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刺眼的白光让苏修的瞳孔去不由得收缩,他慵倦地眨了眨夜泪,苏修望着平常熟悉的石壁慵懒地伸展下小蛮腰。
“嘿?毛头小子,你睡我肚子上了。”壮汉盯着靠在他脖子上的苏修不爽地道。
苏修抱歉地挠挠头,记忆开始回溯,他昨晚的睡姿的确够妖娆的,帕森老先生的头和梅忒的肚子都遭殃了。
四人洗漱一番就去矿场里挖掘黑石,那个兰斯长老又来挑选人了,苏修没想到一个照面他就选中自己。
矿场里依旧热腾,机器的轰鸣声和工人们的埋怨声都很大。
苏修挥下镐头,见“黑石”岿然不动有些气愤,这时,洞口的几人拥簇着一个瘦小身影来到他身边。
“看着挺顺眼的,小鬼。今天我心情愉快,就收你为徒吧!赶快拜见为师,为师等会还要回教廷复命。”兰斯长老看着苏修手臂上有辐射斑蔓延的趋势疲倦不堪地说道。
苏修怔怔地看向帕森,帕森老先生极力摇头晃脑,表情难看甚至闹出冷汗。
摩罗用余光看到一切,微微动容但还是一脸阿谀奉承地嗤笑道:“小鬼,兰斯长老看中是你的福分,日后跟随大人的步伐你在南大陆也有一席之位。”
“不必多说,小鬼头,不用洗澡了,直接跟我来吧。”兰斯招舞着手臂套上兜帽,头也不回的走了。
帕森和那金发青年想要拉住苏
修但都被那个矿场主人给狠狠地盯住然后就作罢了,他们只能祝福这个孩子。
矿洞外,远离数月的嘈杂声,苏修整个人都轻松愉快了,老头骑上一头半人高的老鹰招呼身旁几人将苏修抓上鹰背。
银色狮鹫扑闪着翅膀眼中闪过一丝不情愿于是腾空而起,朝着遥远的南方飞去。
一个小时过去,苏修已经在天空环游整个布鲁克斯王国,他们飞下一处隐秘的地方。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难道说青林翠竹里也蕴藏着一处洞天福地?
山花烂漫时,蝴蝶泉边来石门紧闭。
兰斯长老伸出手臂,手掌轻轻按在石壁上的黑色六角星印记。
“隆隆......”
深邃幽深的暗道映入眼帘,蜡烛释放的火焰在粗糙的石壁上倒映着虚幻的影子。
“这是青冥灯,上流贵族的喜爱之物,用虎鲸的脂肪和棕熊的油脂作为燃料,在市场里的价格是五枚银币。”
兰斯有些轻蔑地瞥一眼苏修,这小鬼的阅历远不及他丰富,况且这可是连上等贵族也难以购买的器物,除非他们和某些实力非凡的炼金术士搭上一条路。
暗道的尽头是一处地洞,通往神秘的密道。
兰斯和苏修跟一只老鼠一样钻了进去,进去之后,兰斯手指微微动弹,那个缺口就被褐色的泥土塞满了。
“跟我来。”
“是......是。”
半个小时后。
兰斯瘫坐在地上如释重负地喘出一口粗气,他满脸狂热和惊喜的看着眼前站着的苏修,仿佛就是救星和救世主。
壁灯里黯淡着微弱昏黄的灯光,苏修脸色惨白地环望四周,这里是一个地下密室,所有看不见出口在哪里,但这里很大,四通八达的洞口随处可见,自己也不敢肆意乱跑。
水缸里,生物营养液里浸泡着婴儿的残肢断臂,男人的大脑和女人的头颅在架子上当作装饰品摆放。
距离苏修一步之遥的玻璃水室里存在着一颗鲜活的心脏和某种庞然大物。
那是一个人形的怪物,只不过肤色是墨绿色的,耳朵尖锐向后翘起,嘴巴微微凸起。
它的眼睛密闭,双腿弯曲全身蜷缩一团,仿佛自身是一个球体。
这就是伟大的炼金术士?炙手可热的炼金大师?这未免让苏修肠胃一阵翻滚,喉咙翻涌着胃酸。
兰斯看着脸色惨白的苏修轻描淡写地说:“等会我给你安排房间,你这些天可以在那里呆着,食物和水我会给予你,你不要乱走乱动。”
炼金炉里燃烧着金属魔导器的雏形,另一旁则是精致小巧的炼丹炉里面的五彩液体流转交叠。“兰斯”惊喜地拉扯苏修的胳膊肘叫道:“我的载体要完成了!”
