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我何时才是个头啊......刚才在店内争吵得鸡飞狗跳,自己不光没有休息,反而被迫再一次踏上去古墓的行途。她在想如果再到那里——现在所有已经发生的源头,说不定能尝试改变,另一方面,自己若拒绝合作邀请,一者被大卸八块,二者在这个紊乱的空间中脱不出身。
此刻他们正准备去一个叫托毕尔的神族晶体科学家的隐身处讨论如何藏匿濯清涟身上的人族气息从而通过神界中心森严的把控和离开神界的屏障。
由于这边要走的路离魔界较近,所以不同于笑狂澜当时打开屏障那样容易,不仅有神族士卫巡守,而且因外裹结界较厚更难偷小聪明。神族的屏障是一处管一处,虽然看起来是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但互不相通,这也就是笑狂澜那么多年干黑事却没有被发现的原因,当然他的手段也很高明。也是为何自己能轻松进入神界,神族更好管理领地的答案。他们只需要布兵在他们认为有威胁的地方就可以了,他们过度的自信才让与人族的接壤处成为了最大的漏洞。
幸亏小葱,梅和红绳也有怕被揭发的秘密,要不自己就会被他们完完全全拿捏在手上了,只不过要是拼起来,弄个两败俱伤也不是好结果。
绕过一个又一个街道,跨过一个又一个胡同,经历了一场又一场虚惊,黑乎乎的看不见五指,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如此小心,是怕与有心的手下员工撞见,往大了说等于丢掉了区域的实际掌控权,往小了说没了生意,原来这一行也暗藏杀机,面和心不和啊。
濯清涟成了他们眼中的财盆或是他们害怕的一场劫难。
即使是这样,仍旧打消不了他们淘金的欲望,是有多固执啊......生命也是可存在可丢弃的物品吗?
濯清涟脑中充满了活跃的思想,但步履却很慢,几乎是在催促下挪着向前走的,一脸不情愿,可目的地就摆在那里,不成功到达是不可能的。
“终于到了。”梅擦了把冷汗。
眼前是坑坑洼洼的泥地,有些小泥坑中灌满了清亮的水,月亮也终于露出了本貌。梅撕下身上的一块小布条,这时她已经穿上了那条便捷的黑色短裤和那件不显眼的紫红色衬衣。小葱解下腰带上镶着的白珠,红绳换下头上扎的红辫绳,梅伸出手向濯清涟索要她带着的一件东西。
“为什么?干什么用的?”濯清涟不高兴地躲在一边。
“沾染你气息的东西相当于你进入托毕尔隐身处的身份证。”梅解释道。
濯清涟只好扯下外套的布料放在梅伸出的手上。
梅将这四样物件放在月光照耀着的最亮的那个水坑中,五分钟过后,平静的水面像着了魔般跳起舞来,底下似乎有岩浆使它沸腾了,渐渐地,两块布,白珠和红辫绳消失不见了。
有些泛蓝的月光吸着空气,聚成了一个年老的大头。
“你们好,”大头笑着爽朗地打着招呼,“还有个人族呢。”它凑近看了看濯清涟。
“我们大爷请你们进来坐坐。”说完,大头在它右脸颊上伸出了一只颤抖的将近成形的胳膊和手,“抱歉,今天气不足。”它瞧着濯清涟略受惊吓的表情,其他三位是见怪不怪。
土开始下陷,露出了一个深渊大口,根本看不到底部。
“咻!”大头把手含到嘴里,发出了一种奇特的哨声,当他把手拿出来时,指头都没了。
“啾奇!”四片巨大的芭蕉叶旋了起来,停在他们面前。
“上吧。”大头说完化成灰消逝了。
梅,小葱和红绳双手一压,身子顺势一摆,稳稳当当坐在了中间,而濯清涟可惨了,她几乎是四肢并用趴在上面的,太累了.......
“啾奇!”叶子下传来了抱怨声,濯清涟扒着叶边往下瞅,是一只只有一个指甲盖般大小的紫鸟,额冠是一朵盛开的白花。
这......颠覆了濯清涟的价值观,它到底是怎么飞翔的?如何驼得动她呢?
芭蕉叶子在不停地三百六十度转圈,慢慢地向下坠落,两旁突然升起的荧光虫吹着心形的小泡泡,这地方竟是悬在半空的丛林!树根穿过土地,继续往下生长,这崖有多深,它就有多长,是挺浪漫的,像蜂房似的六边形建筑坐落在一簇橘黄色的矮灌木中,粉绿,翠绿,深绿色的宽大叶肉罩着房子的顶层。还有一座向下弯的玻璃梯桥。
“欢迎。”一位彬彬有礼的长着些许黑胡的绅士穿着稀松快垮掉的白色睡衣站在门前,叶子和他们四位飘到在鹅卵石上铺着玻璃砖的小道上,三只小鸟都跳到旁边的丛林中不见了,唯有一只挣扎着从叶片下逃了出来,羽毛凌乱,眼神慌张。
原来濯清涟逮着这份空闲困得睡着了,轻柔的鼻息浮动着,散着的发丝扫到嘴边,只有这时她才显出她的可爱和像小女孩般的娇弱。
托毕尔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双手背后,短胡调皮地向上卷起。
挨着冰凉的地,清醒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三分钟后,濯清涟睁开眼睛,撑着玻璃板,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她的心中还存有警惕,惦记着接下来上演的剧本,没有办法深睡,只是浅浅的眯了一觉,想不到竟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方,而且她依旧睡过头了。
我去,还是没休息够。
这么快就到了,然后又去古墓。
天啊,饶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