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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只留清白在人间的于谦

于谦是明代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和诗人,也是我国历史上一位著名的民族英雄。他出生于公元1398年,家乡在风景秀丽的钱塘江畔。于谦从小仰慕民族英雄岳飞和文天祥,把他们的画像挂在自己的座位边,立志长大要做岳飞、文天祥那样的人物。

于谦自幼聪明好学,7岁便能吟诗作对。这年清明节,于谦随同长辈去祭扫祖坟,路过一条街口,见路牌上书:

癸辛街,

叔叔说:“3个字的街名不少,但以干支命名的很少,应对不易。”正当大人们犯难时,于谦想起蜀相诸葛亮出兵祁山经过的一个地方,马上对道:

子午谷。

叔叔听了,连声夸奖于谦对得好。走了一程,一家人登上凤凰台,叔叔出句:

今日同上凤凰台,

于谦大声对道:

他年独登麒麟阁。

叔叔听了十分惊奇,一个7岁小孩能对出这样有志气的对子,前途不可估量。

家里把于谦送到乡里私塾读书,上学时,母亲给他头上梳了双髻。路上碰到一个和尚向他打趣:

牛头喜得生龙角,

于谦见和尚取笑他,马上回敬了一句;

狗嘴何曾吐象牙!

于谦回家对母亲说:“有人取笑我,我不梳双髻了。”母亲于是给他改梳成三个髻。谁知第二天又碰上那个和尚,和尚笑道:

三角如鼓架,

于谦不甘示弱,应道:

一秃似擂槌。

和尚听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交代塾师悉心培养于谦。10来岁时,有一天,于谦身穿红衣,骑马过桥,刚好碰到巡按出行。巡按早闻于谦的神童名声,便出句要他对:

红孩儿骑马游街,

于谦很快对道:

赤帝子斩蛇当道。

巡按听了大喜,夸奖说:“语出汉高祖斩蛇起事之典,抒宏远抱负,孺子可教!”于是将于谦选为“博士弟子员”。

有一天,众弟子游西湖净慈寺,一生指着大雄宝殿的佛像出句:

三尊大佛,坐狮、坐象、坐莲花;

众人一时无对。于谦朗声对道:

一介书生,攀龙、攀凤、攀桂树。

众人听了齐声喝彩。

于谦14岁那年去杭州应试,主考官名叫虞谦。考前点名时,为避主考大人名讳,于谦躬身站起却不应答。虞谦觉得有趣,出了个上联:

何无忌,魏无忌,长孙无忌,彼无忌,尔亦无忌;

联中列举出古代三个同名的“无忌”,意在提示于谦不必忌讳。于谦听了,恭敬地对道:

张相如,蔺相如,司马相如,名相如,实不相如。

对句也列出古代三个同名的“相如”,表示自己不敢与宗师相比。谦诚之意,表达无遗。主考官听了赞不绝口。

有一年,于谦到富阳山中读书,闲时来到石灰窑前,有感吟诗一首:

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表达了他报效国家,为国献身的志向。1421年,于谦考中进士,时年23岁。尔后出任山西道监察御史、江西巡按史、河南巡抚等职,历19年。于谦为官刚正清廉,关心人民疾苦,在民间享有“于龙图”之誉。于谦每次来京城办事,从来不花钱打点各个衙门。令那些习惯受贿的达官贵人十分失望。于是就有好心人劝告于谦说:“你虽然不愿送金银财宝贿赂,至少总得带上点土特产,如线香、蘑菇、丝帕这样的东西才好。”于谦哈哈一笑,举起两袖说:“带有清风!”

为此他赋诗一首:

手帕蘑菇与线香,本资民用反为殃。

清风两袖朝天去,免得阎罗话短长!

该诗远近传诵,成为佳话。

英宗皇帝是个无能的昏君,一味贪图享乐,大权逐渐落在亲信太监王振手里。王振把持朝政后为非作歹,弄得满朝乌烟瘴气。1446年,于谦遭王振诬劾,下狱论死。因公论激烈,后被释放,贬为大理寺少卿。

1449年7月。北方的蒙古族军队由瓦刺首领也先率领,大举南侵。蒙古骑兵英勇善战,很快打败前往阻击的明军。明英宗轻信掌朝的太监王振之言,率领50万人马御驾亲征。不料在土木堡遭敌突袭,结果全军覆没,自己被俘,王振死于乱军之中。京城顿时一片混乱,岌岌可危。危难之际,于谦等敦请皇太后命英宗之弟成耶王代为监国,后继帝位,即景帝。景帝任命于谦为兵部尚书,全权经划京师防务。

于谦一方面加强军备,积极御敌;一方面急调外地兵马,赴京拱卫。这年10月,瓦刺大军逼近京城,于谦分遣诸将,率军20万布列城外;自己身先士卒,迎击敌军主力。为了表明破釜沉舟的决心,于谦下令将所有城门关闭,颁令军中:“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斩其将;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受其爱国精神与歼敌决心的鼓舞,全军士气大振。

敌军兵临城下,于谦伏兵于城门空屋之中,诱敌深入,连连力挫强敌。敌军仓皇撤军,于谦抓紧战机,挥师围追堵截,打得敌军狼狈逃窜,北京保卫战大获全胜。1450年,也先觉人质已无价值,便与明朝讲和,释放英宗归国。

英宗回京后,于天顺元年(公元1457年)趁景帝重病卧床之时,发动“夺门之变”。英宗重掌政权后,反将迎他归国的于谦以谋逆罪处死。行刑之日,“京郊妇孺无不洒泣”,“行路皆叹,天下冤之”。

在查抄于谦家产的时候,人们发现这位一品大员、少保兼兵部尚书却家无余资,只有一摞一摞的书籍。后来找到一间密室,人们以为这里一定藏有珍藏了。但打开一看,屋里全是景帝赐给他的蟒衣、剑器等,且都是崭新的,没有用过。抄家的军士们不禁个个凄然泪下。

成化年间,于谦冤案平反,谥“忠肃”。其遗骸于1459年移葬于杭州西湖三台南麓,与岳飞墓遥遥相对。清人袁枚有诗赞曰:

江山也要伟人扶,神化丹青即画图。

赖有岳于双少保,人间始觉重西湖。

后人在西湖畔建了“于忠肃公祠”。正殿楹联为:

千古痛钱塘,并楚国孤臣,白马江边,怒卷千堆夜雪;

两朝冤少保,同岳家父子,夕阳亭里,心伤两地风波。

“楚国孤臣”指伍子胥;“两朝冤少保”指岳飞和于谦,因他俩都曾授“少保”官衔;“风波”兼扣岳飞在风波亭被害事。

明代大书画家董其昌也题有一联:

赖社稷之灵,国已有君,自分一腔抛热血;

竭股肱之力,继之以死,独留清白在人间。

联中取于谦咏石灰诗之意,赞颂他以身报国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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