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老鼠自然不是阿尔文随手抓来的,他提前给其灌了不少的显形药水,这种魔药的作用也正如它的字面意思一样,让隐藏起来的东西显现出来。
就如现在一样——
从腐烂的血肉,到扭曲变形的骨骼,再到古怪如同缝合在一起的内脏……不可见之物显露了身形。
“洛丽丝夫人!?”
阿尔文脸色苍白,没了血色的嘴唇抖动着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眼前的正是失踪已久的“洛丽丝夫人”,费尔奇的那只大猫。
但它现在已经不能再称之为猫了,上半身的毛发已经脱落的差不多了,暴露出来的皮肤灰白腐烂,能看见里面的血肉在不正常的蠕动鼓胀着,似乎在挣扎着想要脱离这个躯壳的束缚……
虽然可怕,但依旧维持着能勉强辨认出一只猫科动物的形状来。
但它的下半身那里,已经变成了一摊完全由血肉黏膜组成的无法形容的形状,恐怖诡异都不足以形容阿尔文看见的景象。
就像是某种劣质的缝合物,蜘蛛,老鼠,狗,猫……就像是它们的身体被血肉粘合在了一起,上面长满了脓包,而每一张脸上都扭曲着张着嘴,像是在哀嚎,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不知道为何,阿尔文突然想起了一个词。
消化!
它们就像是某种食物一样,被不断同化消化在“洛丽丝夫人”的后半截身体里。
那只干扁的老鼠还没死!它被那摊“东西”拖到了边沿处,无数触须冒了出来,争先恐后的扎进了它的身体,把它拖了上去,然后皮肤粘合在了一起,就像橡皮泥一样和那些“动物”融合在了一起。
……
阿尔文大气都不敢喘,他完全没想到费尔奇的小屋里竟然是这样一副超出常识的景象——
他本以为最多也就是类似邪恶仪式又或者干脆就是费尔奇被掉包了,里面不过是一具尸体之类的……
谁知道,费尔奇居然在这里玩起了怪形!??
阿尔文差点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但很显然,这并不是结束,“洛丽丝夫人”转过了头来,它发现了这个窥视者!
“喵!!!”
像是各种动物声音混合在一起的古怪尖叫从“洛丽丝夫人”此刻咧开到比阿尔文头还大的弧度的嘴里发了出来。
阿尔文裂开了!
“洛丽丝夫人”也裂开了,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裂开!
它的猫脸中间出现了一条细缝,随即张了开来,锋锐而狰狞的尖牙在其中隐显……
他分明看到在“洛丽丝夫人”的嘴里面,一颗巨大的没有眼眸布满血丝的眼睛!
“WTF!你大爷的!”
“砰!”
顾不得有没有人听见了,阿尔文大骂一声,用力把门拉上,发出的巨响在寂静的城堡里回荡。
下一秒,一只粗壮的血肉触手从薄薄的门板上刺了出来,如果不是阿尔文本能的缩了下脖子,他的脑袋大概就得串在上面了!
“Sectumsempra!(神锋无影)”
下意识的,阿尔文左手舞动,将自己会的唯一一个黑魔法甩了上去!
一道无形的利刃划过,砸在后面的门板上留下一块巨大的空洞。
触手也应声而落,没等阿尔文松一口气,这只触手上就蓦然睁开了一只眼睛,死死盯着阿尔文。
心里警钟大响,阿尔文用力向后倒去,手里的魔杖也没闲着。
“Impedimenta~障碍重重!”
下一刻,这只触手猛然弹了起来,阿尔文甚至什么也没看清,就听见一声“砰”的一声闷响。
触手的前段在半空中古怪的堆积在了一起,被无形的障碍给挡了下来。
阿尔文心里一阵恶寒,抓着魔杖的左手用力一推,半空中无处借力的触手就被推飞了出去。
没敢放松,右手在兜里掏出一个瓶子,砸在了身前,一道火墙拔地而起,挡在了触手的前方。
再次念动魔咒,障碍重重被施展了出来,但这一次却不是面对触手,而是对着自己的身后。
不知何时从门上大洞已经钻了出来的“洛丽丝夫人”的袭击悄然而至——它的身体没有因为身后的“臃肿”而迟缓,头颅裂成了两瓣,上面长出了无数尖锐的牙,朝着阿尔文的头咬了过去,却被魔咒给挡住随即也被掀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远处的墙上。
阿尔文再次掏出一个瓶子用力砸了出去,随即魔杖一指,火焰之墙瞬间合拢,将他围在里面。
似乎忌惮火焰,“洛丽丝夫人”和那只触手都停下了动作,围在阿尔文周围打转。
但阿尔文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那两瓶不是什么魔药,只是很普通的火蜥蜴的血,这种可以作为治疗用品的血液不经过处理暴露在空气中会自燃起来,但却维持不了多久。
更别说在魔法的催化下,能持续的时间将会更短,而他身上也没有更多的火蜥蜴血液了……
火浪开始逐渐矮小起来,两只怪物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Incendio~(火焰熊熊)”
火焰从杖尖汹涌而出,替代了已经熄灭的火焰,但形成的火环却波动的厉害,阿尔文额头上冒出了汗水,这个魔法施展容易,但控制却十分困难,阿尔文不得不分出大半的心神在上面维持起来。
他也没法在这种情况下一心二用精准的同时攻击前后两个“怪物”。
只要他敢动手,另一只怪物就会找到空隙。
所以他得创造机会!
他掀开自己的袍子,里面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挂在胸前,阿尔文从里面掏出一副耳塞,由于分神在火焰咒上,让他的动作慢了许多,试了几次才戴了进去。
接着,他再次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底座很宽的玻璃瓶,里面挤着的正是一颗曼德拉草!
这本来是他拿来对付可能突然返回的费尔奇的,但现在他也没了别的办法。
曼德拉草的根茎长的很像丑陋的人类婴儿的脸,现在被强行挤在一个玻璃瓶里,让这张脸看上去完全变了形,露在外面的部分有些蔫,但还在也不满的扭动着,似乎在控诉着某个小巫师不人道的行为。
阿尔文可管不了这些了,他把瓶子夹在双腿间,用力一拔。
曼德拉草整个从本就不多的空间里硬生生的挤了出来,里面的泥土也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