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纵计,从字面上看,就是要在捉之前先放,等到时机成熟,再来个一网成擒。履行欲擒故纵之计,需要等得、忍得,输得起,绝不为小利小惠而斤斤计较,原因是一计之行使,不能被对方识破,如被对方识破,则一切等于泡影。
欲擒故纵之计首先重在“擒”字,因为“故纵”乃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所谓放长线钓大鱼的长线是也。这条长线必须有韧性,既要牢牢缚住那条大鱼,还要收发由心,实在不是简单的事。“擒”是目的,“纵”是手段,手段为目的服务,一方面是有目的放松,“跑累了再抓”,以防狗急跳墙,带来欲速则不达的后果;另一方面也是虚留生路,网开一面。
郑庄公有弟共叔段,依靠母亲姜氏的宠爱,骄横万状,请制请京,土地越来越大,招兵买马,势力越来越强。庄公明知其贪得无厌,结果定成祸乱。但一则碍于氏的偏袒,二则彼此系亲兄弟,不便随便动手。起初总是逆来顺受,绝不较量,庄公的群臣,都代抱不平,庄公却告以“姜氏欲之,焉避害!”表示不得已的苦衷。后来臣下看见共叔段肆无忌惮,将成大乱,对庄公说:“俗与太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庄公才表明他的用意,告以“不义不慝,厚将崩”,“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他对于共叔段这个劲敌,是用着欲擒先纵的策略,先纵所以养其恶,养其恶所以争取广大的同情。
如果庄公只擒不纵,那么,不但母亲不谅解,连大多数的郑国人也地认为庄公太残暴,对他的弟弟太没有手足之情。当然,哥哥对于弟弟,是否必须用这种先纵后擒的手段,除此以外,别无较好的办法,还是值得研究的问题;但庄公动用欲擒先纵的手段,就方法本身论可算妙到秋毫,神乎其技了!
欲擒故纵就在于不动声色之中,暗中行动,待力量蓄足之际,再大举反攻,打败敌人。你的目的,是要擒他,要擒他,是要去他,那么以去他为限度,绝不该断他的生路。虽然咎由自取,但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忠厚待人,在你是必要的道德。
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人利用“欲擒故纵”之计,也就是说这些人本来把能想得到的东西而在表面上不闻不问,表现得无所谓,任其自然,但暗中却在老谋策划,紧紧跟踪,一旦捕住有利时机,就进行激烈竞争,以达到自己欲擒先纵、欲揭故掩的目的。
有位编辑向一位名作家约稿。那位作家一向以严肃难于对付著称,所以这位编辑在去他家之前,感到既紧张又胆怯。那次他跟那位作家的交涉果然没有成功,因为不论作家说了什么话,这位编辑都说“是,是”,而无法开口说明要求他写稿的事。在这种情况下,编辑只好准备改天再来向他说明这件事,今天只好随便聊聊天就结束这次拜访。
突然间他脑中闪过一本杂志刊载有关这位作家近况的文章,于是就对作家说:“先生,听说您有篇作品被译为英文在国出版了,是吗?”作家猛然倾身过来说道:“是的。”“先生,您那种独特的文体,英语不知道能不能完全表达出来?”“我也正担心这点。”接着他们滔滔不绝地说着,气氛也逐渐变轻松,最后作家竟答应为编辑写篇稿子。
这位严肃不轻易启齿的作家,为什么会为了编辑一席话,而改变了原来的态度呢?那是因为他认为这位编辑并不只是来要求他写稿,而且读过他的文章,对他的作品十分了解,所以不能随便地应付。让对方以为自己对他的事非常清楚,就像那位编辑一样,在心理上占了优势。这位编辑避开约稿之事,而恭维起了他的作品,绕开敏感话题,待到时机成熟再挑明。
欲纵先擒,不在去人,而在用人,不在排除障碍,而在利用障碍!如欲利用障碍,你明白障碍越是有力,一旦为你利用,得益更多。譬如激流,破坏力量大,你先用水闸,把急流拎牢,再加以宣泄,使他做发电工作,前日为你强烈的障碍,今日成得力的助手。
诸葛亮要出兵伐魏,深怕南蛮乘虚而入,于是决计行先将孟获收服,擒牢七次,放他七次,恩威并用,才做到了“南人不复反矣”的良果。擒孟获是手段,而令孟获折服是目的,正是猜透了孟获的个性,诸葛亮把握了这一点,所以不惜七擒而七纵。擒是用威,纵是示恩,威是示国,恩是示德。如一味用威,至死不屈,诸葛亮即能杀孟获,而有的千百的新孟获,随之而起,直是越杀越多,杀不胜杀。这种办法,比较诸葛亮对孟获,只使他心服,不能使他加入伐魏,要彻底得多。济之以怀柔政策,以安反侧,方法不同,成败利钝,相去天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