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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欣欣此生意

金灿灿的麦地里,晨曦几乎拣寻了所有挨地的草木,才抬身无奈地对麦地尽头的公子一摊手,“找不到‘终寻草’。”

话音一落,便提着裙子向公子身边走去,沿路裙摆和草木相擦,发出窸窣的声音。

踏歌一身白衣,却是支着拐杖,站在地上!旁边有着他惯坐的轮椅,这会儿冷冷清清的摆在一边,倒显得空寂。

踏歌待晨曦走近了,才一手抬起,拨去晨曦发尾不小心沾着的草屑,笑着,“别灰心,‘终寻草’确实不太好找……张一者一辈子都没见过的草药,你不早有心理准备吗?”

晨曦由于专心思索,并没有注意到踏歌隐含亲昵的动作。皱着眉,“‘终寻草’是青色的无味花草,向来和杂草长在一处……我应该没有记错才是……”猛反应过踏歌揶揄的话,眼角一扬,“张一者就算见过了,怕也是当成哪个旮旯里的杂草了!”

语调散漫,但话里的自傲却是让踏歌扬唇微笑。

晨曦见踏歌笑的自如,自己心底也是松了些,跟着抿抿嘴。眼底却光芒闪烁:方才,她无意间,似乎见到那种和杂草长的很像的“终寻草”了,只是尚不能完全确认,回去应该再翻翻父亲留下的笔记才是……

晨曦叹口气,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猛见踏歌还站在那里。才问,“有没有觉得累?需要坐下休息一会儿吗?”

这几天,晨曦一直扶着踏歌练习走路。本来她忙着寻草药,这种事交给“华恩”比较好。不过踏歌说有医术卓越的晨曦在旁边陪练,效果会比较好。而晨曦也考虑到这个“华恩”根本不懂医术,也怕穿帮,便认命地扶着踏歌走路。

踏歌笑笑,清雅俊逸,“我没有那么虚弱。”虽然开始有些腿软无力,但这几日在晨曦的按摩和药水泡治下,确实比以前好了许多。

晨曦也不再坚持,看看渐暗的黄昏一角,心中计量着情况。天色已暗,他们应该回去了。待送回踏歌后,她还可以来这里再找找看。

思绪一定,晨曦转头便问,“还要再走走吗?”

“也好。”踏歌莞尔一笑,眉角飞斜,映着天边余晖,实在是赏心悦目。

晨曦便过去把踏歌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扶着他的腰,便配合着踏歌走路。垂着发的脸微红,看得踏歌着实有趣。

踏歌边走边道,“其实晨曦,我并不一定非要治好腿的。”

晨曦扶着他,感到颈间传来的热气,便知踏歌在和她说话了。稳了稳神,晨曦才听明白踏歌的话中意思,回答,“我一定要治好你的腿,一定补偿你。”

踏歌这次没去追问她的“补偿”为何意,定定地看着晨曦因吃力,镀层金色的脖颈冒出微微细汗,看得他怦然心动。

踏歌有些尴尬,忙移开视线,转向浪涛般翻滚的麦子。

就这样静静地,谁也没再说话。

踏歌身形是偏瘦,但再如何瘦,终归是个男子。走了这么久,晨曦便有些气喘了,却闷着头什么也不说。

而踏歌也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看着日头西斜,不知在出神想什么。

这么略一走神,回过来时,后果便是踏歌腿无力、晨曦体力不支,两人一起摔倒了地上!

……

而踏歌见晨曦被自己连累,心急如擂鼓。伸手去拉晨曦,两人跟着一起摔倒。但踏歌毕竟习过武,情急无法转换下,手扶住晨曦的腰际,借力先倒了下去。

于是,现在的情形赫然演变成了这样一幅引人遐想的暧昧图景——

绚烂的红色夕阳下,大片金黄色的麦浪随风翻卷。麦浪中,男下女上,时间一瞬间滞缓静止。

踏歌被晨曦压在身下,却丝毫没有狼狈的感觉。凝视着身上发愣的姑娘,柔柔一笑。

而晨曦先是被情况吓住,后是被踏歌的笑容惑住,愣愣的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眼下的情景。她发丝染上斑斑金色,淡色的眼瞳光泽迷离,盯着踏歌。

踏歌虽然对眼下的情况并不介意,但要浪漫也不急于这个模糊的时刻。于是,他低声唤醒趴在身上的女子,“晨曦?”

