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孩儿就祝父皇龙体康健,皇族人丁兴旺。”语毕,含玉就豪爽地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坐于他身边的雅绿殷勤地为他斟酒,显然的一幅温文尔雅的模样。
“哎……”晋王轻声叹气,故意满带苦笑地说道:“太子殿下此话虽好,但若是因皇室中混入了不纯血液而得以人丁兴旺,那就是皇族的悲哀了。”
“皇叔,今日佳节不说这等扫兴的话。”含玉说罢,便看向瑾旋问道:“圣王弟弟,怎么圣王妃没有与你一起来呢?”
“她有孕在身不便走动,所以本王就让她在王府中休息了。”瑾旋平静地说着谎话敷衍过去。
“噢,圣王妃什么时候从竹林阁搬走的呢?我要是早得知此事的话,就会去帮忙了。”雅绿面露自责之色,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小翠妹妹不在圣王妃身边陪着的嘛,有她在我就放心了。”
“想那小家碧玉也登不上大台面。”晋王适时的出声讽刺道。他今日的表现格外的露骨。
一听这话,瑾旋脸上顿现不悦之色。“晋王爷,刚才你就指桑骂槐,现在又有意侮辱圣王妃,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听不惯本王的话,你就走好了。想这皇宫之中也不是你能呆的地方。”晋王的言语越发的放肆起来,让众大人不免有些微微吃惊。
“皇弟,你的酒量也太差了吧。只是几杯酒而已,你就说出醉话来了。”皇上的话绵里藏针,所含的威严不容人忽视。
晋王抬头迎上皇上的厉眼,不疾不徐地说道:“皇上,臣弟没有醉,只是有些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虽说您已力排众议封这个不明身世的小子为圣王,但细细地纠察起来,他的身世也有很多的疑点,所以小王还是劝解皇上不要感情用事而铸成大错。”
“是啊,皇上,对于圣王的身世,众大臣也有很多的不解之处。民间现在也滋生了很多与皇族不利的传闻,无法平息啊。”丞相盛东亚也帮腔地说道。
“是的吗?果真有此事吗?”皇上轻饮着杯中之酒,轻声问道。
“回皇上的话,此事千真万确。微臣也听说了。”坐于位子上的礼部尚书也起身回道。
“皇上,这事真的是闹到街头巷尾人人皆知啊。”又有大臣出道。
“为堵悠悠之口,还请皇上重新调查此事。”
“此事不能放任啊,皇上……”
大臣们接二连三的说道,就像是串通好了似的。
瑾旋眼见如此,还是冷静如常。看来这些都是晋王安排好的了,故意借题发挥,就看我反将他一军。“晋王和各位大臣所说的这些都是空口说白话,并无真凭实据。怎能让众人信服?”
“本王也把你所说反送于你,你要是想证明自己是皇上的亲生皇子,就给我们拿出证据来吧。”晋王的眼眸中透出一丝狡黠之色,微微勾起嘴角来。
“证据嘛,呵呵……”瑾旋莞尔一笑,随之“啪啪”的拍了两声手掌。“来人啊,把证据和证人带上来。”
听到瑾旋的话,晋王心下一惊,不禁出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要证明的不是自己的身份,而是另一位皇族的身世。”瑾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头看向走进来的那几人。
易烟带着夏兰和两个年过半百的男子走上前来,并下跪行礼道:“草民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皇上语毕,便看向瑾旋问道:“旋儿,他们四人是怎么回事?”
“这个女子名为夏兰,是原御医夏明华之女。”瑾旋说着,便指着留着络腮胡的蓝衣男子说道:“此人名为姜耀,也是一位御医,和夏御医同朝为官。”
“姜耀……”皇上重复道,不禁微微一愣。“此人朕有印象,记得当年他所做的几道药膳颇受邵贵妃的赞许啊。可你为什么在太子降生后便辞官了呢?”
“皇上还能记得草民,草民真是感动万分。”姜耀连忙屈身跪拜下来,继续言道:“草民当年因为得知了夏御医冤死的真相,怕被奸人陷害所以才会辞官,但还是未能逃出奸人魔掌,被人追杀到悬崖上,坠崖之后却侥幸逃生,后便隐姓埋名,流落他乡。”
“什么?你的是姜耀?”晋王不可置信地瞪大着眼睛,迈步向前仔细的端详着姜耀的脸。怎么回事?我的手下亲眼看他逃入悬崖,他竟然没有死?!
