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在浑噩觉得自身节奏感早已崩溃的同时,UME审视着自己的作品,在这时候坐在一旁的地上弄着些什么的蟠突然蹦出来这样一句话。
窗外,是乌云,一时分不清是什么时候,只知道是白天。而电脑桌面右下角明明白白的写出是中午十二点。
蟠在弄着的,是电脑机箱。因为空气流通布局和电磁方面的很多细节还没有弄透彻又完全不想买那些就像是把“智商税”写在店面上了的产品,实机实验着各种布局可能的冷却状况。
误差估计会很大,UME打量了几眼就放弃了。换成是他来做的话,可能直接用孔板做箱体。
不是因为那样更好,而仅仅是那样用来敷衍自己完全差不多。
“啊,嗯,这么问,怎么答?”
UME一团浆糊的脑袋飞速运转着。当有人这么问的时候,往往是确指某几件代表了某一现状的事。比如情侣的话可能是指交往时的小细节,语气平缓的话可能就是幸福的细节,略有抱怨的话可能就是体现一方欠佳而另一方偏爱的细节。父母的话则多是体现岁月流逝或者孩子当年天真的事情,以此来对照、证明或加固现在的感情。
或也不尽然,但总之,这种充满怀念的语句实质终究是复杂而确有所指的。然而想着想着,终于想到错误要点的UME,想要显得滑稽而……怎么说?
“我不记得。”
耸了耸肩,UME有点怂了。
蟠突然站起来,UME本能的闭上了眼。
“啊↗↘你依旧这样一惊一乍的!”
UME歪了歪头,有点害羞。
“别学,难改。”
外面似乎已经一团漆黑了。时间到底是因何而流动的呢?
这种事完全想不通的,UME本能的向窗边挪了挪。
“虽然你不是出于害怕,可是我看了有点害怕啊。”
不论是蟠还是UME,都想到了UME跳下去的场景。要说差别的话,就是UME因此双腿有种酥麻微痒的感觉,像是害怕,又像是想要跳下去,又像是在抑制这种本能般的渴望,而蟠只是随口一说。
或者也不是随口一说。
“压力还是很大吗?”
蟠问着,老实说,每天看UME也只是在虚度时光而已,不若说是已经应该对之发火程度的虚度,大概如此。
至少还是熟悉到这个程度的。
“喝↘→哦,不可避免。压力是自我与认知的差值,眼高手低就会垮。”
“越学,越,思考,不安愈发膨胀,直到自我追不上的,似乎和世界等同的境地,甚至认知比世界本身更遥远,不对,应该说‘广博’。不安所铸造的压力,不会有小的时候。”
蟠不是很理解,于是只是看着UME。
“想说,矫情?”
“呜姆,有点。”
“哦。”
UME想说“我不会怪你”,但是那本身就已经是在责怪了。
“呜姆。”
蟠想说“如果连我也这么说就太糟糕了”,但是这本身就很糟糕了。
“所以说我感觉不到多少压力,是因为认知到的东西太少的缘故?”
“这么听起来,有点像,不太好的宗教。这理论大概也是错的吧。”
UME其实觉得是因为蟠太过具有“天赋”的缘故,但是,还是觉得是自己太过缺乏天赋而拼尽全力思考的结果也是错误的,这样的缘故。
“对不(起),额,要能更好的聊天就好了。”
UME有点想要哭出来的道歉了,不过实际上是哭不出来的,而且这句话说完之后便后悔了,同其他的话语一样。
蟠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只有一个按钮的遥控器,按了下去。
在电机的运转声中,窗户外面升起了细密的铁丝网,大概是铁的?UME突然察觉到自己已经靠在阳台上了。
“没关系,现在就算你有十万马力也出不去了。”
蟠脸上带上了怪怪的笑容,明明很可爱,UME却感觉看起来有点猥琐。
“有点,可怕。”
“不仅如此,你叫吧,现在没有人能进来救你啦!”
蟠举起双手,做爪状摇了摇,虽然已经注意了,不过UME还是本能的眨了下眼,于是干脆闭上了眼睛。
“我会,自救的。”
“求救或者寻求理解本身就愚蠢而荒诞啊”这样想着的UME,感觉自己双手被按住了,然后,被亲了一口,在脸上。
又或许,只是闭上眼睛后的幻觉?怎么可能?
总而言之,当UME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蟠已经在继续弄着电脑机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