晨曦身子微震,瞳眸瞬间先瞠目后收缩,眼神慌乱,连腮侧也是一抹酡红。以手撑地,急切地便想跃起逃离。

踏歌看出晨曦的意图,眼底闪过恼怒的神色。手扶上晨曦的腰,轻轻一压,晨曦便重新趴了下来。并且,慌乱中,两人的唇齿相撞。

电光火石,四目相对,气氛倏忽有些难以把握了。

踏歌深吸口气,突然翻身压住晨曦,凝视着身下神情恍惚的女子。半张唇,舌尖轻舔过晨曦冰凉的唇瓣。声音略带沙哑,“换我吻你。”

晨曦身子一颤,想起那天晚上,踏歌装睡,而她情迷意乱地去亲吻踏歌……

眼底涩意渐重,晨曦猛地偏头躲开。点住踏歌的腰际,身子一翻,逃脱了踏歌的钳制。

“……我一个人站不起来的。”踏歌猛然被推倒在金色麦地里,衣衫微乱,风度却一点也不减弱。敛敛神,抬眸瞅着发愣的晨曦,叹口气。

好一会儿,晨曦才从方才的震撼中回过神,忙过去扶着踏歌站起来。试了好几次,当终于站好时,两人都已是气喘吁吁了。

有些难堪地躲开踏歌热忱的眸光,晨曦抿着唇角,“天快黑了,我们该回去了。”

“……好。”踏歌也不再提方才的事,诚心不让晨曦尴尬,便笑着应承。

晨曦再次抬眼偷瞥踏歌时,又不期然撞上踏歌笑盈盈的眸子,尴尬地躲过去。

扶着踏歌坐回轮椅,晨曦已是心乱如麻。

斜阳无限,晨曦的心情再也无法平静了。

看来好多定位,她确实需要重新考虑了……

先前她一直忙着内疚忙着忏悔,从来不曾想过,踏歌究竟有多喜欢华恩。

例如,是喜欢华恩多一些,还是喜欢晨曦多一些……

那句“我会记着这个名字一辈子”里面的感情,她猜透了多少……

那日后,晨曦和踏歌的情况,便又有些与往日不一样了。

或许,是多了层暧昧不明的关系吧。

有时候晨曦也会觉得可笑,不过是一个吻而已。她以前也偷吻过踏歌呀。

可是,这背后的情意,欲剪还乱。晨曦慌慌乱乱的,自己也有些动摇了。

若是遇到“华恩”前,晨曦一定不会放弃。可是现在……她终究觉得亏欠太多。

辗转反侧,最是无奈。

而在晨曦烦恼的期间,踏歌似乎也不着急,不像她以前一样时时逼着他那般。悠闲的公子转移了目标,反而把大部分精力放在治疗双腿上。

这样也还好吧。

经过几天研究,晨曦终于肯定了“终寻草”的寻求。没有知会整日和“华恩”在一起的踏歌,她一个人去了麦地。

顶着头上的烈日,一棵一棵地找,一棵一棵地翻,居然让她采到了满篮子贵重的“终寻草”。

晨曦不是悬壶济世的人,寻求“终寻草”说是救人,还不如说对医术的执着追求来的准确。当日里她蹲在麦地里一下午,恍过神时又到了黄昏时刻。

晨曦抬起身子时,看着天边的红霞满空便笑意骤现,先是真正的快活,紧跟着便是无奈。她看着篮子里更像是“野草”的“终寻草”,抹把额上的汗渍,叹口气,眯眼看着红彤彤的天空。

