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小翠看到这残忍的景象,朵儿紧紧地咬着牙关,伸手捂住了小翠的双眼。“不要看!”
“咔吱——”沉重的铁门被男子推开,昏黄的火光让人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
“轩辕溯,你******不长记性啊!老娘给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在忙的时候,不要来烦我!”破口大骂之声震耳欲聋,声音刚落便飞出了一阵“暗器”。
“彤儿,你听我说啊。县令要把两位姑娘在这里关上几天,所以我想把隔壁的一间房腾出来给她们俩住。”轩辕溯在解释的同时,还要不停的接下从屋里抛来的锤子、剪子、刀子……
“县太爷的脑子被驴踢了吗?西门牢房是关死囚的地方,他当这里是客栈啊?”伴随着这声怒吼,又传来“嘭嘭嘭”物品被砸碎的巨响。
当所有的声音平息之后,映入眼帘的则是一副恐怖至极的画面。木桌上躺着一具男人的尸体,而他的腹部已被刀子划开,血淋淋的内脏清晰可见。
一位全身上下沾满斑斑血迹的高挑女人站在了木桌旁。她散落的发丝下那双明眸则是闪现出精明锐利的光芒,像是能透视人的内心一般。
她是在解剖尸体吧……作为护士的朵儿还没来得及做出专业性的判断,别被耳边的叫声唤回了所有的注意力。
“啊——”小翠只发出一声惊恐的哀嚎,便两眼一闭昏倒了过去。
朵儿快速地扶着小翠,把她拖到了一旁,让她的背部靠在了墙上。“哎……带着你来坐牢,我真是犯了一个大错误啊。”
看着朵儿平静的脸上竟没有一丝异样之色,这让轩辕溯颇为吃惊。普通人看到彤儿干活的场面都会有和这个小丫鬟一样的反应吧。只是这位粉衣的小姑娘似乎镇定的很呢。
“丫头,你给我过来。”被轩辕溯唤作“彤儿”的女子伸出食指勾了勾。
“你说我啊?”朵儿不明所以的指了指自己,轻声问道。
“那丫头已经昏倒了,你说我还能说谁呢?”彤儿头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与人说话。
这让在一旁站着的轩辕溯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只见他咬着手中的绢帕,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彤儿,你就从来没有对人家这样轻声细语地说过话啊。”
“闭嘴!给我滚到一边呆着去!”彤儿对着轩辕溯怒吼出声。
被彤儿一吼,轩辕溯识趣地闭紧了嘴巴,一摆一扭地走到了角落里。他刚一站定,一把泛着寒芒的小刀从他的裤裆“嗖”的一声穿了过去,直直的插入了墙壁之中。
“彤儿?”轩辕溯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并拢了双腿。天呢!她手中的刀子只要稍稍一偏,那我以后就别想与她共享云雨之欢了。
“你******玩够了吧?想做不男不女的太监,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彤儿把手中明晃晃的刀子晃了晃,冷笑道:“我的刀子很利,我的手法也很快,保证一次就给你做干净。”
轩辕溯惊恐万分的摇着头,双唇微微颤抖着。“不,不要啊……你已经有整整十天没正眼瞧过我一眼了,为了能引起你的注意,我才出此下策的啊……”
听着轩辕溯的碎碎念,彤儿根本是无动于衷。她转过身来后便看向朵儿问道:“你是想死在这里?还是想活着出去呢?”
“啊?”朵儿的大脑处在当机中,愣神了三秒后,她才轻声问道:“有没有第三个选择啊?”
彤儿稍稍看了朵儿一眼后,以手指了指身边的尸体。“那你来代替他吧。”
“我……”朵儿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举起双手说道:“我想活着出去!”
