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喊你半天了,你听不见么?你拿错了我的零食,这一袋才是你的。”
“啊?你说什么,我刚插着耳机在听音乐,不好意思。”
“呃,没什么...就是你刚买的零食落在店里没拿,下次小心点。”
......
刘闯朦朦胧胧中被人拍醒,扭头看了看四周才感觉到他所处的环境。
昨天晚上三人赶到蛇丘县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城门自然还是关着的,为了不引人耳目,三人就混到那些个常年在外捡食的“乞丐营”里休息。
刘闯本想着等熬到天亮进城后再睡,三个小子就躺在一群饥饿的难民中实在让他不放心。
可一天出了这么多事,精力实在有点跟不上,加上又走了一晚上,体力也到顶了,在没有手机支撑的年代,眼睛刚眯上一会就睡着了。
这会叫醒他的正是之前靠在他腿上睡觉的刘涯。
“哥,醒醒,城门已经开了。”
“我怎么就睡过去了?你这么重的黑眼圈是不是一晚上都没睡?”刘闯有些自责地说。
“不,不是的。是我小时候起就这样,有点动静就会醒,没有关系。”刘涯连忙解释,双手摇得都快赶上风扇了。
刘闯心知肯定是他睡着的呼噜声吵得对方睡不着,没办法,睡觉打呼噜也不是人为能控制的。
“一会进城后想吃什么,哥都给你买。”刘闯伸手安慰了对方一句。
他站起来伸了伸筋骨,一晚上的时间感觉都快断了,而一直被刘涯抱着的双腿这会也是麻麻的,那滋味真是要多酸爽就多酸爽。
“醒醒,天亮了。”
刘闯用脚踢了踢睡在外围的昌广。
“别吵我,让我再睡一会。”昌广抱着包袱当枕头,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
“你这死猪,赶紧的,再不起来我们就把你丢在这了。”
刘闯用力夹住昌广的鼻子,硬生生把对方从睡梦中拖了出来。
“奥~什么时辰了?”昌广揉了揉眼,打着哈欠问道。
“你自己不会看么?”
刘闯没有手表,哪懂得看时间。
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并没有发现少了东西,便不再理会对方,跑过去给刘涯整理发型。
卧槽,还有虱子?!看来进城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三水的头发给剪了再说,一没洗发水,二没自来水,长发不好打理啊。
......
蛇丘县三面环山,紧挨着汶水河,和刚,汶阳两县隔江相望,又呈夹角之势,是东平国至泰山郡的必经之路,所以商贸较为发达。
城门外等待入城的商贩依序排着几条长长的队伍,一些是赶往各地的商贩,一些是挑着担子去城里贩卖的农户……统一着装的官兵正一一检查着入城的每一个人。
在河边休整了一番的刘闯三人也混迹在整个队伍中间,城池没有刘闯想象中的那么大,不过两丈(一丈2米3)高的城墙对于第一次见的他来说还是有些震撼。
“入城的人头税?有这么一种税么?”
刘闯经过昨晚一同睡过的交情,经常拉着昌广问一些常识性的问题。
他这种人天生不记仇,前一天的事睡过一晚上就能忘得一干二净,只要谈得来,那就没有做不成的朋友。
“当然没有,不过进城交钱这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昌广生怕刘闯做出些莫名的举动,便耐着性子慢慢解释。
从刘闯开口问他年号开始起,这一路上,他便明白对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没点生活常识的傻子,打算进城后就跟对方分道扬镳,因为他心里总觉得跟着对方早晚会出事情。
这不,有时候就是这样,昌广刚打算完,事情就已经找上门来。
等排到刘闯前面那位挑着蔬菜进城贩卖的老翁之时,他们后头突然跑来一位挑着干柴的汉子想要插队,然后原本排在后面的菜贩子顿时不乐意了,两人为此打了起来,还在城门口引起了一阵骚动。
原来插队这种恶习这么早就有专利了。
刘闯看那官兵的架势估计挑柴的要倒霉,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安心当一个吃瓜群众,谁知在他转头的瞬间,瞥见前面的老翁和几个看热闹的大妈借着官兵都过去维护秩序的功夫,迅速交换了挨着放在地上的箩筐。
走私?
