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你莫恼,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的。”
俞夏冷笑,瞪圆了眼睛看着潘清霂,反手捏住了他的手,尖尖的指甲深深陷入了他的手背。
这一眼犹如万年,俞夏终于松开了潘清霂,不声也不响,径直绕过了他们继续往前,步伐时而飘忽,时而稳建,时而缓慢,时而急促,嘴中不停地喃喃自语:“舞美人,药美人,倾国倾城笑美人…”
这时,灰白的天空飘起了鹅毛一样大的晶莹雪花,洋洋洒洒盖向了大地。
如此大的雪在地处长江南的铭阳实属罕见,俞夏迎着雪花,漫无目地的游走在街市边缘。
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楚心湖了,只有俞夏,而我楚家也当真只余下了我一人。
雪下了多久,俞夏便走了多久,天也终于黑透了,地却又白了。
俞夏寻了一处屋檐,埋着头蹲了下来,阿姐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不停地在自己脑中闪烁,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阿姐说再也不要哭,那我便再也不哭,仅此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公子,你还好吗?”一个清亮的女声在俞夏耳边响起。
俞夏抬起了泪眼,一袭红衣,映入眼帘,阿姐说红衣鲜艳似火,最能显出女儿家的娇俏。
“阿姐!”俞夏直着眼睛,惊喜喊道。
“公子,是我啊,你还记得我吗?”红衣女孩伸出手在俞夏眼前晃了几下。
俞夏终于缓过了神,眼前的女孩穿着红衣,虽然美丽,却不及阿姐妖娆。而且那衣服颇有些年头了,颜色已经泛白,裙摆处还补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同色补丁。俞夏愣了愣,摇了摇头。
“公子不识得我也无妨,我识得公子就行。今天我在暖阳城内看见公子骑在白马之上,像是往铭阳这边赶,我就雇了辆马车在后跟着。
我钟雪蓉没有念过书,却也晓得知恩图报。虽然公子不要我,可我是公子买下的丫头啊!所以我便一路尾随……
公子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的。”
原来这红衣女子就是昔日卖身藏父母的钟雪蓉了。
俞夏哪里有心情听钟雪蓉说话,只是最后一句话猛然让他心惊。
俞夏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一把掐住了钟雪蓉的脖子,狠声问道:“你到底是谁?都看见了什么?”
钟雪蓉脸色惊变,断断续续道:“公子说雪蓉看见了什么就是什么……雪蓉此生都是公子的丫头……公子如若不嫌,雪蓉也可以做你的朋友。”
俞夏陡然松了手,自言自语道:“朋友,呵,朋友…”,那潘清霂不也是他的朋友?他踉跄着到退了两步,摔倒在地上。
钟雪蓉赶紧止了咳嗽,走到俞夏身边,紧张地问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俞夏蜷起了身子,将头埋在了雪地里,喃喃道:“阿姐,我好累…”话语中似乎还带着啜泣声。
钟雪蓉又连唤了几声,可任她怎么叫,怎么推,俞夏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