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解】
《戮仆》是《非〈国语〉》中的一篇。在《戮仆》中，柳宗元通过对魏绛不杀犯罪的公子扬干而杀无辜仆从一事的评论，充分表现了他“法不阿贵”的明法尚贤思想。
【原文】
晋悼公四年［1］，会诸侯于鸡丘［2］，魏绛为中军司马［3］。公子扬干乱行于曲梁［4］，魏绛斩其仆。
非曰：仆，禀命者也［5］。乱行之罪在公子。公子贵［6］，不能讨［7］，而禀命者死，非能刑也［8］。使后世多为是以害无罪，问之，则曰魏绛故事［9］，不亦甚乎？然则绛宜奈何［10］？止公子以请君之命［11］。
【注释】
［1］晋悼公四年：即公元前569年。［2］会诸侯于鸡丘：在鸡丘召集诸侯国举行盟会。公元前569年，晋悼公在鸡丘主持盟会，参加的有宋、鲁、卫、郑等诸侯国。鸡丘，地名，在今河北省鸡泽县西南。［3］魏绛：即魏庄子，春秋时晋国大夫。中军司马：中军的长官。中军：春秋时晋国军队分为中、上、下三军，其中以中军的地位较高。［4］扬干：晋悼公的弟弟。乱行：冲乱军队的行列。曲梁：地名，在今河北省南部。［5］禀命者：禀承命令的人。［6］贵：指地位高。［7］讨：指治罪。［8］非能刑也：不是正确地执行刑法。［9］魏绛故事：魏绛过去也这样做过。故事，旧事、旧例。［10］然则绛宜奈何：那么魏绛应该怎样办呢？宜，应该。［11］止公子以请君之命：扣留公子，请示国君进行处理。止，扣留。
【译文】
(《国语》记载)晋悼公四年，在鸡丘召集诸侯国举行盟会。当时，魏绛担任中军司马。晋悼公的弟弟、公子扬干的战车在曲梁冲乱了军队的行列，魏绛就把驾车的仆人杀了。
柳宗元非议说：驾车的仆人，不过是禀承命令的人。冲乱军队行列的罪责在公子扬干。公子地位高，魏降不能治他的罪，而把禀承他命令的仆人杀了。这样做，算不得是正确地执行军法。使后来的人都跟着这样做，杀了无罪的人，一问他，就回答说魏绛过去就是这样干的。这影响不是很严重吗？那么魏绛应该怎么做才对呢？扣留公子扬干，请示国君进行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