当日在“明月楼”时,她曾落寞没有人关心她,后来见踏歌等着她吃饭便可以感动得一塌糊涂。现在,踏歌日日陪着“华恩”,她晨曦又成了一个人了。

秦华恩,你会笑我傻吧?明明喜欢踏歌,却要把他稀里糊涂地让出去……

没有人等我一起吃饭,我也有些动摇了呢……

走到路口,晨曦顿住步子,定定的站直身子,手里的篮子差点掉地。

夕阳尽头,踏歌一袭白衣,站在那里,见她过来,焦急的神色渐缓,盈盈一笑,波光流转间媚惑动人。他身后其实还跟着“纸老虎”和“硬石头”,但晨曦只看到踏歌温和的白衣翩飞如雪,盖过满空寂寥。

此时踏歌已能不需人扶持便能走路了,见到晨曦呆愣的反应,微微挑着眉,风华无双。走过来,扫眼晨曦采着的药草,衣袂飘逸,越发温雅,笑着,“这么难找的‘终寻草’,终究让你找到了。”

“……没有很难找。”晨曦被踏歌拉着走,视线定格在他们牵着的手上。头脑里乱糟糟的,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思维了。只能凭着本能,回答踏歌。

“纸老虎”见踏歌牵着晨曦走过面前,张嘴欲言,碰上踏歌似笑非笑的翦瞳双眸,不得已咬住了舌头。而“硬石头”虽然面色不悦,却并没有说什么,跟着踏歌他们一起走。

“以后你这毛病可得改改,难不成一直要我等着你回去吃饭吗?还有,动不动人就不见了。”踏歌音调柔和,看着晨曦仍有些不在状况的表情。

“……你等我吃饭?”视线终于从他们交握的手上移开了,晨曦呆呆地反问。怎么还有下次?

“是呀,你不是答应过,要和我一起走走吗?”踏歌笑,眉眼低垂,眼中的宠溺之情却是一点也不加以掩饰。

“……”当时说的,只是字面意思好不好?

“还有,你说你要是走的话,一定不是自愿的。那么这次呢,是不是自愿的?”下午找不到她,他确实心急如焚,以为她再次不告而别了!没办法,这姑娘有先例,他实在不放心……

“……对不起。”她没有要走啊。晨曦转头去看踏歌,见他眼底柔和,却透着微恼。

是因为她吗?

又听“纸老虎”在旁边凉凉说,“我们早就看见你了……公子还宁可在这里等着你过来,也不过去打扰你呢。”那声音,隐约有着不愤。

晨曦从震撼中回过神,微讶,转眼看踏歌,“你等了多久?”

“没有很久。”踏歌微笑,显然不在意。

可旁边的“纸老虎”却嘴快,“都两个时辰了!”

晨曦心口又酸又甜,低着眼遮去涩意,又触及两人握着的手。哑声道,“你腿刚好,不待这么胡闹的。”

踏歌不知道说了什么安慰她,但多半是“没关系”之类的。晨曦什么也听不见,心底下着一个重要决定。

她喜欢踏歌,踏歌也被她所吸引,她为什么要放弃?

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

何况那个陌生女子,并不是真正的“华恩”!

晨曦抬眸,夕阳消损,红旧西沉。回头看时,远处村烟缭绕,山原寂寥。山谷中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晨曦心头的阴影,世界顿时变得好生美好。

依稀看到天边云层中,金色的寂寞重重叠叠,华恩的笑容淡淡绽放。

晨曦目光凝住虚空中的一点,鼓起勇气,不看和自己牵着手的人,问得飞快,“踏歌,你喜欢我?”

“踏歌是喜欢晨曦。”没想到踏歌答得很快。给晨曦的感觉就是,他早就想要告诉她了,这句话准备了好久好久……

晨曦的鼻端微酸,看向旁边的踏歌,他身侧的空气真柔和温暖。晨曦缓缓说,“晚上,我有话和你说。”

“……好。”踏歌偏头,见晨曦竟眸光温柔,心弦不由一动一松。心里猜着了七八分,微微笑着,“好,晚上我等你过来。”

