个半身精赤的男子从空中缓缓落在地上,一头短发像根根钢针,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眸子,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却。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右手拿着一根棒球杆,轻轻打在左手掌心。
“两光镜的废物吗?真搞不懂头儿为什么让我放弃周牧基那个叛徒,先来找你。”
苏样盯着男子,心里暗叹倒霉,脸上却是不见任何表情。他笑道:“不知前辈有何见教,若有什么地方需要晚辈,晚辈定当鞠躬尽瘁。”
男子淡淡笑道:“没什么见教,送你上路罢了。记住,见了阎王告诉他杀你的是‘混欲’柳侯。”
“好了,你的准备应该做的差不多了,灵气也布满了周身,现在动手应该不算欺负你了。”柳侯将棒球杆双手握住,一招朴实无华的劈砍,攻向苏样。
苏样只觉得周身的气机都被锁定,所有的方向都无法躲避这一击。他骂道:“让我做准备,好显得你有高人风范么?狗屎!”
柳侯狞笑道:“油嘴滑舌之辈,更该死!”话音未落,球棒就已经落在了苏样的右手臂上。
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苏样被强大的冲击力带的滑出去四五米远。他晃晃右手手臂,感觉里面的骨头像是直接断成了两截儿。
他趁势向巷子外面狂奔而去,身子半趴着,像一头丧家之犬。
柳侯用球棒磕打着墙壁,不紧不慢地向苏样走着,等苏样跑出一段距离之后,嘴里轻轻吐出三个字:“无由风!”
一个半透明的巴掌大的圆盘出现在他的脚下,将他缓缓托起至半空,然后迅速滑翔,刚好挡在苏样逃跑的方向。
苏样右手耷拉在胸前,左手捂着胸口,破拉风箱般地喘息着,看着半透明的圆盘,心中升起一股绝望——可以使用法宝,应该是四亭境或者以上的修士。
柳侯轻蔑地笑道:“修士十境,每个境界的实力天差地别,你不要挣扎了。”
他左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苏样顿时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充斥在自己的周围,随后身体便爆出一朵朵血花,胸口更是被无形之物猛锤了一下。
苏样张口吐出一大口血沫,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他强撑着不倒,把所有的灵气都集中在左拳,发疯似的向前冲去。
柳侯随意地一挥手中球棒,打在苏样的膝盖上,将他击倒。
而在倒地那一刻,苏样吐出一口血沫,喷到了柳侯脸上,畅快地笑道:“狗屎!”
柳侯擦去脸上的血迹,狞笑着用球棒一下一下打在苏样的背上,头上,每一下都控制着力道。
他要折磨死这个胆敢冒犯他的家伙。
苏样已经昏死过去。在他的脑海中,那一抔黄色的沙土落下的速度突然加快,两颗新的土球缓缓成型。
随即,两个东西出现在脑海中:其中一个是一块儿四四方方的巴掌大小的田圃,底部刻着三个金色小篆——百草园。
百草园中里面跳出一个小人儿,看着周围的状况,皱了皱眉头,在田圃中虚握一下抓出一根缩小版的人参,然后双手一搓,化作粉末,被苏样的身体吸收。
另一个东西是一块儿翠绿的玉简,闪烁几下便消失不见。
昏睡中的苏样觉得自己浑身发痒,好像无数只蚂蚁在噬咬,让他忍不住想要嘶吼。终于,在他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意识终于回到了身上。
苏样猛地睁开眼睛,左手抓住球杆,右手死死扣在柳侯的手腕上。
柳侯先是已经,紧跟着冷笑道:“没想到你的命还挺硬,这样都能活下来。”说罢,他再次唤出无由风,打算了解了这个讨厌的年轻人。
苏样微微一笑,轻声道:“离乱之术——式壹——鲸吸!”这正是那枚玉简中记载的神术。
柳侯愣了片刻,然后惊恐地看着苏样:“住手,你在干什么?你做了些什么?”。他感觉自己身上的灵气和生机在不断地流失。
苏样咧嘴一笑:“当然是,吃了你!”
柳侯暗道不好,这么短的时间内,灵气就已经被吸取了大半儿。他慌忙挣开苏样的手,退后半步,咬牙切齿道:“今日所赐,他日定当双倍奉还!”
看着柳侯离去的背影,苏样叹了口气,身体的状况已经不容许他去追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