“怎么了?晋王爷,你现在是不是很吃惊啊?是不是在痛恨你的手下没有一刀捅死我呢?”姜耀讥讽道。
晋王缓和了一下脸色,嘴角边挂上了微笑。“你这个下贱草民,不要在此信口雌黄,污蔑本王!”
“污蔑?呵呵……”瑾旋冷笑出声,随手揪下了另一个男子的山羊胡。“晋王,你来看看此人又是谁呢?他可是原本伺候邵贵妇的袁公公啊。”
“晋王饶命啊!奴才是被一伙儿人给抓来的,根本不是自愿跟来的啊。”袁公公慌忙地跪地求饶,已然泪洒当场。
“你这个老东西,怎么还没死啊?”晋王气急,一脚跺在了袁公公的胸口上。
“哎呦……痛死我了……”袁公公痛苦哀嚎,支支吾吾地说道:“晋王啊……你好狠的心……当年要不是我花重金买通了你的属下……让他们找了一个替死鬼向你交差……那我现在还能活着吗?没想到过去十九年了,你还是想把我给杀了啊?”
“少说这些废话,你去死好了!”晋王说着便挥着拳头向袁公公的脑袋砸去,却被瑾旋茫然的握住了手腕。“圣王,你这是做什么?”
“皇叔,您干吗如此的着急呢?等他把话说完了,你再杀也不迟的啊。”瑾旋甩开晋王的手,随之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这是一张催生药的药方,也是当年被晋王胁迫的夏御医为邵凡薇所开的药方,不对啊,本王应尊称她为‘邵贵妃’才是。她就是喝下了这个药把仅有七个月大的腹中婴儿当做十个月生下来的。宫中的卷宗记载父皇只在邵贵妃进宫后的一个月间临幸了她数次,之后的半年里父皇都是在离国境内微服私访。怎么算她也不会怀有七个月大的孩子啊……”
“你小子给我住口!”晋王怒指着瑾旋骂道:“你才是孽种一个,竟还想污蔑太子的生母邵贵妃!”
瑾旋的气焰比晋王更胜,直接低吼道:“欧阳凝寒,你才要给本王闭嘴!当年可是你唆使你的相好邵凡薇在父皇狩猎之时,扮成民家女子上山采药,在你的安排下‘机缘巧合’被父皇发现并把她带入了宫中。之后你又与她苟合,让她怀上孩子冒充龙种!”
“咳咳……”皇上明知瑾旋说的是事实,但还是有些尴尬的轻声咳嗽起来。只是他并没有动怒,因为瑾旋已在无意间的尊称了他为父皇,似的他又有些窃喜。
“请父皇恕罪,儿臣出言有些过激了。”瑾旋忙跪下来认错,但还是铿锵有力地说道:“请父皇命刑部彻查此事,便可真相大白还夏御医一个清白,免除夏家的一切罪责。”
年过六旬的老将军史峰听了这番话,迈步向前行礼道:“皇上,圣王说的没错。这不仅是还夏御医清白的事,而且是弄清太子殿下身世的一件大事。若是太子殿下的血统不纯,怎么能做太子?怎么能继承皇位?”
“太子的血统有何不纯呢?”晋王猛然揪住了史峰的衣领,怒目相对道:“本王的儿子也是欧阳皇族的血脉,他坐拥江山有何不可呢?”
“晋王,您的意思是说太子殿下……”剩下的话语史峰真的不该再说出声了。
“当今的太子欧阳含玉就是本王的亲生儿子!”晋王大声说罢,便甩开了史峰大笑了起来。“哈哈……现在告诉你们真相也无妨了,因为你们这些在场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凝寒啊,你真当朕的是瞎子、是聋子、是傻子吗?你在私底下收受贿赂,买官卖官,朕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使知道你与邵贵妃有瓜葛,朕也没有追究过。朕不瞒你说,当然会有怀疑过玉儿不是朕亲生儿子,但朕想了一下,朕与你是同胞兄弟,你的儿子和朕的儿子又有何分别呢?所以朕把他封为了太子,欲让他继承皇位。只是朕没想到的是你竟利欲熏心,对朕产生了杀念……”
“你不要说这些好听的话了!”晋王出声打断皇上的话,恶狠狠地说道:“你还当我是那个被你利用打江山的毛头小子吗?我想要的就是离国的江山,我要亲手把它从你手中夺过来!”
皇上的那番话虽没有打动晋王,却让含玉湿了眼眶。“父皇,您是打心底里把我当做亲生儿子看待吗?”
“傻孩子,你难道感觉不到朕对你的珍爱吗?”皇上不答反问道,眼眸中透出的真诚让人毫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