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人又再对了三两招,龙在野向前挥出一掌,卜坦志下腰躲过,挺身之后假意躲闪不及,又再转了一个身,长剑从侧腹位置刺出,直取龙在野的心口,
“不好!”陈慕凡在台下脸色为之一变,卜坦志刚才所用分明是人灵级的招式!两者身形又近,这下可真是凶险。
“斩梅十六剑!”其他旁观者都是栖凤镇附近活动的人士,对于落梅山庄的招牌外招他们还是分的清。
人灵级高阶外招威力不容小觑,一柄锋利长剑直直往龙在野的心口刺去!
后者五指成爪,凌空抓住长剑,左手掐指一弹,正中卜坦志的小腹,让他眉头一皱差点疼倒在地,接着厉声道:“我早就看你不对劲,没想到你这么狠毒!要不是我提防着,这一剑还真被你刺出一个透明窟窿!”
说完,一脚往地上卜坦志的胸口踢去,让他直楞楞飞出擂台,扑通一声砸在地上,口中还不断咕隆流出鲜血,两眼紧闭,鼻子里只有进的气,看来是不省人事。
七八个同样青衣服的人把他抬走,官府的人赶紧派出六个黑色捕快出来制止,唯恐他们是趁机杀人夺宝之辈,带头的取出一枚梅花腰牌,骂骂咧咧:“滚,别耽误我们的治疗”,让官府的人一阵咂舌拍桌,太无礼霸道了!自己不过好心出来维持场面,居然二话不说恶言相向!
台下的陈慕凡重重呼出一口气,果然在外四处游历之人比起自己是要警惕许多,刚才卜坦志刺剑之时,还真为龙在野倒吸一口凉气,也辛亏他技艺如此高超,空手抓住长剑还能弹指反击。
眉头锁住,仍有愠怒的龙在野缓缓走下擂台,他最憎口是心非、虚伪做派之人,刚才卜坦志一番假话虚与委蛇,出手又杀机尽显,怎不让他心头燃起熊熊烈火。站到树下,双手交叉在前,沉思起来。
旁边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走向他,道:“这位小友,我看你面生,不是本地人,特意告诉你一声,落梅山庄的大当家卜天生,是个行事卑鄙、不肯吃亏之人,实力又在灵脉期八层,你现在打伤他的三弟,可要小心他的报复。”
龙在野双手抱拳行了个礼:“多谢相告,我也不惧他,文有文对、武有武对。”
络腮胡男人听见之后自知劝不得,便走开了去。
......
旁边一名身材极好的姑娘,穿着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微汗,一边嘟囔着嘴:“都是家族里的长老,无缘无故叫我来参加什么擂台。”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周围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到她的身上,在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里,出现一个打扮靓丽长相姣好的女子,本就够吸引人了,况且她又是参赛者之一。
“小姐,你就体谅一下家里长老的苦心吧,还不是你前几个月突发奇想,想要南下游历一番把他们吓得,长老们就是为了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面貌清秀的仆人低声下气,柔声细语的劝解道。
“够了够了,你都快和他们一样啰嗦了,都不过是虾兵蟹将,难道我在你们眼里实力就如此不堪?”