黑衣剑士在老头的耳边絮说着什么,兰斯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还要一些时日......等我下山去黑市那里买些燃晶在商讨这件事”
“鲜红的牛扒......我可不是茹毛饮血的原始人,我要吃熟食!”苏修双膝跪地,双唇颤抖呢呢喃喃地道。
他有些屈辱般地被囚禁,嘴里咒骂一句随即将满是血水的牛扒掀翻在地,然后不顾一切用铁盘敲打着玻璃门。
“不知好歹的狗东西!二成熟的菲多滋牛肉多具有营养的血红蛋白,这可都是我辛辛苦苦栽培出来的特殊食料!如果你不想吃?好我乐意奉陪到底。”玻璃门外的兰斯拂袖而去,连里面的铁盘都没有收拾干净。
苏修闻声颤抖,他只能在石室里的一角蜷缩身体,任凭风吹与冷冻。
三天三夜过去了。
兰斯没有给苏修带来什么食物,只有纯净水。
“怎么样?考虑地怎么样?乖乖听我的话,你就不会有事。”黑袍老者走进石室,不停地劝阻道。
“考虑你大爷!我出去以后一定把你宰了!”眼前的少年转过头目眦欲裂地威胁道。
“看来还是不识抬举。”兰斯摇摇头有些怜惜地道。
兰斯戏谑着看着苏修,满是皱纹的脸顿时扭曲成一团,就像一张纸揉捏成纸球!延伸到脖子的那条“巨蟒”疤痕都要崩裂,真是看不尽的狰狞与恐怖感。
“没事,我在你体内植入一点可爱的小玩意你就不会有事了。”
“对了,我不叫兰斯,我叫卡列奥伦,呵呵。”
卡列奥伦将柜台那粗大的针筒拾起,针筒里的猩红液体似乎像熔浆般热腾流动着,卡列奥伦二话不说直接扎进苏修的静脉里,一条如头发丝一样的小虫顺着血液钻进了苏修的体内。
血液开始沸腾起来,苏修仰天咆哮着,身体各个部分出现了赤红鳞片,手臂更为惊人,竟然粗大了一圈!苏修迅速爬起来,像是脱缰而失控的野马一样四处乱撞,最后拳头依附一层厚厚的赤红鳞片朝着石壁重重地挥一拳。
“轰隆......”卡列奥伦感到皮靴下的泥土震颤起来,不由得得意洋洋,苏修此时最为痛苦,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在疯狂搅动,世界变得天旋地转,但苏修不知,他大脑附近的松果体和海马体在循环渐进地重复闪耀着深蓝色光辉,不一会儿,苏修倍感冰凉的气息席卷整个身体,肚子开始结冰,最后全身冰块如蛛网般呈米字形向四周摊裂。
“那是先前的麻醉药!原来那些暗黑骑士的药剂是你制作的,你个老杂毛......”苏修在挣扎着在地上翻来覆去,有时像弹簧一样弹起来,有时有像蜈蚣在地上用小腹蠕动。
卡列奥伦低沉着头,脸色蜡黄只是暗自沉默。
......
......
转眼间沧海巨变,无数悲歌涌现,半年转眼即逝。
这期间,卡列奥伦每日准时给苏修这个实验体提供新鲜的营养液,布鲁克斯王国的政局也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至郡城小至城镇的国民都在说现任国王理查德·五世背叛国民,与魔鬼签订契约牺牲灵魂作为代价堕落为恶魔。
如今十二郡城已有五郡联军打算推翻理查德王室的统治。布鲁克斯主城咖塞冬危在旦夕,日夜长城隔绝黑暗深渊但此时上面的守卫军面临负背受敌。
苏修睁开满是血水的眼睛,一脸惘然地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绵绵细雨好似蒙上了一层黑尘,此刻正是灾雨横行的季节,所有人都避而远之哪怕是身份低贱的贫民见了也得乖乖回到他那简陋的贫民窟里。
卡列奥伦搬开沉重的大门,丝丝缕缕的光撒在苏修无神的脸上好似上帝的怜悯,但苏修却感觉眼中一阵刺痛,当然人在黑暗待久以后哪怕遇到一丝光明一点温暖也是对他莫大的伤害。
“唔......还算听话,但你确定没有想要逃跑的心和计划吗?如果真的没有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出去,让你重见光明。”卡列奥伦放下两个药瓶和一小块指甲大小的燃晶。
苏修闻若未闻,依旧呆呆傻傻地看着窗外的万里乌云,嘴角还流淌着口水一副让人感到可怜和同情的样子。
卡列奥伦只是暗暗瞥几眼就淡漠地离开了。
不久,门外传来卡列奥伦搬运重物的动静。
一架庞大的仪器摆在苏修眼前,卡列奥伦将苏修拖上椅子,机器运转着发出低沉的声响。
“你叫什么名字?”
