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初见楚惊鸿之神速,也比不上这名不见经传的何劲。快到匪夷所思,快到看不清身形,许飞已来不及多想,全身金刚不坏催谷到极致。
“噹”的一声响,宝刀已经横削在许飞的脖颈,幸亏金刚不坏劲气反应即时,不然莫名其妙已然身首两处。
刀风如风卷残云将许飞裹在其中,许飞深知就算金刚不坏劲气全力增速,也是远远不及这匪夷所思的奇速,只得全力催谷劲气提升防御,赤铜色的光芒护住全身。
这何劲速度虽远远胜于楚惊鸿,但不知为何宝刀劈斩只有常人的力道,连气芒都劈不进去,转瞬之间斩了数十刀寸功未进,停下手来嘘嘘带喘。
许飞心里一动,即便此人手劲不足,但如此奇速便是一柳树枝条也是威力无穷,再看那何劲劈斩几十刀就累的嘘嘘带喘以刀拄地,哪里像是劲气能者的模样。此事甚是蹊跷。
就看何劲阴森森的说道:“许少侠神功盖世,可惜不过是江湖草莽,我乃官府捕快,见了是不是吓得脚筋都软了。”
许飞不再搭话,知自己绝无可能捕捉到何劲的身形,只是把金刚不坏劲气催谷巅峰,浑身上下护的周全,只是如此保持大耗精力,如不能勘破其中缘由,早晚被何劲所伤。
脑子飞速思索,为何名不见经传的何劲居然能比以奇速著称的楚惊鸿还要快?为何钟逵喊了一声小心邪法?刚才这何劲说话好像有什么异样,对了,他没有结巴!
快点把这些联系起来,定有蹊跷,定有蹊跷!
突然,许飞仰天大笑,笑声穿云破雾,震的秋树簌簌落叶。在这笑声中赤铜色的金刚不坏劲气渐渐消失,身体处于毫无保护的状态,难道是内力消耗过度无以为继?
何劲在笑声中惊了一惊,看了半晌见赤铜色劲气消退,脸上狞笑又浮现出来。
“认命了吧?劲气到了极限了吧?不知多少江湖成名的英雄我何劲也是手到擒来,被我一刀一刀将四肢砍下。自古官家拿贼天经地义,看我给你一个斩立决。”
何劲说完飞身上前抡刀就劈!
却见许飞哂笑一声,随手一拳何劲鼻梁骨已被打断,兵器自然脱手,许飞半空抄刀在手,“横桥断云”一刀就将这何劲脑袋削落,血光冲天而起,身体却犹自站立不倒,像是死的惊诧莫名,不甘心一般。
大厅群雄更是惊诧莫名,就看二人说了几句闲话,然后这何劲抽出刀来没头没脑的就是一通乱砍乱劈,而许飞纹丝不动任由其下手。
本以为艺高人胆大故意如此显露本领,却听何劲冷嘲热讽方才知道许飞中了邪法。还没弄懂怎么回事,就看许飞拳打刀削敌人身首异处。从头到尾一头雾水。
原来这个何劲名义上是涿州一小小的捕头,实则是至尊门暗中扶持的江湖势力。以官差做掩护,暗中杀戮侠义之士,而这钟逵便是与之对抗的当地势力,但一直无法勘破其邪法。
何劲的身手与常人无异,但劲气着实古怪,施展起来限制颇多,可是一旦成功大罗金仙也难逃毒手。
这劲气施展要与敌人话语对答,自己的语句首字和对方回答的首字串起便是暗藏的咒法陷阱,假装自己结巴以你字开句,故意慢行让许飞催促,然后以我以开句,末尾故意结巴引诱许飞说出慢字。
串之起来便是你快我慢,是一种幻术的劲气,何劲利用自己官府身份盘问侠义英雄,引诱说出咒法语句,然后对方看何劲快如风驰电掣目不暇接,无法应付。不少英雄豪杰就惨死在这个阴险狡诈的恶徒手中。
二人对决之时何劲得意忘形不再结巴,让许飞察觉有异,兼之钟逵提醒自己敌人有邪法,且自己经历过与曹操那种顶级幻术的恶斗。
再仔细回想刚才自己被诱导说出的话,便豁然开朗,此种幻术便有如儿戏迎刃而解。
一旦想通幻术自破,就看这何劲持刀笨手笨脚过来劈砍,心中恨其残害侠义之士,手下再不容情,拳打刀削瞬时便了结了何劲性命。
这不消几句话光景,至尊门一方又有一人身首异处命丧当场。不由得士气更是不振,见对方这个少年劲气繁杂,身手不凡,不管什么强敌上去短短时分就被打发了,一时间不再有人敢再做挑衅。
那天官大帝用眼睛在自己一方扫视,不管看谁都装作没有看到,低头不语,虽是得罪了至尊门的上层,但也比与这战神相仿的少年生死对决好上百倍,一个个装聋作哑怯战不出。
