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时辰约莫下午三点了,宋明月才想起来她已经接近一日没有看见孝哥儿的母亲吴月娘,询问了一番竟是没人知道她的下落。不知为何,宋明月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仔细想来却又不知自己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来自何处。
这个年代对妇人的管教还是极为严苛的,除非是那些为了家庭生计不得已外出抛头露面的贱妇,富贵人家的妇人鲜有出门的。但想着今日孝哥儿满活,兴许平日里严谨却温顺的吴月娘是与什么平日交好的姐妹在一处,宋明月也就压下心中那抹不好的感觉。
等到日落西山,晚宴即将开始仍旧不见吴月娘的身影,宋明月心中的焦灼越显,只是她面上还是一派欢喜。她其实是不放心吴月娘的,早在之前就派了小厮去到吴月娘交好的几个妇人处寻找却是一无所获。
“大娘何处?”直到知县问了一句才让宋明月心中最后一根弦几近崩断,心中那种不好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如何也再难以压下。知道这种晚宴家中正室是定要出场的,宋明月只好如实将吴月娘失踪的消息告知。知县一听也知道大事不妙,那弟妹一瞧就是个知轻重的,断然不会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缺席。一听点了点头连感谢的话都未说就悄悄出了门。所幸知县在阳谷县是有地位的,加上许多宾客家中都不如西门家阔绰,对于西门家上好的酒菜早就饥肠辘辘了,知县一宣布开席众人就马上动筷了,也没人注意到西门家的主人在不在。
“西门大官人!”宋明月才出了家门,就有一个乞丐模样的娃子塞了件物件在她手里。宋明月也没计较那小乞丐的去处,他多半是收了人的银钱给自己东西,是打听不出什么的,又何必为难呢?
仔细看了看手中的钗钏首饰,宋明月迷糊了许久才从西门庆鲜少的关于他与吴月娘成婚时的记忆。吴月娘初嫁给西门庆当继室的时候也是年轻貌美的,初时西门庆对她也十分稀罕的,这钗钏就是新婚时西门庆为了讨新妇欢喜特意花重金为吴月娘打造的。若非贴身之物,又怎么会被人拿了要挟?看来这吴月娘对西门庆倒是十分珍重的,就连如今看来样式并不新颖的钗钏也贴身带着。
这种要挟的事情宋明月在现代见识得多了,无非是要财亦或是寻仇的。宋明月想了想,就西门庆以前干的那些混账事加上西门家的富庶,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对方的目的。不过既然对方给了自己这钗钏,想必没有达到目的前是不会伤害吴月娘的。
在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静制动,对方恐怕比自己要急躁才是。这般想着,宋明月一拐身就又进了家门,宾客多多,她这个主人也不好太过怠慢才是。她可是花了许久的时间才让阳谷县的人对她有所改观,要更亲民才是。
就在宋明月进家门的瞬间,一道阴毒的视线一闪而过。宋明月冷哼一声,或许她知道最近那种被人偷窥的感觉从何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