“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彤儿的那阴冷的脸色才缓和了一点儿。“跪下。”
现在是人为刀斧,我为鱼肉。自己也只有听话的份了。有了这样认知,朵儿咬着牙关跪了下来。
彤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朵儿,以命令式的口吻说道:“磕头。”
为什么我遇到的都是这些怪人啊?根本猜不透她下面要做什么了?朵儿心中是一阵忐忑,手心也渗出了汗液。她没有任何的辩驳之词,乖乖地磕了一个响头。
“叫师傅。”彤儿才不管脚边之人是何种想法,她只喜欢随性而为。
“师……傅……”等朵儿鹦鹉学舌般的叫出声后,才惊觉刚才自己行的是拜师之礼。
听着朵儿这柔柔的声音叫出了“师傅”两字,让彤儿心情大好,她快速地扶起了朵儿。“来来来,我的宝贝徒儿快起来吧。”
女子态度的突然转变让朵儿一时无法适应,她只能傻傻地站起身来。
“不会吧?她竟然笑了?!”许久都没见到彤儿那张笑颜的轩辕溯,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深怕自己是产生了幻觉。
原本以为这位叫“彤儿”的女子狂暴孤傲,不可一世,但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灿烂的笑颜,竟不由得使人心生一种亲近之感。朵儿还没回过神来,便被彤儿一把拉住了小手,带出了这间昏暗的牢房。
也仅仅是一扇门之隔,却是天壤之别,就像是从地府一跃进入了天堂。耀眼的阳光,清凉的微风,繁茂的大树,艳丽的花朵……
“来,我的宝贝徒儿,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彤儿不由分说的把朵儿压坐在了石凳上,随之褪下身穿的那件沾满血迹的外衫向后一丢。“太没有眼色了,还不快点儿上茶来?”
刚伸手接住衣衫的轩辕溯,听到这声呵斥后不仅没有任何的恼怒之色,甚至是屁颠屁颠地跑回了牢房中。
对于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朵儿还是理不清头绪,不禁出声问道:“那个……您为什么要让我拜您为师啊?”
被朵儿这样一问,彤儿托着下巴很是认真的想了想。“我的医术那么好,万一哪天我突然死了,没人继承下来岂不是可惜了。”
“我呸呸呸……”端茶过来的轩辕溯孩子气的撇过头去猛吐着口水,想以此赶走晦气。“彤儿,活得好好的,你干嘛总是把‘死’字挂在嘴边呢?”
听着这娇滴滴的腔调,彤儿头痛的微微皱眉,随之大骂出声。“你******把舌头给我捋直了再说话!”
“嗯。”轩辕溯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满眼含泪的把茶水放到了石桌上,然后不声不响地退到一旁站着。
看着眼前一男一女奇特的相处模式,朵儿是满脸的困惑之色。“虽然我拜了您为师,但我还不知您的尊姓大名呢?”
“对啊,我还没有自报家门呢。”彤儿说着,转头瞟向了一旁的轩辕溯。“嗯?该说话的时候又给我装哑巴了?”
得到了彤儿的首肯,轩辕溯赶快以绢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轻启朱唇道:“你眼前这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亭亭玉立、雍容华贵、仪态大方……”
“啪——”彤儿一掌拍在了石桌上,不耐烦地大喝道:“给我说重点!”
很想拍马屁的轩辕溯栽了跟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的快速说道:“我们俩很早以前就隐退江湖了,所以说你只要知道你拜的师傅名叫‘虞子彤’,而我……”
“她是我收的徒弟!”彤儿打断轩辕溯的话,冷声警告道:“不需要知道你这无关紧要之人的名字。”
“彤儿,我们俩可是相亲相爱的夫妻啊。你收的徒弟,不就是我的徒……”被彤儿眼中的寒芒一扫,“弟”字含在轩辕溯的嘴里硬是没敢发出。
这个时候,朵儿很想插话说,自己在师傅一张口骂人时,就已经知道这位“人妖”的名字乃为轩辕溯了。因为那一声太响亮,想必她会记上一辈子,但在此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下,她还是不触霉头的好啊。
“别忘了,我已经给你写过休书了。”彤儿平静地说出了事实。
轩辕溯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彤儿,声如细蚊的说道:“天下间只有男子休妻之说,哪有妻子休掉夫君的呢?你写的休书不算数啦。”
“不算数?”彤儿的杏眼一瞪,柳眉一挑,冷哼道:“我虞子彤所说的话向来算数!”
一听这话,轩辕溯彻底地傻了眼,慌张失措地祈求道:“彤儿,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这回吧。”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看着眼前的情景,朵儿却是抱着那份对饱受“摧残”的轩辕溯的同情,忍不住出声劝说道:“师傅,虽然我不知两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请您看在轩辕前辈的这份诚意上,就对他网开一面吧。”
“对呀,对呀……”轩辕溯点头如捣蒜,眼中尽是对朵儿的感激之色。“彤儿,不看生面看佛面,宝贝徒弟的话你总该听进去吧?”
只见彤儿的美目含笑,上扬的嘴角泛出一丝奸笑。“好啊,轩辕溯,你只要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教会我徒儿‘玄武针术’,我就对你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