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总裁要抢妻(林澈)
前言
说一说我可爱的家乡。这个小城非常空旷,有着稀少的人口和宽阔的马路,我喜欢在阳光充足的中午窝在好友的床上悠闲地入睡,然后欣赏好友愤怒的面孔。
好友的宿舍里有三个女生,我们经常凑在一起分享曾经有过的幸福时光,包括我们曾经遇到的人和曾经经历的事。我们像专家一样探讨着爱情和婚姻,却总是遇不到可以共谱恋曲的人。每一天总有新闻,偶尔会有某个男生引出我们的遐思,却总在几天之后发现,原来一切都只是看上去很美。
我们窝在我们快乐的小屋里,努力幻想不久之后会有的幸福。
但,当幸福真的到来时,我们却又开始舍不得一个人的生活。我们一次次地追求,一次次的逃避,最后,终于发现,原来我们每一个人都甩不掉一点幻想,甩不掉那份最初的悸动。我们悄悄在玻璃瓶里写下心中想念的人,然后约定一年之后将那些不该记住的人统统忘掉。我们把玻璃瓶锁在小屋的木箱里,然后等待一年后的结果。
但,谁也没有想到,一年后再回到这个小屋的却只有我,因为她们结婚了!
至于她们是不是忘记了那些人,我想,我已经不必知道了。
因为有幸福啊,只要幸福就是好的吧。
有些人或许我们一生也无法忘记,但是却已经再也不会带来任何的不同。那只是一道风景,不管是否美丽,都已成为过去。
我相信,她们可以找到幸福,我也很快就可以。
你,我亲爱的你们,当然也可以。
第一章 你是男?是女?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祈家似乎一直是个神话一样的存在。无论有多么严重的金融危机,无论有怎么样的政治风波,祈家始终屹立不倒,高高在上地占据着商界的风头浪尖。所以,当祈家神话的缔造者祈千帆突然离世的消息传出,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这个经济动荡风雨飘摇的时节,祈千帆的突然离世无疑给当地的经济带来了不小的风险隐患。所有人都在观望,观望着祈家的动向,观望着祈千帆遗嘱中制定的继承人。
祈千帆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孙子祈令尧与他相依为命。两年前,他将孙子派去美国管理分公司,就一直没有将孙子调回身边。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孙子或许并不是祈千帆属意的人选。只是,这样庞大的家业到底由谁来做新一届的掌舵者呢?祈千帆的孙子虽在商界久负盛名,却一直没有代表过祈家出头露面。这样的谜团引起了媒体的高度关注,于是,祈令尧还没有返回,就已经成为了媒体的焦点。
刚下飞机,时差还处于颠倒之中的祈令尧对于蜂拥而至的媒体采取一直以来保持缄默的态度。身为商界的焦点,他自小就懂得保护自己,在一切尚不明朗的现在,他的每一次开口,每一个眼神,都有可能引起轩然大波。
高度防护的轿车平稳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失去爷爷的痛苦已经让他心力交瘁,可是,他接下来要面对的绝对是他难以想象的虎豹豺狼。他必须要冷静,必须要自制,甚至必须要忘记他从此只能孤军奋战了。
“少爷,你要节哀顺变。”跟了老爷子一辈子的王律师一脸沉重,“老爷子走的时候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
“爷爷最后说了什么?”他一只手搁在鼻下,希望缓解不住涌上的酸涩。
王律师将一个信封递给他,“这是老爷子留给你的信。他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要走,所以安排好了一切后事。他是笑着走的,临走时,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本来,老爷子是希望少爷在国外避过这个非常时期,可是少爷硬是要回来帮老爷子主持丧葬事宜。老爷子何其通明,他早已料到了他的死可能引起的波澜,而稍显稚嫩的少爷很容易就会受到伤害。
祈令尧接过信封,决定稍候再看,“王律师,现在公司状况怎么样?”
“一切如常。所有的董事们因为握在手中的股权实在少之又少,都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这个飘摇的时期,谁都不敢贸然上马。”这大概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祈令尧抿着唇,缓缓吐出一口气,“爷爷打算怎么分配股权?”由他来主持大局是最合时宜的,可是,他却也可能是最不胜任的。
王律师皱眉,“这件事老爷子特意交待过,可是,他的遗嘱并没有在我这里。”
“没有在你那里?”这事非同小可。祈令尧紧紧蹙起浓眉。如果王律师都不是爷爷信任的人,那么这个世上还会有谁值得信任?