……

晚上,晨曦去药房里调好了“终寻草”配成的解药,便去外面随意走走,边琢磨着一会儿如何与踏歌开诚布公。

月色恬淡,悬在天边,月辉水一般倾泻。向晚的青石街道,曲曲折折。路经通向竹林的凉亭时,蓦地听到窸窣的说话声,晨曦顿住步子,身影往旁边的暗丛里躲了躲。

本来晨曦并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但听到是踏歌的声音,且谈话中屡次提起“晨曦”二字,心神微动,便去看了看。

借着月光,果见亭子里的人,是踏歌和他的两个忠心侍卫。枝叶掩着踏歌的白衣一角,隐约看得到他俊雅的侧容。靠坐在石凳上,手里编制着什么玩意。

晨曦暗中的眼骤亮,隐约猜到踏歌编的东西,与她扮成乞丐时所见的一样。

听“纸老虎”说,“公子,都三年了,你怎么一直编这个?就因为当年的华恩姑娘教给你这个吗?”

听踏歌居然应了一声“嗯”,晨曦叹口气,看向黑涔涔的绿树阴影。他对那份感情的重视度,比起她这个藏着掖着的人,要执着得多了。

“纸老虎”似是憋着气,问,“三年前的华恩姑娘,就是晨曦姑娘的姐姐,对不对?”

“我不是已经让你查过了吗?”踏歌没有正面回答,漫着声瞥眼义愤填膺的下属。

晨曦微微一笑,靠在枝蔓间,继续听他们主仆间的对话。原来那天“硬石头”要杀她,是因为她是秦华恩的妹妹耶……

猜都猜得到,“纸老虎”必定被踏歌堵得窒住。好久才踟蹰着说,“这么说是真的了?可是,公子……华恩姑娘三年前就死了。”

公子派他去查,他分明发现,三年前的华恩姑娘,和晨曦姑娘的姐姐,秦华恩,生得一模一样。话说秦华恩是代替晨曦死的,现在公子又和秦华恩的妹妹晨曦纠缠在一起,他们家的恩怨,还真是奇怪!

听出“纸老虎”话里的不高兴,晨曦也只是摇头一笑,猛听得踏歌的回答。她一愣,又释然:自己挣扎来挣扎去想告诉踏歌的真相,原来踏歌早就猜到了。

也是,踏歌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呢?何况,自己从不曾刻意掩饰。

“也对也不对。”踏歌回答。

“公子?”“纸老虎”呆住,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怀疑,”踏歌的声音隔得远,显得微凉缥缈,“其实一开始,我就应该怀疑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人的气质如此相似呢?”声音顿了顿,转为好笑,“两次都栽在同一个女子手上,我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躲在暗处的晨曦摇着头,神情凄哀又含着笑意,但没人看到。

“……我不明白。”“纸老虎”的声音糊涂,还是不知道公子的意思。

“嗯?还不明白……三年前的华恩,就是现在的晨曦。”踏歌听到清风飒沓的声音,弯眉看向一处阴暗的角落,眼中柔情更清润了些,“我没有见过真正的秦华恩,我也不知道晨曦和华恩之间的恩怨……我只知道,就算是姐妹,也没有脾气一模一样的……因为我不知道晨曦便是我喜欢了三年的女子,晨曦便大胆留在我身边,等着我重新爱上她……我爱上了,然后那次她病中突然叫出‘华恩’,我便开始怀疑了……”顿了顿,笑道,“秦氏的神医,传人向来只有一个的,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多出来一个姐姐?”

晨曦听着踏歌慢悠悠地分析,心中澄澈自如。早知道踏歌心机灵慧,却不想他能猜到,她就是三年前的“华恩”。若是他人,只怕停留在她是“华恩的妹妹”这一点,便止步不前了。

谁能想到,他们秦家,还收留过一个孤儿,唤名“秦华恩”呢?

“公子!”没想到内幕居然如此,“纸老虎”大骇,震惊的看着悠然的踏歌。突又咬牙切齿,“我就说,怎么可能淡漠寡情的性格一模一样!”

