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路上,曹家骑兵在曹定的带领下,快步来到同福酒楼,本来远远瞧见自家儿子被人打成了猪头,心中是怒火中烧。
对于所发生之事,曹定也仔细盘问过下人,也知道了自家儿子做了什么事,曹定一边恼恨曹鼎做事拖泥带水,一边对施暴之人暗下杀心。
只是当走进春花路时,便远远瞧见一位白衣立于街头,白衣背影挺拔,远远就可以瞧见来自军营里的血腥气息,曹定自己同样是军队里的悍将,自然可以感受到白衣所带来的压迫感。
只是在荆州曹定找不出一位符合白衣气质的人,曹定走了几步,又联想到蔡庆林的话,心中便有了谱,此人多半就是蔡庆林口中的绝世战神了。
能做到都尉府都尉的人,那个不是人精,老狐狸。只是稍稍思考了一阵,便知晓了白衣就是蔡庆林大肆赞赏之人,白冷,而白冷多半以后就会接过蔡庆林的班,也就是说自己儿子得罪了自己以后的上司。
一想到这曹定就气得肝疼,一天天的好事不做,坑爹的事情倒是比谁都勤快。
曹定自然知晓白冷刚到荆州,还没有自己的家底,所以显得很低调,但是曹定同样知道此人如此低调,那是没有一个好的时机站在台前,因为就凭白冷治军的铁血手段,曹定相信,在其上任后必定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所以曹定在一番考量后,又经过一番交谈,知道白冷言语谈吐不凡,说话滴水不漏,终归不是那空有一身蛮力的莽夫。曹定终于下定决心,这一次将宝押在白冷身上。
做一回扶龙之人。
只是春花路之事终归需要有个结果,曹定指着一名曹家骑吩咐道:“你带人将后院私盐给查封了,将酒楼管事以及酒楼老板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原本还迷迷糊糊的曹鼎听见自己父亲非但不帮自己将白冷打杀了,还要查封自己苦心经营的生意,眼神急切。
曹定看见儿子要说什么,自己家的崽是什么秉性曹定自然清楚,急忙打断了曹鼎的话,“混账东西,竟敢冒犯白将军,还不快快起来拜见白将军。”
附近看热闹的才子佳人,黎明百姓这才明白,原来白衣公子竟是荆州将军,虽然不清楚是什么将军,但只要是将军都不是自己这种升斗小民能够高攀的。难怪敢当场斩杀荆州军士,原来是执行军规。
而同福酒楼贩卖私盐,本就是死罪一条,白冷非但无过,还是大功一件。
赵丹青站在酒楼台阶上,眼神幽然,嘴翘的老高,可以挂把铜壶了,“哼,坏蛋,有如此身份还不跟我说,害得人家担心了这么久。”
站在一旁的周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二弟竟有如此算计。
曹定一脚揣在曹鼎屁股上,既是向白冷表明态度,也是在敲打自家儿子要审时度势。
曹鼎站起来,怨毒的眼神一僵,想不到他就是蔡将军念叨了许久的万人敌,自己还真是倒霉到家了。
曹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在曹定的威胁下,拱手道:“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将军,还望将军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
白冷笑着说道:“你好像忘了前不久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你并没有珍惜。所以,,,”白冷举起一只手。
这时,曹定慌忙拱手道:“白将军,还请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放犬子一马,事后老夫必定登门道歉。”
白冷笑了笑,扶起曹定,“曹伯父说的那里话,既然曹伯父求情了,那我就看在曹伯父面子上,放他一马,但如有下次,定斩不饶。”
白冷见曹定求情,便停手了,过犹不及的道理白冷还是懂的,便给了曹家父子一个台阶下,不然的话就是不知轻重了。
曹定立马说道:“谢将军。”说罢踹了踹曹鼎,曹鼎不情不愿地拱手道:“谢将军海涵。”
曹鼎看了看街上的几具尸体:
“早就听闻白将军武功盖世,单枪匹马就可在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原本我还有疑惑,怀疑夸大了,但今日一看,将军当得起“万人敌”这一称号。“
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原来说书先生所说的白衣战神就是眼前之人,想不到自己崇拜的对象就和自己在同一间茶楼上喝茶。
白冷见事情也差不多了,招呼了一声周王,牵上白眼,转身离开,只是在离开时,撂下一句:“捣毁一座贩卖私盐窝点的功劳就给你们了。”
曹鼎抬手道:“谢将军。”
同福酒楼里一片狼藉,而酒楼老板也和酒楼一样,心里一片千疮百孔,面如死灰,如今自己最大的靠山都倒了。
女捕快赵丹青满眼不可思议,想不到白冷就这样跑了,自己给他的令牌还没有还给自己呢?
