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在白冷将虎贲营事宜安排好过后,白冷吩咐周深负责日常的演练安排,鲁提辖和太史慈在积极地带领军队演练,韩昌龄也在从营中寻找合适的人选组成百人拖刀队。
在演练过程中的夏侯浪人和周围格格不入,但是惧于白冷的淫威,只能够在演武场上滥竽充数。
“夏侯浪人出列,将军命令你速去找他。”鲁提辖开口说道。
夏侯浪人一听是白冷这个魔鬼要找他,吓得腿都在发抖,以为是白冷要秋后算账了。
鲁提辖见夏侯浪人差点吓尿的模样,便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快去吧,将军说了不找你麻烦,只是有些事需要问你。”
夏侯浪人不得已,战战兢兢地朝白冷营帐走去,边走还边说:“上天保佑魔鬼不要杀我。”
夏侯浪人撩开营帐帘子,白冷正专心看着荆州附近的地图,瞧见了夏侯浪人的到来,微笑着说道:“坐。”
夏侯浪人看着和颜悦色的白冷,又听见白冷说“坐。”,顿时吓得跪了下来,白冷杀池史苟的时候也是这般客气。
夏侯浪人宁愿白冷将他打骂一顿,也不希望白冷眯着眼微笑着,这实在太过恐怖,那种状态下得白冷太过喜怒无常,说不定下一秒就让自己给砍成两段。
夏侯浪人跪着,泪流满面,磕着头说道:“将军,我错了,我再也不离开军营了,再也不违反军规了,我保证以后你让我往西,我绝不敢往东,你让我往北,我绝不敢往南,你叫我上刀山,我绝不敢下油锅。”
白冷一脸惊愕地看着不断磕头求饶,实在没有想到夏侯浪人能吓成这样。
白冷厉声命令道:“给我站起来。”
夏侯浪人这才站了起来。
白冷盯着夏侯浪人,手撑着脸颊,道:“说罢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到虎贲来?一个满身锦缎玉石的贵族怎么会来这里?”
夏侯浪人想起了什么事,苦笑道:“在下是夏侯浪人,家里面有个权势滔天的户部尚书老爹,还有几个兄弟,但是他们都看不起我,认为我只是个没用的纨绔子弟,我不服,我要证明给他们看,我不是一无是处,所以便要求从军,我父亲将我送到军中,说只要能够待满俩年,他就收回他以前的话,然后我便来到虎贲营了。”
白冷心想:“我靠,开局就惹到了boss级的儿子。”
“想不到你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户部尚书夏侯河山的儿子,夏侯河山是一个多英明神武的人,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怕不是搞错了吧。”
夏侯浪人沉默不语,将白冷的讽刺放在了一边,或许是听到过太多类似的话,已经让浪人麻木了吧。
感受到空气中的一片寂静,白冷感觉到自己的冷笑话有点冷。
“好了别多想了,要想人看得起你,你自己要有让人看得起的资本,你瞧瞧你,一根烂木头扶不上墙,怎么让别人看的起你,你父亲堂堂户部尚书拉下脸让蔡将军照顾你,将你放在荆州军这个基本上没有多少战乱的地方,又将你放在虎贲营这个荆州最强营里,不是为了让你有个更好的名声吗?”白冷拍了拍夏侯浪人的肩膀,安慰着。
夏侯浪人惊讶道:“将军,你居然不赶我走吗?像我这种靠着父辈余荫的纨绔不应该最受像将军这样的英雄好汉的鄙视的吗?”
白冷哈哈一笑,道:“我为什么要赶你走?人活在这世上,不靠爹娘靠什么,一个好的家世同样是自身能力的一部分,但是如果坐拥一个好的家世,荒淫无度,纨绔一生,自然得不到别人得尊重,但你既然想要来从军,就说明你有想要改变得想法,人啊,最怕得就是明知是错,还义无反顾地错下去。”
夏侯浪人看着眼前男子,沉默了一阵,随后,将头颅抬了起来,眼里多了一份不一样得光芒。
有时候想要改变一个人特简单,只需要肯定人一次,便会让其散发出不一样得光芒。
这一刻或许有一颗星在冉冉升起。
弄明白夏侯浪人的来历后,白冷就放下心了。
白冷让夏侯浪人继续操练去,夏侯浪人在走之前,在地上给白冷磕了一个响头,说道:“今后我必定会刻苦训练,不负将军信任”。
白冷在营帐里思考着蔡庆林让自己来虎贲营的原因,白冷可不会相信是因为什么只剩下这一个职位的说法,这头老狐狸狡猾的很,白冷不想在阴沟里翻船,就不得不小心翼翼,这一次死了可就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一名蔡庆林的亲军快步跑过来,然后将手中的军令交给白冷,道:“白校尉,将军和其他校尉商议,一致认为石头县现在群龙无首,正是发动突袭的好时机,所以要求虎贲营随将军在今晚子时发动突袭,将齐军给打个措手不及。”
白冷接过军令,亲军又去下一个营帐下达命令。
白冷看着手中的军令,咧嘴一笑,喃喃道:“想不到这么快就能够领取一份军功了。哎,好久没有肆无忌惮的打过架了,我的拳头都已经要生锈了。”
其实对于白冷来说,对大夏其实没有多么强的归属感,纯粹是带兵打仗能够平息白冷身体里燃烧的血,刚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周王一家,白冷还没有任何羁绊。
只是白冷不知道的是什么是饮鸩止渴,有些东西一旦开始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白冷快步走向演武场,大吼一声,道:“所有人,集合!”