仆人弯着腰不敢回话,他知道现在回话只会让这位娇生惯养又练武天赋颇高的小姐燃起更大的火气,只会适得其反。
“你实力不就是这个水平吗?”声音脆如铜铃,长发及腰,一身黄衣的女子招摇走近,脸上带着浅浅笑意,眼中藏着几分讥讽。
哎呦,怎么这两位冤家在这里碰上了?老仆人心中暗骂。
红衣姑娘名叫袁红瑾,黄衣姑娘名叫袁迎夏,两人在河阳袁家里是同辈,她们在十八年前,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双方父母都觉得有缘,便让她们一起长大,谁想到她们两个却个性迥异,像是水碰到火一般,两人见面就争吵不停,从小时候为了争谁的衣服更加好看,再到前几年争吵谁样貌更加出众,到现在又争吵起谁的功夫更高一层。
好不容易袁迎夏在昨年出去拜师,没想到这几天她又回来了,刚回来就参加擂台,想要和红衣姑娘一争高下,再比试比试武功。
“哼!你是不是因为资质太差,被师父赶出来了。”袁红瑾把眼睁大,分明是在挑衅。
“是因为修行之途太过顺利,被师父叫下山切磋几番,可不像你,想出门一趟还因为实力低下被家里阻拦。”
“你......”面目涨红的袁红瑾嘴结巴起来,口舌不利一时之间想不出怎么回击,袁迎夏双手交叉在前,淡定自若。
就在说话之间,第二轮擂台又要开始。
“第七场!龙在野对阵詹刀”
詹刀,两手反拿两柄二品高阶短刀,赤膊上身,散披头发,石头一般坚硬的肌肉线条分明,两眼盯着,战意滔天。
龙在野踱步游走,仔细观察,对方身材中等,小腿肚鼓满,不出意外对方是以速度取胜的类型。
脚尖一提,像猎豹一样冲出,瞬间就来到了龙在野的面前,匕首从左划来,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锋利无比。
大多数人都是右撇子,詹刀却左手先发,多半是有后招,想到这方面,龙在野微微一倾,头颅向后仰去,一边小心注视着詹刀的右手,只见他一击不中,反倒侧下身来,一个扫地腿想把龙在野绊翻,龙在野早有提防,怎会中招,轻轻一跃灵活躲过。
詹刀把扫地腿及早刹住,身子弹起,手腕一翻,两柄匕首由反手变成正拿,直直往龙在野身躯捅去。占尽优势,场面变成詹刀在肆意进攻,龙在野左支右绌,脚步连连后退。
却说詹刀为何取得优势?只因刚刚詹刀弹身直刺的时候,游在野却是身形刚刚着地,力气未稳,詹刀虽然同样是变换身形,毕竟双脚始终在地,两相作用,龙在野只能脚步虚浮,向后急退,力从地上起,脚步都乱了,手上的动作为之卸了五六分的力气,此时抵挡詹刀显得勉强,有些狼狈。
一点机会也不给,詹刀步步紧逼,两把刀交相闪映,速度之快让刀身都快成残影,偏偏他的招式又十分诡异,左手右手之间常常换刀,一会儿直刺一会儿下砍,左手将刀一放,右手将刀一抛,两相接手,徒然攻势大变。辛亏龙在野惯用空手,灵气护在身体一层,免受刀伤,只是灵力的消耗颇多,长时间相持必然落败。
龙在野也十分敏锐,知道问题根源在于双脚轻浮凌乱,身子一顿竟然是直面詹刀的两柄匕首。
詹刀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嘲讽:“你输了!”
把两把刀舞得快看不见刀身,一把往胸口刺去,一把往喉咙刺去。
两人相距不过一尺,詹刀出招又快,眼看匕首距离心口、喉咙越来越近,一尺,半尺,三寸,一寸.....
最后稳稳当当停在身前,龙在野的双手狠狠抓住詹刀的手腕:“再灵活的刀,也灵活不过双手。”
身形向后一撤,龙在野将手一松,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詹刀来不及反应,扑扑扑!龙在野接连点了詹刀左右手腕的关键穴位,让两把匕首直直掉在地上,又再往后一带,更进一步,把詹刀两条手臂都点住要穴,最后无力垂下。
轻轻一跃,一脚踹点在后者的胸口,把詹刀摔了个倒栽葱,身子重重往后面倒去,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最后才坐了起来,摇头晃脑有气无力,道:“我认输!”
险象环生的打斗,本以为詹刀可以稳操胜卷,结果峰回路转,龙在野几个呼吸之间就把占尽优势的詹刀踢倒在地,怎么不叫台下观众欢呼雀跃掌声如雷。
.......
“这个年轻人不仅实力高强连经验也实在老到,刚才停下身形的那一步看似是随意发挥,实际上正是詹刀取胜心切,脚步和刀法没有相配合的一瞬”。
“不但如此,胆识也高常人一等,刚才双刀离他不过是数寸距离,仍然没有为了提前刹住攻势而抓对手的双刀,反倒直取他的手腕,让刀尖在半寸距离才停下,辛亏如此詹刀才不能施展刚才用过的诡异换刀术。”
“正是因为实力和见识都远超一等,所以两场比赛才都有惊无险,转手之间就胜负互换。”
“确实,看他面貌年龄未及弱冠,真是英雄出少年。”
.......
袁红瑾听到其他人把这个年龄与自己相若的少年夸得天下无双,不由心中暗暗较上了劲,暗道:“你们这帮乡野村民不就学了点山脚猫功夫,和人打多一点架,在这评头论足,等会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英雄出少年。”
“这个人身上的功法有些奇妙,我劝你攻他下路。”袁迎夏对着袁红瑾开口道。
“偏不,要你教我!”袁红瑾赌气一样反驳回去。
“那我就看你输得多惨。”穿着鹅黄衣裳的袁迎夏挑起眉毛,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盯着袁红瑾。
此时擂台上两名粗壮大汉耍着大刀,虎虎生风,其他人都看的津津有味,唯独袁红瑾不时将眼光瞄向不远处的龙在野,意淫着如何打倒他,向别人证明自己。
喝!
