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明日,新帐旧帐一起清算,即不会扫了他的威名,又解了恨,这才是上上之策。”
“那明日公子就莫要出战了,让老云披褂上阵,老云有太多的新仇旧恨,也要同他好好掰算掰算!”
俞夏感激地看着云校尉,可感激归感激,他还是摇了摇头,“明日之战,是谁也逃脱不了的。传令下去,今晚加餐,每人可多得一份肉干,分得一碗烧酒。过了今晚,所有将士必须时刻戒备严阵以待,违者斩立决!”
“是!”
看着云校尉离去的背影,俞夏吐了一口长气。万幸中的万幸,镇守南许的是云千山,潘清霂不在,换了旁人谁会愿意听我这个黄口小儿的话?
潘清霂,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是死?还是活?那我究竟是想让他死还是期望他活?俞夏猛然间一巴掌拍向了自己的脑门。最近没有全不知教授课业,自己的空闲时间实在太多,才会如此的胡思乱想。
而离去的云校尉默数着自己的脚步,暗自回味俞夏方才的言语,自言自语道:“无名小卒,经此一役,只怕就算是无名小卒也成了名震四海的无名小卒了,就像当年的全先生一样。”
傍晚时分,落日的晚霞染红了西边的天空,犹如一块白净的锦布上渲染的橙红色的花朵,清淡而美丽。
就在此时,俞夏回了驿馆。
文之墨还是没有醒来,俞夏小心翼翼地上前探了探他微弱的鼻息,不像波涛汹涌的大河,却也像孱孱流淌的小溪,虽然绢细却从未间断。
俞夏安了心,坐在了床前,像潘清霂一样,对着文之墨喃喃呓语:“文大哥是不是也像潘清霂一样,觉得阿夏生性风流,整日纵情声色,不是好人。
可是,就算是我再怎么无良,再怎么混蛋,也是晓得有些人是用来尊敬不是用来染指的,就像雪蓉。
文大哥,你听好了,钟雪蓉是俞夏的姐姐,一辈子都是。
莫告诉我,你对她无意,你骗的了她,可逃不过我的法眼。
雪蓉孤苦无依,你若是真心喜欢她,你就撑住,活过来给她幸福。
兴许潘清霂能找到解药,就算他回不来,也会命人送回解药的。这就是潘清霂的好处…
谁?谁在外面?”
似乎有人推动了房门,俞夏迅速起身,如今大战将至,不得不防。他下意识的摸出怀中的匕首别在了身后,然后一使劲拽开了房门。
俞夏警觉地看着面前之人,他身上的粗布短打衣裳又破旧又肮脏,脚上的黑色布鞋已成了灰色,右脚的大脚趾头也露在了外面,指甲里满是黑色的污垢。
俞夏心生厌恶,厉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唯唯喏哄,“小的,小的是云校尉派来照顾将军起居的。我见公子回来了,就过来问问公子可要用饭?”
这人说话的时候虽然低着头,眼前的唯喏却似伪装,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畏惧。
俞夏眯着眼睛盯了他半天,他既不急也不躁,动也不动保持着恭敬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