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嘞?这……咳咳,人家还没长大,尤其是还没化形,要不你再等等。”田真身子一团,伏在锦榻上,大尾巴遮住身体,似乎很害羞。
“哈?!”
徐惜月闻言先是脸色一僵,待脑子转过来后,就有几分咬牙切齿气急败坏之色,一把将田真拎了过来。
“你这色狐狸在想什么的,我是要用你的入梦之术帮我斩却情蛊,你以为是什么,真当我不敢宰了你吃肉么?”
被拎在空中,抖来抖去的田真连忙说道:“啊...我...我说的就是...就是入梦术啊,但入梦术我...我掌握的还不...还不熟练,最好再...再修炼些时日。”
“哼,当老娘是那没出阁的小女孩吗?那天入梦,你分明做的极为熟练,便是我都差点分辨不出来,这会儿还敢搪塞,怕是不想要这一身的狐狸皮了吧?”
只见徐惜月指尖闪动真气,赤色真气好似手术刀一般,顺手将田真的狐尾尖给削去,一撮狐毛又坠落在锦榻上。
“呀,别...别动不动就威胁我啊,我说的是真的,就是我实在撑不住了。”
田真不说还好,一说昨天徐惜月就恼火不已,正在回顾她最美好的那段记忆,田真直接就给切了,简直就跟太监作者一样可恨。
也让徐惜月恨的牙根痒痒,而看着徐惜月越来越凶狠的眼神,田真只得怂怂的说道。
“……这…我…这不是我...我才修炼不到一年嘛,实在撑不住了,要不让我再修炼一年,到时候我法力深厚,肯定能帮你修行。”
徐惜月沉默了片刻,慢慢说道:“一年肯定不行,我等不了一年,三个月,最多只能等你三个月,而且你还要先陪我重温...不,是先练习一下入梦吧。”
田真看着徐惜月微微眯起的眼神,知道自己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只得为难的点头答应。
“这才对嘛,乖,以后跟着姐姐有肉吃。”徐惜月神色一缓,浮现起妩媚的笑容,将田真揽入怀里,开开心心的撸着白毛狐狸,而田真则很不开心的被对方开心的撸着。
月上中天时,桃花庄外还响起了几声虎啸,吓得庄里的婢女都睡不得觉,正准备入梦的徐惜月闻声有些生气,差点准备提刀去杀虎除妖,被田真慌忙拦下,最后那两姐妹还是被田真劝退了,要不然一同跟去的徐惜月手中的长刀可不认什么好虎坏虎,公虎母虎的。
“准备好了么?先说好,我境界太低,你可千万不要反抗,要不然梦境会随时破碎,还有要是我法力不足时,会找机会结束梦境,你也不要阻拦。”田真先把免责声明打好,省的对方‘玩’的不开心,拿他撒气。
“放心好了,我,妾身又非不知轻重的人,妾身自有分寸。”徐惜月掩嘴轻笑,看起来颇为知书达礼,端庄温柔,若是不看对方那一身需要打码的半透明纱衣的话,还有那随时能抽出的八尺长的眉尖刀。
夜沉沉,月明明,佳人拥狐入梦。
“郎君,郎君快点醒醒,别睡了。”
田真迷迷糊糊的被叫醒,茫然的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徐惜月,嗯,十六七岁的徐惜月。
‘哎?怎么?’