天官大帝与地官大地面面相觑,如此下去无有纷争便要散会,这一回灰头土脸怕是回去也无法交代,两人轻声说了几句,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就见天官大帝站起身来说道:“既然许少侠今日应承包打全场,那也不必说什么是非曲直,江湖之上还是一个实力说话才有分量,我这边有一老友听闻许少侠前浪推后浪,颇有兴致,就请少侠与之切磋,如若我这老友败了,此次大会我等再无话说,若是许少侠败了,便请江南烟雨楼让出亮马河就是。”
这句话一出不光是群雄都感到震惊,就是那王诺大人和金满堂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要知道历次大会这两大门派从无正面对抗,都是暗中支持扶植自己的力量,如此撕破脸动手还是头一次。
再就是亮马河位置乃是重中之重,如若丢失后果不堪设想,这至尊门开口就用这个做赌注,真是狮子大开口。
许飞听到此处想到楚惊鸿飞鸽传书末了三个粗体字。
“将在外。”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事急从权,至尊门如此撕破脸皮如不应战,大大折损江南烟雨楼的声威,侠义一方士气也会受挫。
当下毫不犹豫张口说道:“既然至尊门觊觎亮马河已久,不知你那老友败了怎么说。”
就听旁边楚楚脆声道:“蜈蚣街。”
此话一出对面两个大帝也是心里一沉,原来这蜈蚣街也是至尊门要害位置,此地一条锣鼓大街,两侧各有四条小街胡同,状如蜈蚣,此地四通八达为京都街道枢纽之所在。
一个觊觎对方的水道要害,另一边就想夺这街市枢纽,针锋相对寸土不让。
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天官大帝站起身来向后面一招手,只见两个巨汉手持两根上面密密麻麻铭刻咒符胳膊粗的铁链,拉拽着一个被黑布罩着的人上来。
二人将此人拉拽到天定坪上,揭下铁链中间大锁上的谒语咒符,快步跑回,好像此人挣脱铁链轻而易举一般,但此人一动不动,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异兽。
许飞也定定心神,慢慢走到天定坪上,与那个诡异之人相隔五丈有余,提防对方暴起伤人。
只听地官大帝突然高声喊到:“谭长老,伤你之敌就在眼前,还不现身更待何时!”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成人胳膊粗细铁链崩的七零八落,身上的厚厚黑布被气流撕成碎片,里面的人露处真身。
就见此人身材高大魁梧,一头长长的头发不知多久没洗变得一缕一缕如同破毡相仿,触目惊心犹如雷击过后的焦痕占了大半张脸。身上套了一件大的不合常理的黑袍,松松垮垮罩住了全身。
群雄一见都惊呼出来,此人正是十年前和楚惊鸿一起入奇珍洞,生还的至尊门的至尊长老谭望龙。
此人身为长老,当年便是叱咤江湖罕逢敌手,入奇珍洞时更是信心十足,没想到出得洞来人已经疯了,半边身子都被雷劈了一般变得焦糊,这么多年音信全无,生死不知,今日一现身,不少年长者都惊呼出来。
许飞虽不知道此人真实来历,但听大厅有人惊呼铁背苍龙,立刻想起了楚惊鸿和自己说过的十年前入奇珍洞的经历。
心里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心知此人能在这两派至关重要的一战出现,定然是有过人之处。
这铁背苍龙谭望龙听得地官大帝叫喊,身体立刻如筛糠般颤抖起来,刚才呆滞的眼神立刻变得精光四射,那一头像是破布烂毡的头发根根倒立而起,像是魔王生出了利角。拳头手骨之处,皆慢慢伸出数把龙爪形状二尺长的利刃,像是魔龙露出了它的獠牙利爪。
许飞久经大敌,生死之战也经历数次,但面对这谭望龙却有一丝心生畏惧。
刚才那场何劲的宝刀许飞已经据为己有,因楚惊鸿嘱咐过奇珍不可轻示与人,所以并不想过早显露自己的如意神兵,用了这把宝刀当做兵刃对敌。
见敌人貌似神志不清,也不再做客套,大喝一声:“看招!”
宝刀缠头裹脑一招“斜担日月”便砍将过去,自奇珍洞天师授道后,这兵刃招式已堪化境,此招去繁就简,朴实无华,攻守兼备,法度森严,实在是无有一丝破绽。
但见那谭望龙随手用龙形爪刃一拨,“哧”的一声轻响。
宝刀已然断成数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