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山间正春日,却招来女子心忐忑。
缘何心神不宁,又为什么一直不安?
这倒是因为她心虚。
“秀儿——他真的不会怪我这样逃出来吗?”
茗芬看着花没有心意,此刻她倒把比自己小上许多岁的那个当主心骨。
“不会,他肯定不会的——我就跟妳打个赌。”
秀儿说得轻松,可心里不见得有多有底——看着茗芬作笑色,她知道自己更心虚。
如果这事被他们计较,自己少不得又挨骂。
“损人子弟”啊!
……
“他真的不会责怪我?”
问起,茗芬手把新花一簇。
“不是妳最开始就说不想读书。我这样也是为了带妳放松下心!”
故作“委屈”,秀儿坐在大石上。
“好姐姐——妳想啊,强扭的瓜不甜,他一个那么精明的人,会做那傻事吗?”
秀儿倒是有底气,只是茗芬不敢承。
“可终究——”
“妳还是太心软!”
忍住自己眼底的不高兴,秀儿劝说自己,这“茗芬”日后常相处,可不能轻易得罪了去。
“可是——”
茗芬眼圈红润眼看已经是要哭样子,秀儿惊诧不知怎么做结。
却想起那抚琴的,编造了句漏洞百出的话。
“你想想啊,他是太阴的徒弟,你是他的徒弟——他就是想逼迫也要看着自己师父模样,妳倒不如求一下师祖!”
这话一说就笑了,茗芬怨道。
“还说什么师祖不师祖的呢,我看妳倒是没法子瞎来没个准信!”
她算是看清楚秀儿的套!
……
可看得清楚也没辙,毕竟这说的也是真的道理。
都那么辛苦,十几天了,由于天不来也没什么事,估计还能更好地跟屏风居士交涉下,让他少安排些课业!
没看到自己手都要写肿了。
秀儿苦笑,看得出茗芬也是真心想出来休息,来了兴趣。
“妳现在怎么又不怕了?”
“想通了!”
茗芬心头默念屏风居士的不是,总感觉他对自己变相苛刻——这还不是全部。
“秀儿——我觉得他在刻意疏离我。”
不知为什么带上点伤愁,这是秀儿没想到的。
“怎么说?”
“除了评价我那几个字,他就没跟我说过别的话!”
茗芬到底是敏感的,她注意到屏风居士的变化。
“我刚刚上山的时候他都不是这样的,妳说,他到底是怎么了?”
屏风居士到底怎么了她不知道,眼前这小姑娘要哭了倒是真的——秀儿苦笑,这她还真没辙啊!
只能笑笑,引开话题。
“听说二月有一场诗会。”
……
诗会?就是那才子的集会?
茗芬也是个聪明的,一下子就联系到了过去。
一般每年二月开头时都有不少才子从门口经过。上山到这里一两天就回去,原来是为了那“诗会”!
不过,是诗会吗?
“茗芬姐姐——妳说,妳愿不愿意当一个端茶倒水的,在诗会上露个脸?”
这是杜娘子问她的问题,秀儿知道自己身上是有任务的。
“端茶倒水!”
茗芬有些迟疑了。
毕竟那些才子们在过去一个个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怎可能与自己亲近?
哪怕是端茶倒水都是奢望!
不过,既然秀儿问了自己,那就是有希望的——茗芬心下做出决定,看向秀儿反唇而问。
“那秀儿妹妹妳呢?”
她端茶递水,她又是做什么?
……
“我和妳一样,不过——也不一样。”
秀儿笑了——她可是有杜娘子帮衬着的。
“或许会认识几个新朋友吧——杜娘子的璞若也会来,听说还会抱来张好琴。”
“不过我更多时候倒是跟瑜若弟弟一起——或许跟他见几个人也未必可知。”
这说的不是假话,毕竟杜娘子之前的举止也已经弄明白了,她已经是半个“瑜若的人”——半仆,半主,整个不一般。
看到茗芬眼里不一样神情,秀儿笑了——拍一拍她的肩,说什么“等几年”。
“妳猜我一年前是怎样的?”
她自问自答。
“一年前,我还是农人家的女儿——和妳差不多的。”
……
想起当年的事情,秀儿笑了。
自己过去完全不如茗芬的——不仅仅是“不如”,应该说是“差的远”。
自己没有喜爱自己的父母——父母甚至想着把自己“卖出去”来补贴家中困苦,这可就和那罗娘子差大了!
她苦笑,终究是差太远!
“我从前还不如妳,在一年前甚至连个文人都不曾认识!”
茗芬诧异了,那表情别提有多好看——她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身前这见识过人的“妹妹”,只是比自己早了不足一年。
“真的?”
“还能有假?”
“不到一年就这样了?”
秀儿点头,揽过身边人。
“要不,妳试试,明年这时候再看看?”
还真惹得茗芬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