不等田真清醒,那少女版的徐惜月就把田真拉起来,温柔体贴的为田真换衣洁面,伺候田真刷牙漱口,整理发冠。
“啊,这....”田真仍旧有些发懵,这次的入梦似乎不太对啊。
“好了,我家郎君果然最英俊了,等下,到了奴家家里,郎君不要紧张,奴家父亲虽然有些古板严厉,但最怕的便是奴家娘亲,娘亲又最是待见郎君了,不会让父亲为难郎君的,就是我家小...小弟最淘气了,你...让着点他就好了。”
说道小弟时,徐惜月眼神明显恍惚了一下,似乎是回忆到什么,思绪产生了激烈的波动,脸色也多了几分违和的哀伤,田真神色一动,点头应道。
“郎君果然最疼奴家了,来,郎君看看,看看奴家的为郎君打扮的如何?”脸色恢复正常的徐惜月拉着田真走到梳妆台,只见银镜中不再是朦胧模糊的脸了。
而是一位年轻俊美的少年,光洁白皙脸颊,精致无暇的轮廓,略显狭长的凤眸中,是乌黑深邃的瞳色,浓密笔直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形,谦和中流露着优雅与高贵。
好一个翩翩美少年,与田真前世有三分相似,但却更加俊美,熟悉中透着一点陌生感,镜中少年的一旁,又有一位娇美的少女融入,少女枕着少年的肩膀,眸中满含着依恋和不舍,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
镜中人如画。
拜会老丈人自然要带着礼物了,田真僵着脸看着徐惜月整理出大包小包,这次入梦从一开始就不对劲儿,他竟然是被徐惜月叫醒的,而后她自己把自己变成了十六岁的模样,显然对方已经把心态都调整好了。
田真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主导权,不似昨天那样可以调戏对方了,现在是他被调戏,呜呼,在外边被欺负,进里边还要被欺负,太没有狐权了。
“郎君,来,这枝花插上。”徐惜月乐呵呵的把一枝桃花插在田真的帽子一侧。
田真嫌弃的摇摇头,想要拒绝,只是肩膀一痛,身子就不当家了,只得鼓着腮帮,任由对方摆置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你看着这不是挺好看的,郎君这般俊美,当然要好好打扮一番,回去馋的那些小妖精们流口水,嘿嘿。”
徐惜月身材不只是宏伟,还很高挑,从后边环住田真的腰身,下巴还能枕住田真的肩膀,看来是两人的身高应该是差不多。
不过此时更加开朗大方的徐惜月看起来反倒更像是个当家的丈夫,而田真反倒成了乖巧的小媳妇儿,出了门的田真悲哀的叹息,自己在外边被吃的死死的,进了梦境也翻不了身,到底谁是主角啊。
一袭暗纹浅色襦衫,与徐惜月的衣着很像是情侣装,显然是一起做的,出门后,前后三辆宽敞的四轮马车在等候,最前边的一辆则是由八匹雄壮的鳞角大马拉车,车厢装饰华丽富贵而又不落下乘,两个俏丽的婢女扶着锦墩。
后边两辆车子则是由六匹大马拉着货车,还有几个衣着干净整洁的家丁恭敬的等候着。
前后又有十几名魁梧的甲士骑着比夏尔马还要高大的巨型战马,看那足有一顿重的战马似乎脾气很不好,眼睛红溜溜的透着嗜血的渴望,披挂着厚重的全身马甲却如无物。
马上骑士似乎个个都有近六尺的身高(两米),单手轻松的将丈八大槊竖起的笔直,显然武艺非凡,身上散发的凶煞之气,说明这些骑士绝非样子货。
这跟之前田真主导的画风完全不同好吧,田真撇撇嘴,心道自己这个梦中老婆画风更不同,三十多岁的阿姨都变成了十六岁的妹妹了,不但年轻许多,凹凸度都小了很多,自然也就不同了。
田真随着徐惜月上了马车后,车队很快便启动,待车队走后,周围的场景便逐渐虚幻了起来,慢慢的变得混沌不清,但在化为虚无前却又停滞了。
一点苍蓝色的灵光闪现出来,随后慢慢变大,最后化为一名披挂着幽蓝色铠甲的白发少女,少女疑惑的看了下四周,随后皱眉想了想,然后一弹指,手中出现一柄苍蓝色的方天戟,身旁则出现一头额生龙角,背生鳞甲,口中布满獠牙的狰狞龙马。
纵身上马,少女挥舞了一下方天戟,嘴角升起一丝笑意,使得少女多了一点人气,就好像雪中盛开的梅花一般,清丽绝伦。
“驾!”
龙马一声长嘶,四足生烟,奔走如飞,踏碎了原本就模糊虚幻的景象。
“定阳侯府。”下了马车的田真一眼就看到了气派的府门,还有侯府的匾额,却突然有点愣神,似乎,好像,他并不知道这具男身是谁家,似乎离开府衙时并未看到有匾额,就连他这具身份的姓氏都不知道。
“郎君,别发呆了,咱们快进去吧。”徐惜月脸上洋溢着欢快和期待。
“哎…稍等一下,夫人……我姓什么……”
恍惚间,田真发现对方的脸色扭曲了一瞬间,随后徐惜月露出了一丝带着危险的笑容。
“郎君又想戏耍妾身了,郎君怎会连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难道还要妾~身~来~提~醒~吗?”
田真打了个寒颤,然后灵机一动,急忙开口说道:“喔喔我想起来了,我姓田名真,想起来了。”
徐惜月眉头一挑,随后接话道:“郎君果然在戏耍奴家,若是在这般,奴家可不依。”
田真连忙摇摇头,表示决不会再这样了,徐惜月脸上才阴转晴,笑吟吟的牵着田真进入定阳侯府。
待两人进入侯府不久,画面再次静止,而后不等虚化,便有一匹雄健的龙马踏碎烟波,来到侯府门口。
“定阳侯府?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