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心忧前脚拖回来一个昏迷不醒的公子,后脚就来了一个年轻潇洒的将军将那公子带走了。虽然就远远的看了一眼,看的不太真切,可就凭她的眼力劲儿,绝对可以肯定眼前的公子就是白日里的那个了。
“呦公子,是你呀,我们心忧今儿可都在等你呢!”
刘妈妈打着哈哈笑道,可她说的确实都是实话。那个将军前脚离开,湖心忧就交代她了,今天不见客,要见也只见这位公子。按理说,青楼里的姑娘谁不得听老鸨的话,可湖心忧不同,谁叫人家是个名副其实的摇钱树啊!
“心忧?”俞夏狐疑横生。
“公子连心忧都不知是谁?湖心忧,我们南许城的花魁娘子,舞美、琴美、貌更美,有多少贵人老爷们对她垂涎三尺,可是我们心忧啊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一般常人是从不接待的。”
刘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扫着俞夏,似乎是在寻找他的过人之处。
俞夏心中咯噔一下,湖心忧,忧心湖,会是巧合吗?
俞夏更加的迫不及待,他淡淡笑笑,摸出了一张银票在刘妈妈眼前晃晃道:“劳烦妈妈带路。”
俞夏有一肚子的迷惑想解,可真正见到湖心忧的时候却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湖心忧倚窗而立,一身青色的衣裳素雅恬淡,不像其他青楼女子的暴露着重,她包的很严实,从脖子到脚一丝不漏,合理的剪裁更衬得她线条清楚干净。腰间的圆润弧线被柔顺的青丝所覆盖,没有任何的发式,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垂着,随风精灵飘动。这背影,是优雅,是温顺,或是带有坚强的柔和,散发着独特的气场迷惑着人心。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那肩胛骨所创造的完美线条,那周正的五官,和那清秀的面容,没有江南女子的温婉灵秀,也没有北方女子的粗犷野性,她的美是独一无二的,如风如水,似光似华。
那脸袋粉黛未施却明艳照人,长腿纤腰,竟比身材高挑的俞夏还高出了一头。也许真正的绝色容颜便是如此,亦男亦女,大气磅礴,折服人心。
湖心忧眼底放光,冲着发呆的俞夏倾城一笑,道:“公子来的正好,心忧正欲弹琴,不如公子静坐一听。”
俞夏回了神,眼前的这个女子让同为女子的自己自叹不如,而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很不简单。
俞夏展眉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姑娘请。”
低幽的琴声,似鸣似泣,拉着怪怪的腔调,歌不算歌调不是调,谁会相信琴艺一流的花魁湖心忧,竟会弹出如此噪耳的琴声来。
而此刻的湖心忧完全沉醉其中,嘴角噙着笑意,专注地拨弄着琴弦。
俞夏面容扭曲,僵直地坐在鼓凳之上,愣愣地看着湖心忧,似是想将她看透。
俞夏会如此反应,就是因为她的琴声,却不是因为难听,而是因为……熟悉。
此曲本无名,正是出自俞夏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