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王爷,我睡哪间?”终卿跟在他后面像个苍蝇一样到处走,还没找到个落脚休息的地方。
段弋停下脚步,侧身看她:“怎么,不醉了吗?”
终卿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摆手:“不醉了不醉了!”
段弋看她那“受惊”的模样和兔子一样,心中忽然来了逗趣,他抬脚一步一步靠近她。
男人庞大的身躯压过来,终卿手足无措地后退,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难不成他看出来什么?要报复惩罚她吗?!
段弋前进一步她后退一步,知道后背碰到假山上退无可退时,她脑中思绪瞬间转了个百来回,就在男人的脸要靠近她时,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王爷,我错了!”
她几乎是闭着眼喊出来的,至于错在哪里她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先认错一定是没问题的!
果然,段弋听到她认错,脚步停下,终于不再靠近她。
他挑眉,手指放在下巴上半眯着眼看她:“错在哪了?”
终卿睁开一只眼睛,看到他不再靠近后,心里松了口气,大眼睛滴溜一转,想了想今天的经过。
她道:“错在不应该在宴席上出风头!”
她觉得应该是这样,之前在宴席上段弋就在她耳边莫名其妙说了几句话,回来只会举动反常,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怪她了!
谁知段弋听了后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他轻笑:“出风头是你的事,与本王无任何不利,况且,你不是有自己的目的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男人的声音突然变了个口气,凌厉充满实质性的声音拍击在她心脏上,让她心跳控制不住的停了一拍!
“王爷看出来了?”终卿深吸了一口气调整状态,唇角冷冷上扬,眼睛不畏惧的看着男人。
察觉到小家伙面色一变,他退开身体与她拉开距离,然后道:“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只要不影响到本王,任由你去。”
语毕,男人转身离开,留下终卿一个人在原地停留。
终卿看了眼男人离开的方向,再回想起刚刚他那番话,心中的寒气不断往上冒,这个男人太过厉害也太过可怕!
仿佛任何心思计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说的是没错,今天那场宴席上她那接着酒意出头之事就是故意的。
其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一个毫无身份地位的人想要在大楚扳倒一个国相是不可能,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接着段弋的身份去出头,让所有人知道她,她才方便去打听更多事。
有些时候,身份这东西真的非常有用!
段弋这个男人给她的压迫感太强了,就算是面对她前世的顶级上司时,她也没这么大的压迫力,看来以后行事要格外小心了。
原地休息一番后,找到飞花分配到房间后就沐浴睡下了,春分夏至四个小丫头还是照常伺候她的起居。
——
第二日,终卿照旧起来打了一套拳后才洗漱干净去吃早饭。
用过饭后,终卿首先把忆晚苑逛了个遍,发现了一些细节,一晚上过去,段弋的人已经将重要地点全部安排自己人看守起来了,光是暗卫就有数十个,只要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立马就能知道。
“这人还挺警惕的嘛!”终卿由衷的夸赞了一句,觉得男人安排的甚是妥当。
没发现什么问题后,她又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打算出去看看,走到门口之际,发现那边里里外外围住了许多百姓。
走进一看,原来是太子殿下来了,清风正在门口接待着,后面还跟了许多人,拿着许多箱子。
“秦公子?”楚赢看见了终卿,开口不确定的喊了一句。
“太子殿下!”她过去抱拳见礼一声。
楚赢抬手虚扶了一把:“真是你啊,原来秦公子不戴面具是这番模样。”
听了他的话,终卿这才发觉自己没有戴面具,不过也没有在意,有没有面具都一样,她对自己的伪装技术还是挺自信的。
“哪里哪里,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前来是有何事?”她客气了一番,问道。
楚赢指了指身后一群抬着箱子的人:“父皇怕你们在大楚住不习惯,特地吩咐本宫送一些用品和丫鬟们过来。”
终卿看了眼,心中了然,这是来安插眼线来了啊。
“原来如此,在下先替王爷谢过了!”说着,她朝着皇宫方向行了一礼,随后同他们一起去了正厅。
正厅中,段弋正坐在椅子上看书,此时的他也是没有戴面具,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精致的脸庞上,叫人看的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
楚赢还是第一次看见段弋的样子,只是愣了愣,很快恢复正常。
“段王爷,别来无恙,这忆晚苑住的可还舒心?”楚赢笑着说道。
段弋放下书卷,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原来是太子驾到,请坐。”
楚赢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在礼数上,他是一点错都叫人挑不出来的。
清风上前给两人倒了杯茶,楚赢礼貌一笑,轻抿一口茶水才道:“父皇怕段王住的不舒心,特意派本宫送些东西和下人过来,还希望段王收下才好。”
说着,他又叫人把箱子抬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排排丫鬟小厮。
箱子打开,里面装的都是一些日常用品,还有许多摆件物品,个个都是精致无比的,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皇上有心了,既然是皇上的赏赐,那本王就不好推辞了,清风!”段弋面不改色的收下,又命清风好好安置这些人。
收下东西后,楚赢这才放心点了点头,又道:“父皇命本宫亲自同段王爷交涉种植一事,不知段王爷可有时间了解一二?”
