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一发觉脚下有异立刻明白缘由,冰霜气劲到处,这数丈方圆的泥浆被冻的结结实实,发力一跃而起凌空下扑,脚下带起的碎裂冻土像是爆弹炸开。
那肖碎田不慌不忙,身前立起数堵土墙,拦住对手下扑的来势,自己向后退去,紧接着天定坪升起来无数堵高大土墙,参差错落立了起来,形成了一座土质迷宫。
许飞半空大喝一声破墙而出,泥土飞溅,目不能视,待得视野清晰,肖碎田已经被土城层层叠叠的护在核心。刚才破墙而出时,感觉敌人随手制成的土墙居然坚如磐石,心里立刻将那速战速决轻敌之心去了。
看这土城几乎将这几十丈方圆的天定坪尽数笼罩在内,敌人踪迹不见。
而这土城错落有致,有章有法,定是有阵法奥秘,敌人又能将这泥土随意变化软硬形状,如果入城破阵实在是凶险万分。
看了土城大概路数正欲入阵破敌,只听那肖碎田在土城里高声喊叫:“江南烟雨楼我等小小门派招惹不起,我那师弟一见就是被那夏爱青无形丝线所杀,饶你性命自行退下,让那妖女前来送死。”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此话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心中恼恨这肖碎田污言秽语心中怒火中烧,当即选了最宽的一条道路入阵。
只走了数步,身边土墙忽的合拢地上凸起一根土矛直刺胸口,背后看似无有动静,实则地表已经密密麻麻变成了狼牙状的土锥。
此一击就是误导敌人,让其后跃然后废其双脚。若是旁人多半中计,可许飞已知这肖碎田心思缜密,擅用陷阱,并不后跳而是一飞冲天,脚尖在墙上微微一点,接力跃上两丈余高的土墙。
居高临下向下观看,就见墙体有的半弧形,有的如剑戟獠牙,遮蔽视线,无法从高处探得敌人虚实。而对方却能操控土城感知自己位置,对手的身体就像是化成了这步步陷阱自由变化的城池。
忽觉脚下微动,立刻跃下墙头,刚才立足之地已变成了土矛林立。怕敌人追击,即刻前纵数丈却不见动静,又闻脑后风声,看也不看,听风辩位反手一掌劈断数根土矛,心中却放下心来。这肖碎田的劲气路数心内已经了然。
如果对方能随时感知自己方位,应该丝毫没有喘息时间,自己也会被这犹如活物般城池逼迫的疲于奔命。
但自己遇袭都有时间间隔,看来敌人是通过地面墙体震动,定位自己的位置需要时间,当下有了主意。
看前面三条道路,顺手捡起两节土矛,像小孩打水漂一样两条道路分别丢去,自己“燕子三抄水”“七步赶蝉”模仿土矛落地之频率距离。
那肖碎田只觉得土城迷宫有异动,却发现居然有三人齐头并进,这下慌了手脚,赶忙升降土墙,软化道路,土矛攒刺一通忙活却毫无战果。
还没定神,忽又是两路并进,赶忙操控土岩围追堵截,又不见了声息,心中更是慌乱。
如此不消片刻,对手据自己距离只有不到数丈,虽隔了层层坚如磐石的土墙,脸上冷汗却也渗渗而下。
正在惊惧之间,只听霹雳般一声响,正面被连破数层土墙,一重物闪电般突入。
肖碎田哪敢怠慢,当即把周边土石收缩堆积在冲击正面,强化硬度,“嘭”的一声,终于将敌人阻挡停滞住了。
刚松一口气就听得背后一声爆响,墙壁崩碎,许飞身披厚甲,肘底突出一尖锐无匹的利角,前腿弓后腿绷,身子低伏翻掌亮肘,正是至刚至猛八极拳之上步顶肘。
别说肖碎田已然中计,被芥子须弥气劲掷出的土块破壁误导,就是全力防守也挡不住。这金刚不坏劲气都抵御不住的百兽堂犀角,冲击破这土墙如同摧枯拉朽一般。
自从奇珍洞天师授道,已经将武学和劲气融合贯通。这一八极拳攻坚破御的招式加上无坚不摧的劲气,
“轰!”
