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马回归正欣喜,却看着自家小妹愁。
陈茗芬向来和自己这妹妹有些不合,看了她目光觉得有些隔应。
“小妹唉。”
她微微一皱眉,马背上居高临下——自然被那少女冷眼的。
“姐姐,你怎么骑了他的马!”
茗芳带着怒气,看着马背上姐姐依,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自己这姐姐啊,为什么命比自己好这么多?
她有些不高兴,却被母亲压制着没有把话说出口。
……
她桌上摆好饭菜,农家不算丰盛两菜一汤。
菜的滋味从来不会差,罗娘子手艺大家都知晓——可今天茗芬心情复杂,怎么也吃不下。
自己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回味着,吃到一半走了神。
不过是今天一早吃了早饭,趁着母亲忙碌时候说一声出去——母亲那时候没时间关自己,而她也顺利地跟上那才子。
才子骑在马上,正要往山里面去——这条路便是去隐士居所的路,茗芬很清楚,却从未走过。
“妳来了?”
隐士看到追上来的她,放慢了马步。
“我想要到山里去看看——你带我!”
她看着马背上公子,靠在路边树上——一双眼里又自以为是的风情可那身段,那面孔,依旧昭示这这少女不过是一长大了的女孩子罢了。
“妳是偷偷跑出来的?”
屏风居士猜测,确实也猜对了——他看出茗芬眼底的躲闪,品味她那句“跟娘说过了”。
“怕不是趁着她刷锅的时候跑出来的吧。”
他微微侧目,眼前这茗芬总是用这样的法子逃出来——他年纪比她妹妹要大上不少,可行事上毫无区别的。
“回去吧——别让妳娘她就等!”
“我不要!”
……
“女儿十岁上茶山,素手摘叶送竹篮——十年前,你写的可是我?”
又是陈年问题,屏风居士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是妳——我说过很多次了。”
有些无奈,微微叹息。
终究是自己当年留下的债啊。
“微之——你当年把这东西写给我,到底是想的什么?”
板起脸却完全看不出威慑,屏风居士那时是很想笑的。
“妳说,我想做什么?”
这一问,那小姑娘飘了。
“茗芬马上二十了——我已经和你认识十年了。”
接下来的话带着哀怨。
“十年了——十年你都没有跟我说清楚!”
她指责,却又是不了了之。
……
“姐姐,她怎么把马给妳了?”
一句话唤回茗芬思绪,她看着面前小妹有些尴尬。
屏风居士怎么把马给自己了?
这还不是自己求着他的?
正想把这件事轻松带过,却不料父亲目光投来。
“芬儿——答话!”
虽说瘸了腿不能再上山劳作,身为父亲的陈家老父依旧是家中最有威慑力的人——他看过来目光让茗芬下意识彼匿,终究是有些不情愿说出事情来。
“女儿……女儿不过是借了他的马。”
确实是借他,倒不是那种借。
因为陈年的老问题,两个人僵在山路上——马背上的屏风居士看着树边站着的茗芬,树边站着的茗芬看着马背上的人。
“你下来!”
终究是受不了他的居高临下,茗芬大胆开了口——也没有盼望他会下马的,谁知道屏风居士照做了。
于是——气氛又有些尴尬了。
“你为什么下马?”
本来高高在上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只是比自己高半个头,茗芬有些不知所措了。
脸上飘起一丝绯红,她很快背过身去。
“凭你说什么都晚了!”
她不知为什么生了气,屏风居士已经不在眼前了,可脑海中依旧是他的身影。
“不是妳说的?”
他有些无辜声音传来,茗芬撇嘴不顾。
……
身边传来马匹响鼻,茗芬看到是屏风居士骑的那匹马。
“燕驹——你比你那个主人有良心!”
“燕驹”是马匹的名字,这匹马身为屏风居士的坐骑,这么多年一直与才子形影不离——一次次到山下都是借在罗娘子这里饲养一两天,茗芬喂的次数多了,也和马熟悉了。
她还曾经趁家里人不注意时候偷偷爬上马背,绕村子战战兢兢转过几圈——若不是最终是半摔在台阶上下的马,这一轮尝试堪称完美。
就连马的主人都不知道!
想着,来了心意——她看着身前屏风居士,端详着他脸庞。
“燕驹给我。”
她这句话吓了屏风居士一大跳。
“妳把马拿去了,我怎么上山?”
“你不是有双脚吗?”
她看着身前屏风居士,一个反问带着笑容醉人。
然后翻身上马,这一个抢夺做的漂亮。
屏风居士刚想说什么,却看到阳光下她身影远去。
马蹄声碎裂鸟鸣,他知道,今天自己算是追不回自己马了。
看到她在不远处停下,没有再坚持,他送去一句话。
“那就借妳三天,等我归来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