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胡书生山路独行,到了山脚处另有心意。
注定是不应该乘马在大道上转,可别人看不到,自己做了什么又有谁知道——才半天就意识到乘马好处,杜安菱觉得自己可以试着纵马前往周边游览。
沿着山脚有一条长路连接各处村落田野,这季节一般行人稀少。从山路上过来看到那里阴阳分割,斜坡上树蹿出来压到田野边缘。
路就在这地方蜿蜒。
也不知为什么有了去城下看看的念头,到了路口更按捺不住性子。
把琴放好,曲折道路悠长看着风景身边退去。杜安菱看着前方,风从耳边带过呼呼声响。
道路在村口处到了溪流边,水花飞溅涉溪走。
道路在山脚外绕过屋后院,蹄声惊动篱笆里鸡鸣叫。
道路又向田野中过去,穿出林木阴影阳光刺眼。
再往前,向前蹄声混杂山鸟啼鸣。再一次转过去,山脚有果园。
都是不一样风景。
……
马蹄声不曾停歇,杜安菱远望路上前。
也就是二十里道路,可平时是断然不会一趟走完的。今天是有了坐骑“发了疯”,跑远方去没有目的。
没有目的?
其实也是有的。
还记得上一次宋祝过来,除了带回瑜若消息外还讲了那宋明事情——,那不满意她的学生最终被自己那“宋叔”送进了县学里去,花了不少银两只为了增长他学识同阅历。
这本来不是她的目的,可踏上了这条路总应该找一个目标。
她想到了这一件事,也这样驱马向县城西门。心中默念着什么“矜持”之类话语,暗算自己下马地方。
她忘了这河谷在县城附近展宽的事实,山脚路绕山转向西。
不知觉距离所要去的地方愈来愈远,马背上人却疑惑为何不见城郭。
……
“柔雪”疲乏了,哪怕是这深秋天气也沁出一身汗。
雪白长鬃被汗水打湿沾在脖颈上,喘着粗气步伐凌乱。低垂下头看着地面,它看着路开始向上延伸。
杜安菱终于觉察到不对来。
她看到向附近村落有一条岔路,转过去要问农人距离县城远近。
可岔路上来了人,是一上山去的打樵人。
樵夫看见了她不知多么诧异,她见了樵夫一样很是吃惊。开口鼓起勇气一问什么“路何方”,便是问丛山县城方向。
那樵夫指着杜安菱来路——“妳走过了。”
过了?
“往回十里路,看到那边有个地方叫什么杨村的地方左拐。”
“那里就直接对着城西门的。”
……
走过了?
杜安菱听了这消息不禁一阵懊恼,自己这么过来还以为路有多远,一路向前却真的“越走路越远”!
樵夫上山去了,眼神奇怪打量着杜安菱——杜安菱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生疼。
人走了,也没什么值得继续尴尬的了。
她这样想着便催马掉头,就要往回走了。
可怜那柔雪糟了难,半天时间行了了足有四十里路。其中一大段还是一直跑下来的,粗气连连汗水低落。
它是彻底跑不动了。
可还要听那人命令,真不知第一天学会骑马的人如何这样熟练。
一步步沉重踏在路上,走过的路重新走。
……
杜安菱并不是没有感到柔雪的疲惫,没有再催马驰骋,回程看着风景异。
已经是秋深了,林间桂花依旧香,村口银杏早泛黄。
这路上面看得风景清晰,向县城而行跨越小溪上面木桥搭在陡岸间。偶尔林木空缺地方有田野远远望见,晚稻在秋风中起伏临近收割时节。
接近城市了,看得到远处似乎有马车在官路上往来。
天高云淡,阳光总也敌不过寒风侵袭。路上阴凉风来瑟缩,抱紧双臂同时把古琴换了位置。
再往前应该步行了,找一个路边有凸起石块的地方翻身下去。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扶稳自己东西,她看到城墙一角在树冠隐现。
快步过去一刻多钟,站在那县学门口终于再听到书声阵阵。
……
喜爱文韵,不错的。杜安菱县学门口徘徊,看着上面大字烫金。
身前是庄严肃穆清灰瓦,身后却有来往马频繁。本应该清净地方却有市井喧嚣,杜安菱叹口气却倍感无能为力。
她听到与自己有关话语,是不远处铁匠铺里面人和官府交涉。
交涉什么?
“有人言说近来有私铁贩卖县域,若有可疑的还要交往官府。”
这事情或许和胡书生有关,吸引来县学门口人留意。
却听那匠人点头连连,忙把那官家人送走向下一家去。
末了松一口气,回来招来三个伙计私语。伙计听了话后连忙搬动店铺里面一个木箱,分走里面东西到几个袋子藏到角落。
匠人在那店门口看着外面行人,嘴里面不停的抱怨。
“去你的官铁,又贵又不够斤两,谁去买?”
“你说人家卖铁不对,那你便宜点啊——真是的一堆官老爷,什么事都抢人利益!”
铁匠抱怨着,一直不敢放大声音。
不远处县学里面书声颂起,街上喧嚣不复入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