王律师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的紧张,“这事无关信不信任。我想老爷子有他自己的打算。不过,他说过,在你结婚之前,他仍然是祈家股权的最大持有者。”
“结婚?”祈令尧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就是爷爷故弄玄虚的理由吗?他以为自己已经和爷爷说得很清楚了。他不想结婚,也从未打算结婚。结婚只是事业的负累,爷爷显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耳中。而且,最糟糕的是,他想要与爷爷谈判,也已经没有机会。除了听从爷爷的建议,他找不出处理爷爷遗言的好方法。
王律师显然也是非常理解他,轻轻叹气,“大概老爷子只是怕他走了之后你太过孤单。”
孤单?他几时有过孤单?这两年他几乎天天累倒在办公室。爷爷似乎总是把他当成超人,不遗余力地恶整他。而今,爷爷走了,却又怕他孤单。爷爷在时,他都没有时间孤单。如今,祈家只剩下他,他哪来的时间孤单?
就在祈令尧发呆的同时,轿车已经驶入祈家大宅。
祈家大宅位于市郊一处风光修理的山腰处,四周都是高大的乔木,看起来肃穆庄严。祈令尧从小就很少住在这里,因为这里总是让他喘不过气。不过,他的爷爷祈千帆很喜欢这里,也许这里的高高在上可以让他感觉到雄霸一方。
他的爷爷向来是一个真正渴望无敌和顶峰的人。而且,他也不遗余力地将祈令尧造就成这样的个性。不过,他只成功地将祈令尧塑造成工作狂,距离“霸主”的模样还是有一段距离。这大概是祈千帆生前最不放心的一点了。够努力,够精明,却不够霸气,要怎样守住祈家这庞大的家业?
祈家的仆人们早已列队在主屋之前迎接,只有管家和几个男仆守在灵堂。
祈令尧突然之间没有力气走下车,他一直还没有真正意识到爷爷的离世,就算媒体如何渲染他都没有那么笃定,可是,这一刻,在主屋前的凝重让他忽然之间意识到爷爷已经永远地离开他了。那个可恶的老头儿再也没有办法和他吵架,而他也再也没有机会与爷爷一较高下了。
“少爷,”王律师帮他打开车门,看他沉重的表情。
祈令尧露出一张笑脸,看向王律师,“真是奇怪,刚才还不觉得伤心,现在却喘不过气来了。”泪含在眼中,迫不及待要夺眶而出。
王律师略微红了眼眶,“少爷,老爷子临走之前说,一定要让你笑着到他的灵前,因为这是你第一次比他强,他老了,熬不过你了。”
祈令尧没有回答,咬住嘴唇怕自己痛哭失声,这个可恶的老头儿,从来都是这样不近人情。他想要赢他,却不想赢在这里。这个老头子一定是老糊涂了,才会忘了,他足足比他早活了50年。
一大早,现年十六岁,正是可怜高中生的藤青树就被闹钟挖起来买早餐。他那个现年二十六,整日不务正业的姐姐藤沐正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如果没有他,说不定她会饿死在床上。
拎了一大袋的油条和豆浆,藤青树边走边慨叹着自己的命运多舛。早知道就不要来离家这么远的地方读书,来了之后根本是成了藤沐的保姆兼清洁工。更糟糕的是,可恶的藤沐总是将使唤他当作理所当然。整天嘟囔着“长姐如母”诸如此类。
远远地就看到自家公寓前停了一辆超豪华的轿车,藤青树扶扶眼镜,慨叹着上帝的不公。如果他不是有个这么不争气的姐姐,说不定他也可以鸡犬升天了。
经过豪华轿车时,他无意地向里一望,然后吃了一惊,哇,居然是那个因为一个葬礼红得发紫的祈令尧。现在,他的知名度真的可以称得上老少皆宜了。
他抿着唇,尽量快速地绕过轿车,然后飞速上楼。他还是快点躲开这个瘟神,免得被哪家八卦周刊胡乱拍去做了封面。
“喂,”身后突然有人发问,“你住在几楼?”