其实对赵丹青来说,白衣战神的传说并不陌生,因为在衙门里,同僚最喜欢给她吹嘘荆州军里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此人虽有万夫莫敌之勇,但是性情残暴,喜好敌军人血,每天不喝个几斤人血就浑身不舒服,而且最爱用头颅装酒,人血做下酒菜,实乃吾辈楷模。
赵丹青信以为真,暗自认为此人就是个莽夫屠夫,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
可是让赵丹青没想到的是,两人的见面竟然是如此戏剧化的。
在赵丹青眼中,白冷虽然狠辣嗜杀了些,但是杀的名正言顺,而且做事有分寸。武功盖世,进退有礼,风华绝代,而且还彬彬有礼,实乃人间俊杰,和传说中的屠夫完全不一样。
如若说还有缺点的话,那就是此人还有点小混蛋,欺骗自己的感情,呸,欺骗自己的令牌。
赵丹青怔怔望着白冷离开的路口,一时之间,竟收不回神。
在曹家父子查封完酒楼后。
曹鼎愤恨地对曹定说:“父亲,你为何要查封酒楼,而且面对刚才的混蛋低声下气的。”
曹定一脸恨铁不成钢,叹息了一声,也没有打算解释,“以后你给我离他远点,不然我怕明天就在荆江里捞出你的尸体。”
“有那么恐怖吗?”曹鼎一脸不屑,这次是自己轻敌,没有拿出自己的底牌。
曹定沉声道:“你不是他的对手,总之你给我记住,给我离他远点,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
在百世庄园里,白冷正在和周王复盘今日所发生的事,其实在此之前,蔡庆林便秘密来到庄园,和白冷彻夜长谈。
今日之事也算是有心算无心,如果没有这档子事,白冷也会谋划一处差不多的事,在荆州内,白冷需要一个走上台面的契机。
白冷需要这样一件事,既能够得民心,有能够敲打军营里蠢蠢欲动的将领。
不久,夜幕降临,荆州江面上灯红酒绿,属于荆州的夜生活开始了。
白冷吃过饭后,和周王说了一身,便出去找乐子去了,本来白冷是想要和周王一起去的,可奈何周王打死都不再出去了。
夜晚的荆江和春话路金碧辉煌,纸醉金迷,夜夜笙歌,不时有喝晕的富家子弟醉倒在路旁。
白冷找了个人不常来的位置,独自喝着葫芦里的烈酒,说是烈酒,其实比起穿越前的烈酒,度数少了很多。
白冷望着江面,感受道风吹过江面带来了丝丝水汽,让烈酒的不再那么烈。前方战事吃紧,后方夜夜笙歌。
白冷情不自禁地念叨着:“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白冷摇了摇头,和大夏的联系越深,越让白冷感觉到深陷泥潭里。这种感觉让白冷很不舒服,
“一个人吟诗作赋,喝着小酒?”一道声音缓缓传来,声音空灵,如同莺啼。
赵丹青踩着小碎步跑来,坐在白冷旁边。
白冷瞟了一眼,赵丹青身穿墨绿襦裙,带着玉簪金珠,姿态华贵风韵,面容绝美。
“走累了,歇息一下不行啊?”白冷说道。
“行,怎么不行。但是你为什么要骗我令牌?”赵丹青气鼓鼓地说道。
白冷弹了一下赵丹青额头,“我骗你什么了,明明是你自作主张将令牌给我。”说完白冷还拿出令牌在手里晃了晃。
赵丹青扑上来抢,“快还给我。”
白冷凌空一跳,躲过赵丹青的人身攻击,白冷的身手那里能让赵丹青这种小捕快摸到。
“走了,这块令牌就给我当作纪念了。”翻身立定的白冷背对着赵丹青,挥了挥手道。
很快便消失不见。
赵丹青看着一晃眼就不见的白冷,跺了跺脚,气鼓鼓地说道:“坏人,就知道欺负人家。”
白冷走在人迹罕至的小路上,健步如飞。
天大地大,何以为家?吾心安处及吾乡。可是心真的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