苏修岿然不动,卡列奥伦不悦地撇着眉头再次说:“你叫什么名字?说不说?”
三秒钟后,卡列奥伦愤然按下开关,电流顺着电线攀上苏修身体,“啊啊啊!”苏修惨叫数声,全身麻痹着
“我...我,叫苏修......”看见卡列奥伦即将按下第二次开关,苏修惧意闪动连忙喊道。
卡列奥伦连续问了几个问题,机器上显示,眼前的这个小鬼心里波动几乎没有,他摩裟下巴的稀疏毛发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小鬼......还真没有撒谎,也罢,这样也好让我少省点心,那群老家伙也在和我争夺西格镇领地,我应该将更大的心思放在那里上,不过嘛,还得等我的载体塑造地更完美些。”卡列奥伦盯着苏修的眼睛细细地说,瞧见他没有丝毫听进去的意思也就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给他注射一次猩红液便走了。
苏修再次感受到身体的剧变,即使他已经尝试过苦头,但他还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咒骂一句。
“你们都是魔鬼,真正的魔鬼!你还想让我怎么样?折磨我?为此取乐吗?外面的人这么多,你是喝醉酒了还是人傻没办法?偏偏选我?!”
“没关系,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你...将要成为我成为超凡的一个载体,我要将你罪恶的灵魂驱逐出肉体,将你净化,去和上帝喝咖啡吧。”卡列奥伦掀开黑色斗篷,露出奇妙的眼神,同时那条“巨蟒”完完全全出现在苏修的眼睛里面。
“这就是我现在的皮囊,我将灵魂封锁在这一副躯壳里,只要得到你宝贵的肉身,成为银月骑士也不在话下,等我功成名就我也会在心中默念你的名字的。”卡列奥伦漠然地道。
苏修微微牵动嘴角,心在颤抖同时匍匐在地不敢出声。
卡列奥伦解下腰间缚住的小麻袋,从里面倒出一颗黄亮的药丸,晶莹剔透如羊脂玉般光滑细腻。
“吃下它,你大概就能突破到中位骑士巅峰境界,到时候我再炼制其他巩固根基焚炼气血的药液给你筑基。”
卡列奥伦凑近苏修的脸,枯萎的手指夹着丹药将它塞进苏修嘴里,另一只手把苏修的嘴堵住,以防他吐出来。苏修吞服魔药后,肚子一阵燥热,好像真的有一种魔鬼的力量在体内冲撞。
贫瘠的丹田似乎得到魔药浓厚如海水的药力滋养温润,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蜕变老皮剥落,婴儿般丝滑的皮肤披在肉身上,魔药的力量在冲刷着四肢百骸,将粘稠的杂质排出体外。
苏修寒意闪动,如饿狼般盯着眼前的矮小老头,不过他现在不敢妄动,因为他没有知道面前的来自传闻中黑暗教廷的人的真实实力。
如果他没有抬手间镇压他的力量,也不会随随便便就给他一颗突破中位骑士的魔药了。
中位骑士在乌镇骑士团里也算得上是中流砥柱的级别,况且这是库里斯从他的杰诺森家族里带回来的整编私军,但他们无疑都是光明圣殿精挑细选出来的高等骑士!那可是用无数的资源堆积出来的侍卫,最短也要两到四年,最长更是达到六年之久!其中杰诺森家族耗费的心机和庞大的心血可想而知了。
而且......这可是直接突破到中位骑士的魔药在大陆上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苏修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事情的渊源和重重迷雾。
“就是这个时候!”卡列奥伦大喊一声说翻脸就翻脸,苏修愕然之际天花板忽然摔下一个笼子,地面扬起阵阵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