刘闯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要知道老翁的东西都已经检查过一遍,这会正挑着属于菜贩子的东西开始进城。
不过关他什么事呢?
在没有确切搞清楚事情之前,他才不高兴多管闲事,什么好心办坏事,他前世见得太多太多,反而因为人命的关系,他甚至要多低调就有多低调。
可惜事与愿违,他就站在那,就被人从后面狠狠地推了一把,等他稳定好身形,发现闹事的几人挨了一顿罚却是溜了。
原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却更令刘闯诧异的事情发生了,他还没去找对方麻烦,对方反倒主动找上了他。
“官爷,我要举报这几人,他们是黄巾的细作。”
黄巾细作?黄巾都已经冒出来了么?刘闯陷入了沉思。
“你刚才的话可有证据?”
跳出来指证刘闯的是隔壁队伍里的一名壮汉,被拦下的官兵到是有些凶狠,却也吓不住那壮汉,只听那壮汉大着声说:“有,我刚才看见他们往老头的箩筐里塞东西。”
“你这坏人,你骗人,我们才没有。”刘涯听到后鼓着腮帮子气愤地回答。
“你长没长眼睛呢,谁塞东西,大白天的就知道诬陷人,城尉,赶紧把他抓起来。”
昌广也是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反正不管是什么,被官兵抓到那肯定少不了一顿毒打。
“你也给我闭嘴,你们几个都给我先站好。”
官兵回去向领兵统领说了几句,统领直接把在场的人都控了起来。
被迫被叫回来的老翁拿着几个从箩筐里取出来的包裹对尉兵说道:“将军,这小人也不知道啊,肯定是他们几个,大清早就一直鬼鬼祟祟站在我后面。”
“老秃驴,谁鬼鬼祟祟的,别血口喷人,谁放的东西你心里最清楚。”昌广怒骂道。
“是不是搜一搜就知道了。”
边上挑事那人又跳了出来,还主动带头以示清白。
“搜就搜,谁怕你不成。”昌广毫不示弱地跟上。
“还有你,把你身上的东西也赶紧拿出来。”
刘闯脑子里还想着黄巾的事情,心不在焉地往外掏东西。
官府好像已经知道有黄巾贼的身份,还查得挺严,可黄巾大乱不是发生在中平年?史书记错了还是我穿越的不是我印象中的汉末?
如果不是,那我还找谁抱大腿去,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些大佬。
“看,黄巾贼的头巾。”
有眼尖的群众发现一条黄色的布条从刘闯袖口里滑了出来。
统领捡起布条和包裹里的东西比了比,确认后直接下了命令,道:“给我抓起来,押回大牢。”
“哥?”
刘涯也是急的拉了拉刘闯的衣角。
刘闯见到黄布条的时候就清醒了,还清醒无比。意识到被陷害后,他的大脑开始疯狂地运转起来。
首先肯定不能跑,一跑就坐实了黄巾细作的身份,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总之不会太友好。
刘闯伸手告诉刘涯不用担心,然后指着统领说:“就凭一条破布条,就认定我们是细作,未免也太儿戏了点。抓错了人没事,但放跑了真正的细作,这责任你怕是担待不起。”
这次,刘闯没有冲动,一是对方人多,但最主要还是他打心底尊敬这些保家卫国的军人,不想跟他们发生任何肢体上的冲突。二是他一身正气还能怕一个泼脏水的。
“其他事不归我管,我只知道今天要放跑了你们,那我的项上人头就会不保。给我抓起来,反抗者格杀勿论。”
昌广真是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本打算塞点钱好好解释一番,等会进了牢房也好少受点苦头,转头一看刘闯站了出来,就停下来想看看对方有啥真本事,可没想到对方第一句话就把在场的官兵全得罪了遍。
跟官兵讲道理,这怕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还敢指着对方鼻子说这是你们的错,真是闲命不够长。
而刘闯想的却是,MD,这里的官兵这么叼的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