白冷说完过后,只听见整齐的步伐声,不久,所有人集合完毕。
周深上前汇报道:“将军,虎贲营九百九十七人全员到齐。”
夏侯浪人亦在其中。
白冷沉声道:“刚才,我接到将军的军令,命令虎贲营全营跟随将军在夜间突袭石头县。这是我掌控虎贲营的第一场仗,我希望可以打得漂亮,不负虎贲名号,所以我要求你们紧紧跟在我身后,不准掉队,由于时间紧迫,军阵的演习就放到一边,这一次你们只需要当个提线木偶跟在我身后即可,能不能做到?”
众人放开嗓子一吼,道“能!!!”
“大点声,你们是没吃饭吗?”
“能!!”
惊天的嘶吼伴随着夜幕降临。
在军营外的蔡庆林,听见震耳欲聋的嘶吼,不禁感到一阵心酸,心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一种人天生适合战场。
白冷吩咐周深安排战前准备,将马给喂饱了,人给吃饱了,今晚砍到没劲为止。
白冷两步就飞出十几米远,瞬间便来到虎贲营门口。
“蔡将军,不进来坐一阵吗?”
蔡庆林眼神复杂的看着白冷。道:“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相信白校尉在不久后就能坐上和我一样的那个位置了。”
白冷哈哈一笑道:“那不还是从将军军营里出来的嘛。”
听见白冷这么一说,便知道白冷是个感恩的人,做不了那过河拆桥的勾当。
凡是做大事之人,胸襟要宽,本事要高,气度要好,文能文得,武能武得,手段要有,但又要让人心悦诚服,不让人反感,能杀鸡,更能儆猴。白冷符合蔡庆林对能做大事之人的描述。
看见白冷这员猛将,蔡庆林心里是真的欢喜,有时候,人有一位自己由衷看重的人,不容易。
看着白冷的真诚但又不得不提醒道:“白老弟,咱们私底下就不必这么严肃,你叫我老哥,我叫你老弟。”
白冷愣了一秒钟后,对蔡庆林点了点头,示意同意。
看白冷同意后,蔡庆林继续说道:“白老弟,有时候一个人在战场上面对的敌人是可怕的,但往往来自身后的人才是最致命的,所以你要小心。”
白冷不无意外的点了点头,毕竟一位将军不可能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监控不了。
白冷点了点头,拱手道:“多谢蔡老哥了,只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何背景,让荆州将军都忌惮不已。”
蔡庆林无奈,将双手交叉在自己的便服里,牛头不对马嘴地说道:“我老了,未来的天空是你们年轻人的,我能做的事情不多了。”
而后,蔡庆林转过身去,晃晃悠悠地朝前走去,果真只是一个风雪夜归人。
白冷盯着蔡庆林的步伐,嗤笑道:“果真老了。”
白冷快步跟上蔡庆林,将蔡庆林手腕扶起,慢慢向前走去。
蔡庆林乐呵地看着白冷,眼角撒下一滴水,很快又消失不见。
远远看去,一老一少正往日暮黄昏里走去,越走越远,越走越近。
蔡庆林看着天边的黄昏,道:“在俗世,万千竟风流谁能笑道最后,唯有这几片云彩可见。”
黄昏是此岸,是破晓前最飘逸的伏笔,黄昏亦是彼岸,是破灭前最好的结局。此岸连接彼岸,就是薪火相传。笑叹红尘往事,此岸在诉说风流,彼岸依旧黄昏,只是烟云催薄暮。
在不远处,蔡庆林说道:“好了,老夫还不是老的走不动路需要人扶着,回去吧,”
白冷看见蔡庆林昂首阔步地朝营帐走去,白冷转过身,向虎贲营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