段弋挑眉,心里并不意外楚皇会把这件事交给楚赢来处理,楚赢是太子,又是终老狐狸的学生,这事交给他最稳妥。
见两人一副要商谈要事的模样,终卿非常有眼见力的退出去,招呼也没打一声就静悄悄走了。
溜出忆晚苑后,她看了眼对面街道气势恢宏的国相府,脑中原主的记忆扑面而来,一瞬间的感觉让她傻傻愣在原地没动。
不过只是片刻后就回神,终卿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寄宿在原主身上原因,她总是能莫名其妙共情到原主同样的恨意和想法。
摇了摇头,不管那么多,她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想要对付终权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终权在大楚横行这么多年,树立的敌人可不只是一个两个!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相信她只要借着段弋的身份就能接触到这些人,这样一来要对付终权可就简单多了。
心中打定主意,终卿算是有了个计划,她来之前已经打听过了,在这京城内有一处茶坊,名为琼林榭。
是专供官家子弟吟诗作对,舞诗弄词的雅居,这个地方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家子弟小姐们才能进入,且每去一次都要花不少的银子。
可以说琼林榭这个地方没点身份地位是进不去的,花钱都进不去,至于这背后老板是谁,无人知道,天家也没有去管这些。
“王爷,对不起了,今天就借你这令牌用用了!”终卿抛了抛手上刻有“段”字的黑金令牌,心中默默道歉了一句。
这令牌是她碰到太子时经过清风身边偷偷拿来的,没人知道她的动作,不知是清风太傻还是对自己太自信,他竟然丝毫都未察觉,就这么让她得了手。
终卿一路畅行,大步的来到这传说中的“琼林榭”,门口之处有两个长相魁梧的人专门把手,进去的每一个人都要出示证明才能进入。
终卿抖了抖腰间别着的令牌,守门的两个人非常恭敬的让她进入,连进门费都没向她收取,可能是段弋的身份太高了吧。
“啧啧,不愧是官家子弟小姐们卖弄文采的地方,这装潢,有内味了!”
终卿啧啧称奇,这琼林榭分三层,第一层的人比的是琴,画,字。
第二层则比的是诗,对,棋。
最后一层不对弈任何东西,只用来双方比试打擂,若是有人对某人的文采不服者,可当面下帖提出比试,被下帖人不能拒绝只能答应。
而下帖人若是提出比试,那么就要拿出彩头,彩头可以是钱,可以是画,可以是收藏价值高的书画,只要是有价值的东西都能拿出来当作彩头。
因此,若是有人看上他人的收藏,也不乏会提出比试彩头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且,这琼林榭最有意思的一点就是这排行榜,排行榜一年更新一次,每年的三月初就会开始一场由琼林榭举办的比赛,获胜者将会是排行榜第一名。
然,这第一名可不是普通的第一名,这首的榜一将有机会进宫获得皇上的亲自题字一副,这可是无上的荣耀!
终卿随意在琼林榭中走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很快,她看到了一个排行榜,是直接刻在木桩上的。
排行榜上第一名是一个名叫江泉的人,第二第三分别是梁梦之和许司宜,这三人她都不认识,能在榜上有名的人想必都不是一般的官家少爷小姐。
“来来来,下注了,陈诗诗挑战黄萱了!”
观察间,一道叫喊声忽然从三楼传下来,不少人听到声音都纷纷上楼去看热闹。
“哇,她们两个总算是对上了,我可是期待了好久!”
“是啊是啊,我这次可要压黄小姐赢了!”
不少人都激动的把赌注押在黄小姐身上,终卿也跟着上楼一看,原来是两个官家小姐比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