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河边。
白衣飘飘,仙子一枚。
风阙远远走来,亦是月白长袍,广袖飞扬,神采奕奕,已然看不出是鬼门关里转了一圈的人。
“这么快就起来到处溜达了啊!”白衣仙子并未转身。
没有回应。
凤里牺一回头,正看见风阙笑意盈盈地注视着自己,一双墨瞳柔情似水,还隐约藏了几分欣喜。
“你看着我做什么?”
“凤姑娘怎么今日着一身白衣?”
凤里牺转回身去,一脸不情愿,“怎么?这你也管?”语气稍顿,“不好看吗?”
“自然不是,是让在下眼前一亮。”十分的诚恳,十二分的赞许。
凤里牺心念一转,一丝丝的喜悦稍纵即逝,换上一副苦瓜脸。
“我如今是凌虚宫的弟子,素袍白衣不说,珠玉凤冠都太过招摇扎眼,也不知是否命里和师尊犯冲,你说说看,我怎么才能逃出他老人家的……神掌,大家又不会显得太难看?”
“无解。”风阙背着手望着清清流水,一语直戳心窝。
“你可千万别惹我,本君这两日脾气不好!”玉手一翻,一颗石子平地飞起拈在她指尖,反手掷出,水面上震起莲花朵朵,一路水漂,打到对岸,那石子去势未减,对岸一块挡住去路的顽石瞬间爆裂、火星四溅!
“怎么……凤姑娘不愿意回来守着在下吗?”悠悠一问,心意沉沉。
“当然不愿意!我又不傻……若不是呆在你这里比呆在凌虚宫要自由些,你以为本君愿意回来?凌虚宫那么大,冷冰冰的又无聊,还真是不适合我,西海眼下也不好回去……”她自顾自的念叨着,丝毫没有留意身边的风阙已低头不语,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落寞。
似乎感觉到气氛太冷,凤里牺侧过脸瞟了一眼发呆的风阙,“喂,你怎么找到河边来的?”
风阙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桐花余香已淡,更多了些芳草泥土的味道。缓缓向前走了两步,望着风中细浪言道:“以前,玄月在时,都是日日守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以后还望凤姑娘也不要乱跑,让在下四处寻找。”
“这你也管?我如今……如今已经沦落到如此境地了么?还有,不要凤姑娘长凤姑娘短的,没那么熟!何况我是正经神仙!”凤里牺恨不能一脚把他踹下水去!
“那要如何称呼?”
“叫……持琴!对持琴仙子!”
“持琴?”
“师尊赐的名号,你敢不听?”
风阙“扑哧”一笑,转身看着目中冒火的仙子,“‘持’为奉而侍之,难道师尊派你来,是让你做我身边侍琴的女婢子?”
“什么女婢子?我是仙子!”
“哦,侍琴的仙子……”
“……”
凤里牺的心好累啊,此人定是她今生的克星,前世的孽缘……眼前的细草微风岸、清泉玉白石,在她眼里,竟是熬不过去的朝朝暮暮,望不到头的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