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
是梦中的那个小女孩的大哥吗?
但如果是的话,是不是也说明那根本就不是梦呢?!
问天心里复杂的看向这边,立于腿边的拳头紧紧握起,脑海中浮现小女孩惨死前的嘱托,绝望灰暗的眼神...
原地嘶吼了一声,终究还是选择抬脚跟着大部队一起,慢慢靠近那个疑似目标的人。
路,很长...
大部队在漫天黄沙硝烟里雄赳赳气昂昂的走着,为首的那几个骑兵,皆挂着得意的笑容,豪爽的笑声。
他们不累,坐于马上很是潇洒,春风得意;而下面一步一步走着,小跑着的士兵,也是一脸喜气,许是因为大战得胜,许是因为保住了一条命吧。
身后那些被锁链束缚着的俘虏,颓败的一摇一晃的跟着,有时脚步虚浮,一下子摔倒在地,便没有再爬起来的可能性。
就那样在地上被马拖着走,惊起一阵沙尘,全都吸入自己的肺中,又传来一阵猛烈痛苦的咳嗽声,那些士兵听见,也只是笑骂而已。
问天看着这一切,听着那些粗鲁无礼的声音,只觉得难堪愤怒,然而自己终究什么也改变不了,只得默默低下头,跟着身旁的人,一步一步走到军营...
军营里得知大战得胜,都支起火架,拿出珍藏的内干大口嚼着、撕扯着,褐色瓷碗装满满满要溢出的高粱酒,直接端起仰天而饮,四五个人一桌,划拳喝酒,高声而喝,赢的人粗犷豪放的大笑出声、输的人也痛快的饮下三碗,再继续比赛...
喝热就直接脱掉上衣,光着膀子,用胳膊擦一把额头的汗,再一把甩出,继续玩乐。
问天想坐在他们旁边,因为他也觉得有些累了,奈何身子碰不到实物,只得继续站着,瞥了一眼被关起来的俘虏,各个脸上颓废暗淡,悲戚阴霾的气氛环绕其中...
男孩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就寻了一处相较安静点的地方,慢慢坐下来,觉得还是很累,又换个姿势躺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墨蓝色的天空,几颗星星已经悄然出现,亮晶晶的一闪一闪着,好不欢快...
“这里到底是哪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那些?”
“我要做些什么?”
“好累啊...”
问天呢喃着,也不必刻意压低声音,因为这里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听见、看见他。
他就像个外来物种,与这里格格不入,也融不进去...
“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结束啊...”一个士兵感叹道,声音里尽显沧桑无奈。
“这谁知道?”又一个人不以为意的回答道,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就王上那好战的性子,咱们估计一辈子都得在这战场上渡过喽~”
“你瞎说什么?!不怕被砍头!”另一个人赶紧低声提醒道,那架势就差直接上前捂住那人的嘴,再打一巴掌了。
“得得得,知道了知道了,不说了。”
那人识趣的换个话题,忽然靠近矮木桌,一手晃着碗中的酒,一手按在桌上,目光灼灼的说着:
“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往上爬吧,我可是看中咱们将军那把剑好久了!”
“那把剑?你这么一说,我倒真还想起来了!”一位士兵饶有兴趣的闷一碗酒,粗鲁随意的擦一把下巴,看着几人,煞有其事的谈道:
“上次偶然看到将军用那把剑,“嗖”的一下就刺穿敌军的心脏,那人都来不及哼一声,就直挺挺的倒下了!”
“你那是把利剑都能做到好吧。”又一个人嗤笑一声,悠悠出声:
“我有次见咱将军就那么随意一砍,就削掉敌军胳膊上一半的肉,直接就见白骨了!”
“哇!那确实是把好剑!”
“何止啊~那可是排名第八的名剑,纯钧剑!”
纯钧?
男孩忽然侧过身子,一手撑着脑袋,向着说话声的方向看去,思考着...
传言春秋战国时期——
经历数年的卧薪尝胆后,终于击败吴国的越王勾践,酷爱宝刀利剑,于是收集天下名器,挥刀舞剑以畅饮。
自己欣赏许久后却又觉得不甚喜悦,便派遣手下人寻得被称为‘天下第一相剑大师’的秦国人薛烛。
希望能与其共赏,得到大师的肯定,来证明自己收藏的宝剑精美锋利、价值绝伦。
不大一会儿,面貌眉清目秀,看着文质彬彬的薛烛就赶来了。
在越王与其一番宾主寒暄客套之后,就邀请薛烛来到室外宽阔的露台之上。
露台呈圆形,高达数丈,外围皆用红木长桩围起,气势恢宏,又看着尊贵无比,因在室外而光线充沛,是越王专门建来观赏宝剑宝剑的处所。
落座之后,勾践扫了一眼身边的薛烛,心想:这个年轻人虽然年纪轻轻但却阅剑无数,一般刀剑怕是难以入其的法眼。
于是一开口就叫手下取来了自己颇为得意的两把宝剑:毫曹和巨阙。
本想着薛烛怎么着也会评论一番,却哪知,那人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便随意地说了句:
“这两把剑都有缺点,毫曹光华散淡,巨阙质地趋粗,不能算宝剑。”
说完,甚至还在温暖的阳光里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很是慵懒的姿态让勾践觉得有些没面子。
于是一咬牙,转头俯在一个贴身侍从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过一会儿,侍从率领几百个铁甲武士,护送一把宝剑来到台下。
薛烛看这阵仗,颇感好笑,开口问道:“大王这么兴师动众,拿来的是什么剑啊?”
勾践对薛烛的态度颇感不快,没好气地吐出了两个字:“纯钧!”
只听见“咣啷!”一声——
薛烛震惊的从座位上以仰面式摔倒,束发的金钗也掉在地上,滚落几圈,一头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一半的呆滞面色,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惊醒。
只见他脚尖点地,稍稍几个纵跃便掠下台阶,快步来到剑前,先是尊敬的深深一个鞠躬,然后又表情肃然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略微颤抖的双手,慢慢从侍者手中接过宝剑,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又掂了几下之后,才将剑从鞘中缓缓拔出...
只见一簇耀眼光华从中绽放而出,宝剑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神秘而古典,闪射着深邃的光芒。
剑身似与阳光浑然一体,如清水悠悠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像壁立千丈的险峻断崖,崇高而巍峨...
过了好久,薛烛才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这就是纯钧吗?!”
勾践点了点头,又得意地接着说道:“有人要用千匹骏马、三处富乡、两座大城来换这把宝剑,你看行吗?”
薛烛连忙摇头:“不能换。”
勾践故作皱眉样式,问道:“为什么?”
薛烛激动地大声回道:“因为这把剑是天人共铸的不二之作。为铸这把剑,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江水干涸而出铜。铸剑之时,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
“铸剑大师欧冶子承天之命呕心沥血与众神铸磨十载,此剑方成。剑成之后,众神归天,赤堇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再起,欧冶子也力尽神竭而亡,这把剑已成绝唱,区区骏马城池何足道哉……”
勾践闻言满意地频频点头:“说得有理,既是无价之宝,那就永远把它珍藏吧。”
至此,世人只知纯钧是把尊贵无双的宝剑,却不晓其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