藤青树心里咯噔一声,他住几楼会影响到祈令尧吗?应该不至于吧?他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向上跑,跑到四楼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身后的人很是悠闲地再度开口,“这是你家吗?”
藤青树猛地回头,这是人是鬼啊?怎么老是出其不意?!
他有些恼怒地回头,迎上来人的目光,是——祈令尧!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祈令尧!
“你——姓藤?”祈令尧怀疑地开口,不禁皱起了眉头。
藤青树张大双眼,他认识——自己?
祈令尧嫌恶地看着面前的藤青树,“她”不会就是藤家的那个女人吧?看起来“她”还没有成年,而且实在长得也太营养不良了些。
“你找谁?”藤青树抿紧嘴巴,讨厌他那种嫌弃的神情。
祈令尧硬着头皮上前,低沉地开口,“我——们——结婚,怎么样?”
藤青树手中的油条豆浆落了一地,老天爷,不是吧?他怎么这么倒霉,雀屏中选?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当口,门突然被拉开,露出一张英气的脸蛋,看起来睡眼惺忪,“藤青树,早饭在哪里?我要饿死了。”
藤青树脸色很难看地看向藤沐,“藤沐,有人跟我求婚。”
藤沐看了一眼祈令尧,“还不错,挺好看的。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完全理解。”
藤青树双眼冒火,“你同意个屁!你看不出来他是男的?”
正把油条捡起来大快朵颐的藤沐支支吾吾地回答,“难不成你喜欢女的?那为什么那么多小姑娘的情书你都不要?”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活似藤青树不是同性恋就该畏罪自杀。
“藤沐!”藤青树大叫,大胆地拉上祈令尧的领口,“你看清楚他是谁。他是祈令尧,红得发紫的祈令尧。”
藤沐终于分神看了看比弟弟高出几公分的男人,“哦,看不出来你也可以嫁入豪门啊。我可以鸡犬升天了。”
藤青树一伸手捞走藤沐手里的油条,“不要吃了,你马上给我消失。”
藤沐张着满是油渍的手指,舔着嘴唇,“你不嫁啊?这个归宿真的挺不错的。除了,不能帮你传宗接代。”
似乎,刚刚才搞清楚状况的祈令尧终于回过神来,眼睛看了看藤青树,又看了看藤沐,他们到底谁是男,谁是女?他到底应该娶哪个姓藤的?
他的助理于林也是一头雾水,老爷子的遗言中说得很明确,少爷必须娶藤沐才可以得到遗嘱。可是,眼前的藤沐明明是个男孩子啊。倒是那个买早饭的小家伙长得粉粉嫩嫩,像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祈令尧深深叹一口气,连原本对爷爷的离世残留的仅有的一点伤心与怀念都要消失殆尽。“于林,你知道比爷爷的遗言更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吗?”
于林低下头,不敢幸灾乐祸得太明显。少爷眼高于顶已经很久了,大凡一般的千金小姐都入不了他的眼,这下有好戏看了。
祈令尧指着屋里的一大一小,“更可怕的就是你明明要娶个女人,却发现这个女人比你还男人!”
于林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却发现一记黑拳狠狠地袭上少爷的左眼。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少爷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整个会议室的人全部正襟危坐,看着正位上顶着一只熊猫眼的祈令尧。谁这么大胆敢打可以呼风唤雨的祈令尧?大家纷纷猜测着,到底是谁这么有种?
祈令尧看着和他一起出生入死打拼了十年的团队,指示于林将爷爷遗言的复印件全部发给大家,“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任务就是找出爷爷遗言中的漏洞。不管是谁,不管运用什么手段,不管玩怎样的文字游戏,只要可以不结婚,我立即给他加薪。”
看来,这位老爷内定的媳妇果然是煞到老大了!众人相视而笑,却都乐观其成。时间越久,越少看到老大有个人样,这个陌生的嫂夫人看来是个相当了得的角色。
“你们在干什么?”祈令尧怒火攻心,“还不给我快找!”