这肖碎田惨叫一声,被撞的像皮球一样撞碎四五层土墙,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还是许飞即时缩回利角,不然此时这肖碎田早已胸腹开了大洞,魂归那世去了。大厅群雄只见土城迷宫升起,许飞闯入其中,不多时只听两声巨响,土墙瞬间一起垮塌,肖碎田昏厥在地,许飞以衣衫蒙头遮掩飞扬尘土,却无半点大英雄气概。
但沙岩派在江湖上可是首屈一指的实力派,帮内高手能力都是顶尖之选,这少年入城破阵已然失了地利,却短短时间就见肖碎田狼狈不堪,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抽搐,如何不惊如何不惧。
许飞以衣衫蒙头,过了许久才慢慢掀开衣服,拍打身上尘土。立刻就有金钱帮众持上等鸡毛掸子扫拭,那边昏厥不醒的肖碎田也有人抬了下去加以救治。
这一下天定坪一片狼藉,地上泥坑浮土如同乱葬岗,即便这金钱帮众见多识广,收拾场地经验丰富,却也不知如何下手。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那肖碎田悠悠转醒,被人扶着,慢慢将这地势改平夯实,这金钱帮众才开始铺垫草皮,忙了半晌总算将这决斗场地恢复原状。
这一折腾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有余,许飞早就精神足备休息了过来。
心想既然已经如此,楚大哥又没有责备,不妨今日就将这侠义一方的应战全都接过来也就是了。适才破这肖碎田土城迷宫无有损耗什么气力。如此再战数场也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站起来朗声向对面席上说道:“小弟我年纪尚轻,这边在座的都是我的兄长前辈,有事自当奋勇当先,今日我这边在座的诸位不管有何人约战皆是在下代劳。非是许飞狂妄,实乃义不容辞。”
说完这番话目光炯炯扫视对面席位,目光扫向哪里,哪里的群雄豪杰便低头回避不敢目光相对。真是神功盖世,震慑群雄。
天官大帝见了心里不由得暗暗恼怒,如此被其一人威势震慑,此行目的岂不是尽数毁了。
当即转身用目光盯视着席间一人,那人发现天官如此,心里也是暗暗叫苦。但自己受至尊门庇护,如果不出席挑战怕是回去无法交代。
只得硬了头皮站起身来说道:“许…许少侠果然厉害,皆都见识了,但少侠与在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今日不想做什么生死斗,我与那…那涿州司判钟逵颇有过节,这…这次想让诸位评评道理。”
这人虽然有些结巴,但这话说的进退自如,不得罪许飞,又奉天官大帝之命起来挑衅,看得出此人心机颇深。
虽然有人承诺代打全场,但是对方指名道姓自己若不出头,定是被天下英雄耻笑。
右边席位站起一人,居然穿的官服,相貌丑陋,一脸的虬髯,正是那涿州司判钟逵。
此人刚正不阿,六亲不认,司法刑判铁面无私,官声甚是清廉。对面这人是涿州地面至尊门扶植势力,也是官府公人,在六扇门中缉匪捕盗,乃是涿州的总捕头何劲。
这钟逵嗓音声若洪钟,大声道:“不消多说,你贪赃枉法诬良为盗,我督察院岂能任由尔等胡作非为,不是至尊门一手遮天,我早就让你身披镣铐打入苦牢,永世不得翻身。”
只听那边何劲说道:“此…此言差矣,我…我…我等缉匪拿盗都是奉了上命,身不由己,钟司判吹毛求疵百般寻衅,数次将我诬陷入狱,可…可我两袖清风,贵人相救,次次官复原职你奈我何?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不…不…不如在这天定坪中你我决一生死,回去我也好安心做我的捕头。”
虽然这何劲是个结巴,但言语狠毒,此话已然将钟逵当成了死人一般。
钟逵性如烈火岂能示弱,刚要迈步出席,就听得许飞说道:“今日许某代战是江南烟雨楼应承下的,绝不做更改,钟大哥原谅则个。”
说完闪身来到天定坪上,等那何劲出来。却听钟逵急叫道:“此人有邪法,少侠小心。”
许飞并不以为然,看这何劲长得高高瘦瘦,一张长脸灰扑扑的,气质委顿不堪,看不出有什么能耐。
何劲向天定坪一边慢吞吞的走去一边摇头叹息。:“你…你我之纠纷却要许少侠代战,唉,这…这腿脚也…也不听使唤”一边说一边走的更加缓慢,比八十岁的老妪都不如,看来甚是怯战。
许飞看他行的太过缓慢,急道:“快些行来,如若怯战就回去辞官,当个良善平民。”
那何劲听了赶紧步履加快来到坪中。点头哈腰对许飞说道:“我…我乃一小小官差衙役,上命难违,他让你东你就不能往西,他让你打狗你就不能撵鸡,他…他让你快你就不能…能…能…”
许飞让这何劲结巴弄得着急上火,当即接到:“慢!”
却见何劲突然狰狞怪笑,刚才那点头哈腰卑微怯战的模样一扫而空。慢慢从腰间抽出一把宝刀,像是重金购买的奇珍。忽眼前一花,脖颈处冷风袭来。
这何劲居然比楚惊鸿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