穿着黑色粗麻衣的壮汉爆吼一声,一刀往上挥舞,把筋疲力尽的对手砍得虎口发麻,大刀脱手飞出,眼见他双手无铁,欺身向前,一个膝撞,让他半跪在地,认输求饶,结束了战斗。
台下的观众都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刚才两个壮汉实打实、硬碰硬的对刀让他们不由心血彭拜。直到决出胜负,才得以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
.......
“龙在野对阵袁红瑾!”
看见红衣女子走上擂台,不少人都议论纷纷。
“这不是河阳袁家的二小姐吗?”
“哈哈,听闻她去年就踏入灵脉期,颇有修炼天赋,被家族视为掌上明珠。”
红衣姑娘上来也不多说,冷冷说了一句:“使出你的全力!”从腰中抽出一条嵌铁红鞭,上下挥舞,破空噼啪声接连响起,龙在野好几次想要空手抓住红鞭,对方却早有意料,四处攻打防守薄弱处,一击不中立即抽回,绝不停滞。
龙在野只能尽量躲闪,等待更好的机会。
砰!啪!
长鞭抽在空中,爆出几个音响。
龙在野且战且退,不一会儿就到了擂台边缘,长鞭的进攻很是凌厉,抽在身子上,平白多了一道血痕。知道再如此僵持下去,只会对自己越来越不利,把心一横,竟然是不问不顾,直直冲向了袁红瑾的位置。
后者把长鞭往右一带,手腕甩了个圆,整条长鞭就像活过来一样,像一条长蛇灵活跳跃在两人相持的距离里,抽打之处均有碎石之威,正是袁家的外招之一:“霹雳惊雷鞭”,人灵级中阶的战技因为袁红瑾的熟练使用而威力全出。
砸在木板之上留下碰碰巨响,让结实的擂台都抖上三分,一条长鞭像红色长蛇肆意飞舞,攻势凶猛。
看见如此威力,龙在野还怎敢硬闯,脚尖一点就是飞快后移,身形爆退,左手闪避不及被嵌铁红鞭抽了个中。二品法宝,人灵级中阶招式一起运用,威力不容小觑,龙在野的左手像是脱臼一般疼痛不已,看来短时间之内是不能再使用。
噗嗤噗嗤。
龙在野右手掐指,食指中指接连弹了几下,与长鞭接触发出噼啪几声,无奈威力太大还是起不了作用,他只能侧身一翻,躲过已经近在眉边的攻击,运用起人灵级高阶招式:“孤灯六阳指”,食指和中指并拢,弹射出金黄色的灵气。
砰!
指气与长鞭相撞,力道顺传到了袁红瑾的手中,让她虎口为之一震,长鞭的轨迹变得凌乱松散。
呼!
急啸的破空声,龙在野又发了几个指气,在长鞭上爆出几声,身形快速向前,一指点在了后者的右肩上,长鞭脱手坠下,让其无奈认输,这才抱拳行礼:“得罪了。”
“哼!”
袁红瑾眼睛圆睁,咬了咬银牙,这才下去,心中实在不甘,明明自己占据优势又怎么会在两招之间落败。
“我说了吧,攻他下路,你偏不听。”袁迎夏对着走下擂台、恼羞成怒的袁红瑾打趣道。
“要你管,我看你怎么输!”后者正在气头,从小被视为天才的她没想到会在此折败,对袁迎夏恶声恶气。
“梁昆对阵袁迎夏!”