于林赶忙打圆场,“少爷,你要知道,这是老爷子和王律师一块拟定的,他们是什么样的人物,要找漏洞总也要有时间才可以。”
祈令尧挥挥手,“马上散会,回去找,找到以后马上来见我。”
“如果找不到呢?”其中一位大胆开口。
“找不到就给我把枪,来个痛快!”祈令尧恶狠狠地大吼。众人赶忙一哄而散,却是掩不住的兴奋。多么良好的开端!少爷真是从未遇到这样强劲的对手!
待众人散去,祈令尧愤愤地捶了很久的桌子才感觉心情稍稍平复,他也真是够衰的!莫名其妙地要娶一个陌生的女人,莫名其妙地被这个女人打,更衰的是,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他还非娶这个女人不可!老头子够狠!
几不可闻的叹息声突然在他身后响起,他回头,看到了一个满脸笑意的女人。一个唯一入他眼的千金小姐。
“亦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感觉心情稍微舒畅了些,伸手将女人拉入怀中。
文亦白抚着他的脸轻笑,“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你从来都是不告而别,会在意我什么时候回来吗?”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只可惜,她也只是他的好友。他们恋爱过,可是,他不爱她,也不尝试爱她。所以,她放弃了。
他叹气,“我很忙。”
文亦白亲吻他的额头,“我知道。你现在已经红得发紫,谁都知道你很忙。”
“要去我那里陪陪我吗?”他突然提议。
她心里一震,“令尧,你已经有未婚妻了。”她不能成为他的爱人,也绝不屑于成为他的床伴。
他闭上眼,刚刚平复的心情再度烦躁,“亦白,我以为你至少可以安慰我一下。”
“如果你愿意一直在我身边,我就安慰你,哪怕只能做你的地下情人。”文亦白仍然淡淡地笑着,对于他的爱,她曾奢求了很多年,如今,已经不再奢求了。他是一个绝对疏离绝对自我的人,不习惯有人分享他的生活。他习惯了一个人,也习惯了没有负累。她,明显地只能是一个负累。
他起身,退开一步,与她保持距离,扯开话题,“亦白,听说你开了摄影展,祝贺你,你已经是一个艺术家了。”
文亦白没有任何的失落或者不悦,她真的已经太了解祈令尧这个自私的男人了。祈令尧让她几乎对全天下的男人都失去了信心和兴趣。
她叹气,“我的同学说得好,不管我拍的是人是鬼,都是上流社会的好作品。因为我有一个护短的有钱老爹,他可以把一个毫无艺术细胞的女儿塑造成一个艺术家。”
祈令尧摇头,“我看过你的作品,很不错。”
“要不要买一幅挂在你的办公室?”她建议着。
他清清喉咙,“有时间的时候吧。”她的同学说得对极了,她拍得的确说不清是人是鬼!
文亦白不去戳穿他,看着他的熊猫眼,“令尧,我第一次看见你挂彩,你知道吗?我觉得你突然之间像个人了。”从小到大,祈令尧不打架,不骂人,不乱交朋友,不私自离家,在考试中即使考零分也绝不交头接耳,别人给他纸条他也会丢掉。他没有童年,没有欢笑,没有恶习,也没有弱点。老爷子希望他成为一个完人,他就听话地成为一个机器人。这样的祈令尧一开始让人怜惜,可是,后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当一个人了。
他恼火地低下头,不经意间被文亦白用相机拍了下来,“你干什么?”他忽然紧张。
她笑,将相机藏进口袋,“我不会害你的,只是,这个记忆太宝贵了。”
他叹气,任由她去,拿着文件走出会议室。她紧随其后。
“要不要给我介绍一下传说中的女主人?”她试探着,没有嫉妒,只有好奇。
他不看她,“我如果再见到她,我就马上去死。”
“那怎么办呢?”她笑出声,“大概你得天天去死了,因为她是你的未婚妻,一个要与你共度一生的人。真不知道是你的不幸还是她的不幸?”
祈令尧看着她的笑脸,脸色青红交错。藤沐,藤沐,可恶的藤沐,让他第一次知道了让人取笑的滋味。他就算不去看,也猜得出所有认识的人一定都在幸灾乐祸。
可恶,为什么爷爷千挑万选却选中了一个这样的女人?!不男不女也就罢了,看看这个藤沐,看看这个可恶的藤沐,那也叫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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