晨曦的身形又往昏光中缩了缩,眼底闪过讥嘲。三年前与踏歌无意相遇,她也只知道踏歌为“踏歌”而已,哪来的那些生死相许呢。没想到,“纸老虎”对她积怨如此深重……

“……公子没有恨过晨曦姑娘吗?她负了公子。”

“我说过她不是故意的……再说,她也从不曾给过我承诺……我太过一厢情愿,”踏歌语气里含着无奈,眼瞳却一直凝视着凉亭外的那一角阴暗处,“以前我就猜着她身份不一般,可她又是用假名,我偏偏又不知道她的底细,所以一直不知道如何找她。只好自己躲在没人的地方疗伤……你们现在既知晨曦是御医,就应知道她三年前连出宫都应该不被允许,如何能够不回去呢?”

“那她可以告诉公子自己的身份啊!”“纸老虎”还是觉得不愤。

“晨曦当时自身难保,换了你,会选择连累我吗?”

“……什么叫做自身难保?”

“你说‘大兴第一御医’私自离开了皇宫,而且长达半年,会有什么后果?”踏歌声音里似乎有着怜惜,无奈。

风凄静,想是“纸老虎”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没有再接着步步紧逼。

院子里传来夏蝉的鸣叫声,和着凉风袭面。月色寒彻,静悄悄的。

晨曦打算悄悄离开时,又听“纸老虎”问,“那她为什么要用她姐姐的名字,还偷偷溜出宫?”

“我想,依据你们的调查资料来看,那时真正的秦华恩已经病入膏肓,却依然对生长的民间念念不忘。晨曦便扮作她姐姐,当作秦华恩在死前能够再见民间了……却不想,晨曦在崆峒山,会碰上我……”

晨曦听着踏歌声调幽慢,又忆起华恩当年的病况,忍不住心底微酸。但又想:或许替自己一死,华恩是开心的呢。只是,她欠华恩的,未免太多了……

后面再说了什么,晨曦已经不想听下去了。她知道踏歌必会和假扮“华恩”的姑娘解释清楚,也知道自己必然会和踏歌在一起……可是眼下,她只想再想想华恩,从小就宠她让她、最后为她而死的华恩。

踏歌站起来,依稀见到暗影处,黑色的身影幽幽淡去,染笑的眼眸沉痛,抚着腰间的玉箫,叹口气。对旁边的侍卫道,“我们回去吧。”

“……不等晨曦姑娘了吗?”“纸老虎”微怔,看看四周。

“她不会来了,我们走吧。”踏歌轻轻一笑,转身下台阶,抬眼看眼半空中皎洁的寒月。

晨曦已经清楚,该说的他都说了……晨曦不会不明白。

把弄着手里绿岑岑的箫,踏歌低声和侍从吩咐,“‘终寻草’也找到了,收拾一下,我们明日便离开崆峒山,回‘璇玑阁’。”

愣了片刻,“纸老虎”才和“硬石头”一起追上他家公子的步子,“晨曦姑娘和我们一起走吗?”

踏歌瞥他一眼,眼中笑意似是而非,“怕什么?她自然和我们一起走。”白衣翩然,不再理会下属的喋喋不休。

“纸老虎”无奈的苦下脸:他前段时间待晨曦姑娘不太好,由着晨曦姑娘那种凉薄又有仇必报的性格,日后必然会整他整得死死的!

想起在“明月楼”里,晨曦无意中逗他吃的那些东西,他仍觉得心有余悸。

学医的女子,真是太可怕了!

夜色有些凉,雾气腾生。晨曦搓搓手,抬眼看着空中的明月,边走边无声回忆。

说句实话,他们秦家的“满门抄斩”,并没有华恩的死,来的让她心痛。因为她知道,为皇朝办事,秦家的衰落是在所难免的……可是华恩当年的死,却是可以避免的。

她学医,救得了那么多生灵涂炭,到头来,却害了自己的姐姐……

“……华恩,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姐妹。”晨曦看着月光倾城,喃喃许愿。

风清凉拂过她的碎发,似是点头同意。一声遥远的箫声似乎拔地而起,带着凌波冉冉。

静若清池,动若涟漪。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晨曦淡淡露出笑容,闭上眼,享受微风的吹拂,还有箫声的温暖柔滑淌过心尖。这种感觉,真像华恩给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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