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花初闻和雷泰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两人对视一眼,飞到那老人面前鞠躬,异口同声地道:“长老。”
那鹤发童颜的老人点了点头,对着蓝念生和白云川教训道:“你们一个贵为世上最富饶之地的城主,一个贵为皇亲贵胄,如此作为不觉惭愧吗?”
两人对视一眼,蓝念生眼中已经杀意尽去了,白云川却双目赤红无比。
“回去吧。”老人挥手道,身影逐渐消散。
两人闻此,皆多谢不罚之恩,且都离去了。蓝念生暗暗腹腓,打了半天都不出来,现在突然出来,那是几个意思。不过当他和花初闻回到自家府邸时,蓝琴和蓝默大发雷霆,将蓝念生软禁了起来。
蓝念生实在没有办法,眼下情况实在危及家族利益,只得服从安排,不让他们多心一愁。他躺在一个两百平方米的废旧书坊里,四处是书。他每天闲来无趣便翻书,觉得自己的受益匪浅。但是又感觉那七日之约要是来到了,他也未必能够胜。
阳光射进来,四处是飘浮的尘埃,他靠在墙上看窗边,天天翻书,他也烦倦了,只想出去走走逛逛。不料在第四日的今天,蓝琴面带着严厉地携着一个驼背老人而来。
驼背老人眯着眼睛,在蓝念生身上左看看右看看,看着蓝念生心生古怪,靠近了蓝琴问道:“哥,这人干嘛的?”蓝琴斥道:“别多嘴,这位老先生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于是蓝念生只得好好打量面前的这个人。
驼背老人五尺身材,戴着一双水晶眼镜,表情安详,面貌普通,是一个丢在人堆里也找不到的人。身上的衣袍很简朴,看上去几个月没有被洗过了,只要他一有动作,便会尘埃满目。
驼背老人看向蓝琴,跟他说要带蓝念生出去。蓝琴微笑着答应了,然后看向蓝念生严肃道:“老老实实听老先生的话,否则回来,我和大哥把你皮扒了。”
蓝念生吞了一口唾液,他向来知道这个蓝琴兄长说来一掷千金,如此看来,这位老先生一定很不是常人。
驼背老人和蔼平静地一笑,双手背在腰上,就这样走了出去。
蓝琴喝道:“还不上去?”又换了一种口气,“真等不及我扒了你皮?”蓝念生讪讪地跟了上去。
再次走在街上,路人纷纷瞩目,那让蓝念生仿佛芒刺在背,他真想找个狗洞钻进去得了。
老人走在街上很自然地舒展身体,绕过了几条小巷,最后停在一条幽深的小巷,两人走了进去约莫两里,眼前豁然开朗,一阵微风阵阵,那是一个小院子,门敞开着,蓝念生看见里面有四五间屋子,院子里中有一簇竹林。
“这是......裴南竹?啊!三阶药草,那可是比什么都珍贵的存在啊!”蓝念生惊到了。
老人眯眼嘿嘿一笑,“想不到你小子见识不赖。不过那只是裴南竹的附株,并不稀奇。”
里面还有一个身材婀娜窈窕高挑,皮肤白哲白里透红的少女在给着一亩田地浇水,抬头时,恰好让蓝念生与她对视了一眼,她看着他,淡淡向老人道:“爷爷,这人哪里有什么见识,裴南竹都不识得。还一副一辈子没见过女孩子的模样,也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色胚。”
蓝念生眨了眨眼,下意识道:“什么女子我没见过啊,难道还馋你身子?”
后脑一疼,“哎呦。”蓝念生这才意识到,老人往他后脑勺打了一巴掌。老人这时悠悠然地走到院子里去,飘忽道:“你刚才说的话,我会告诉你的兄长们。”蓝念生苦脸,上前搀扶着老人道:“您可别,我那几位兄长可能真会扒了我皮。”
“哈哈,这句话我也会说的。”
蓝念生,“......”
“你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吗?”老人走到了自家院子,登时那孙女搬来了长凳,他坐下来,看着面前那个高大的年轻人,对视着他眼睛道。
蓝念生本身便是极为聪慧之人,在来之前便已经料到,道:“自然是......随老先生学某些技巧?”
老人唔了一声,点头,“很不错,年轻人。你的确是来这里学东西的。不过不是跟我学,而是跟她。”老人指了指在小院一旁干活的女子。
女子直起身子,眨巴着眼睛,看了一眼蓝念生,又看向老人,“爷爷,你没老糊涂吧,这人是色胚啊。”
蓝念生满脸黑线。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走进了屋子,留下一句话,“你只管差他做事,做得不好告诉我,如果他有什么非礼之行为,我告诉他兄长,让他兄长扒了他皮。”篷的一声,屋子门关。
两人对视着莫久,阳光落在蓝念生脸上,女子啧啧道:“好吧,你待会随我去山崖采雪花莲吧。”蓝念生一怔,脱口而出,“雪花莲不是长在冰川之中的吗?山崖会有?”女子鄙视地看着蓝念生,“叫什么名字?”蓝念生又是一怔,迟疑了一会,“蓝念生。”
女子俯身拿起了篮子,走到了另外一间屋子,过了一会,换了一身紧身衣衫出来,这时身材曲线显现了出来。
蓝念生道:“你名字呢?”
女子白了他一眼,“你来这就是为了问我名字的啊?”
蓝念生满脸黑线,“。。。”
两人走出了巷子,走到了山崖。
其实这个世界大多数人没有气府,这一生都不能成为炼气士,但是仍然可以成为一个修士。现在蓝念生和女子这般寻常走在树林间,蓝念生无声息地丢掉了不能成为的痛苦。
“这座亭是我的,奇怪,如果你时常来这里采药的话,我应该能够见到你才对。”两人来到了那座山崖,眼前是城市轮廓。女子撇嘴,拿起锄头,递给蓝念生,道:“现在是严寒时刻,所以雪莲花才可能出现。你要在大树堆满雪的根下面锄开,如果见到了通体晶莹的蓝色莲花,那就是了。来吧。黄昏时分,我们回去。”
蓝念生接过了锄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心想:“现在是中午了,能够挖出几棵?”于是挽起袖子,走到一棵树下,曲身开始挖。才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已经开始腰酸背痛,只要身体稍微挪动,便会全身都酸疼。
他抬头看向那仿佛睡熟在凉亭的女子,挥了挥锄头,“我真想把这个砸到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