“我怕你看不到,也看不懂。”黄衣女子一边反讽一边轻移莲步走上擂台。
穿着粗麻衣的梁昆露出结实的胸膛,手持圆环大刀,迈步上前,皱着眉头说道:“我不喜欢和女人战斗,你不如早点下去,免得受皮肉之苦,我这大刀可不容易收放。”
身材高挑的袁迎夏,将右手拿好的长鞭解出,在地上平白摔了一下,噼啪巨响,将整个擂台都抖上三分,开口道:“我这长鞭练了也有十年,现如今使得二十公斤重,倒是收放自如。”
“追月挽风鞭,二品高阶法宝,乃是三阶妖兽黑牛怪的牛筋铁骨锻造,在三百年桐树油里浸泡而成,重二十公斤,加上人灵级中阶战法“霹雳惊雷鞭”,足以让你皮开肉绽,筋骨受损,你可不要托大。”袁迎夏游走在擂台之上,肆机观察着这个对手。
“重冷玄铁刀,乃是南疆秘法所制,三品低阶法宝,重六十公斤,带有增重锋利技能,劈石断金也是常事。熊狼夺命刀法,人灵级中阶。”梁昆看她一介女流也可在擂台之上淡然自若,也将自己法宝和外招说出。
“熊狼夺命刀法,看来你是来自大漠之西?”黄衣姑娘不急不躁,拖着长鞭肆机而动。
“你倒有些见识,不错!正是来自长山派的猛虎堂。你是何处门派?”
“南越谷”。
“那就较量较量几番!”
说完之后,梁昆往前一跳,约有十数丈距离,把台下的袁红瑾都吓得花容失色,没想到他身材高大,行动还能如此灵敏,其余观众也为之一惊,长鞭利于远攻,此时被他靠近距离,袁迎夏不就处于下风?
台上的黄衣姑娘脸色平静,手中长鞭一挥,往左横扫,带来猛烈罡风。
梁昆知道不可硬接,将玄铁刀向上抬起,试图拦截,估摸着长鞭的尾端会击于何处,确认最后到达自己后背时力量不会太大才放下心来,直直冲去仗着自己身体结实,又有横练功法在身,不惧这一击。
长鞭被长刀拦住,势头减弱,力道卸了七八分,梁昆就把长刀贴着鞭子一路砍上,袁迎夏把右手又再一抖,长鞭前部平白爆了一声,巨大的力量随鞭而下。
起伏的长鞭浪潮挟着巨大威力传到长刀时,梁昆暗骂一声不好!这个妮子运用鞭子的手法甚是熟练!居然叠加起鞭子的力道!
赶紧运用起人灵级高阶功法,“熊背铁护功”,所谓狼头熊背,熊的背部是最结实的,这个功法就是取其意思,短时间内强化自身肌肉皮肤筋骨,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铛!
长鞭尾部传来的力量是点状的,不似掌法更像指法,打在身上更是破坏力惊人,两相碰撞让梁昆疼的眉头紧锁,冷汗直流,长刀一压一绕竟是想封锁住长鞭的行动,袁迎夏且战且退,将长鞭又再一抖,脱离位置,鞭子尾端噼噼啪啪,砸向梁昆的身体,让他好一阵煎熬。
身材高大的梁昆全身肌肉鼓满,爆喝一声,条条血管乍现,灵力疯狂涌动在全身表面维持熊背铁护功的运转,长刀疯狂砍击试图干扰长鞭的行动,只想欺身向前,长鞭是利远不利近,自己只要能够和她保持十尺之内距离,必然让她难以施展功夫!抱着这个念头,梁昆再次将熊狼夺命刀法施展出来,让落到自己身上的攻击少了大部分。
袁迎夏像是知道他的念头,一边用右手扬动长鞭,让尾端袭击他的眼睛肋骨等薄弱之处,逼他不得不停下脚步逃避攻击,一边游走于擂台边缘,让后者始终保持在一个距离之外。
场地始终有限,熊一样的男子还是来到了十尺之内的距离,心中大喜:“长鞭的力量从前往尾而传越来越大,我现在攻击这里看你长鞭还有没有那么灵活有力!”长刀从上劈下,势不可挡,袁迎夏手腕又再一转,竟然是将长鞭缠绕在了大刀和梁昆的手腕上。
“你现在灵力还剩多少?”
袁迎夏的一番话让梁昆惊了一下,挽风鞭的尾端重重击在他的小腿之上,随后缠在其中,让他疼痛不已,从刚才就一直在运用熊背铁护功,此时的他早已不胜疲惫,力气将尽。
黄衣姑娘身体往旁边一跳,往后一拉,这偌大的汉子就倒在地上,被长鞭缠住翻身不得,只能认输。
“你功夫不错,是我技不如人。”梁昆从地上慢慢站起,一边颤颤巍巍的走了下去。
“承让。”袁迎夏微微抱拳。
“擂台暂休,下午未时再行开始!”身穿黑色衣服的捕快兼任此时的主持,出于好意让两位选手休养一番之后再战,众多观众不理解都接连发出嘘声,纷纷扬扬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