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脸的童真欢笑灼伤了他的眼睛,他赶紧下了马,头也不回地爬上了城墙。
俞夏再次站立在与潘清霂话别的地方,直直地对着城内。此时的他,身似已无半两劲,卸下了强硬自信的伪装,犹如懵懂的孩童满脸的痴迷。
方才我做了什么?以后的某时,我会不会后悔就这么放弃了一次轻而易举的报仇机会?俞夏摇头苦笑,那么多鲜活的生命,那么多像魏昔儿一样的可爱笑言,做不到的最终还是做不到。
“恭喜公子不费一兵一卒,击退敌人。”
云校尉一听说俞夏上了城墙,便匆匆赶来。
将才,城外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当北昌意的军队开到之时,他的心仿佛就要跳出喉咙,担心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要如何应对?会不会紧张害怕?
当初俞夏只简单交待了要做什么,却至始至终没有提过为何要这么做。俞夏不说,他便不问,不是不好奇,而是他清楚的知道好奇是可以害死人的。
可是不问,又不代表他心里没有想法,身经百战的他认为俞夏是在找死,所以打一开始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那一辆小小的马车,集中了兵力只等那危急时刻的到来。
看的出来潘将军对这少年的珍视,怎么样也不能让其送了性命。
可是时间总是最折磨人的东西,当你欢乐之时,它总是转瞬即逝,短暂的叫人抓不住尾巴。当你害怕忧愁之时,时间又仿佛静止不动,那么的痛苦难熬,度日如年。
不知过了多久,北昌意居然退兵了,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现在仍觉似在梦境。
此时的云校尉实在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如今南许的城民皆当潘将军为神,而他却奉眼前之人为神。
“别人不知,难着道云将军也不知?阿夏只是贪生怕死,所以才想尽了办法躲避。
可是躲得了初一,又如何躲得过十五?
明日的一战恐怕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公子一直都爱说笑,我南晋的子民哪有贪生怕死之辈!至于明日,公子今日可让北昌意退兵,明日效仿今日,又有何不可?”
我是当真的贪生怕死呢!俞夏失笑摇头,“云将军有所不知,今日我是用骗的,莫说到明日了,恐怕现在那第五乔已经明了。”
“哦?那我现在立马调集兵力,以防第五乔恼羞成怒反扑攻城!”
云校尉初听此言,心中徒然一怔,可历经过百战的人就是不同,他脑中迅速反应,便有了定夺。
俞夏见他如此反应,微笑道:“第五乔会不会恼羞成怒?我确实不知。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今日是不会再来的。”
“为何?”
“人要脸,树要皮。谁不爱脸面呢,更何况第五乔是高高在上的王爷,那么高贵,那么骄傲,怎么甘心被我这种无名小卒欺骗?我若是他,就算是明了自己受了欺骗,也定会佯装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