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晋正准备将背包背进房内,小欢伸手一把夺过,说道:“你个大男人弄这些干嘛,你去休息下,我来整理了。”
白晋暗道:“那你还要我洗碗?”不过转瞬,匆忙的应了一声,怀疑是被看出来了什么,更是不敢多留,快速的溜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茫然的瘫坐在书桌前,脑中不受控制的回想起刚才生命被老人支配的恐惧,也不知过了多久。
“吧嗒”一声,把白晋从中唤醒,原来是一阵狂风吹来,将白晋的学生证吹到了地上,白晋目光瞟向学生证,只见学生证正面朝上,上面的“白晋”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白晋心中一颤,喃喃道:“我穿越这种事情都经历了,凭一个糟老头子怎么能把我心神击破。再说,我穿越到这兄弟身上,已经是受了大恩,更应该周全处置,保护好他的家人为是。”
当下跑去捡起学生证,重新坐定,五脏六神归位,拿出草稿纸和笔,细细回忆,准备罗列出线索因果。
白晋在静静的思索之后,还真的有了点头绪,草稿纸上如下写道:
第一点,老人“财叔”显然与自己不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自己也是知道财叔的住所的,这就又可以为第二点佐证。
第二点,美少妇“潘嫂嫂”并不知道财叔背后干的事,一是第一点自己知道财叔的位置,作为主人的潘嫂嫂竟然不认识自己,二是自己铁桶掉落地上发出声响,潘嫂嫂是想出来看下的,但是被财叔阻止了。
第三点,财叔很可能是鸠占鹊巢,不过判断的依据仅仅是样子佝偻,像是八十多岁的人,但是手臂上的肌肉却是充满了光泽,且很有弹性的样子。因为有可能是这世界武道的原因,所以仅仅只是一个猜测。
第四点,小欢、小乐应该是有人知道有这回事,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
写到这,白晋站起身来,来到客厅。此时,卫生间内传来水流以及洗刷声,应该是白欢还在洗白晋从学校带回来的被子。目光扫过几扇紧闭的房门,轻易排除了房门打开的主卧室,排除了一间房门上贴着秀气字迹写上的“非请勿入”的房间,还有自己的一间房,只剩下了一间了,当即上前去敲了三下。
“咔嚓”一声,旁边写着“非请勿入”的房门打开了,露出白乐秀气的俊脸,只是眼睛略带红色,疑惑道:“哥,你敲姐姐的房门做什么?她不是还在给你洗被子吗?”
白晋大囧,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刚才看到一只蜘蛛在这门上,幸好它跑得快。对了,刚好找你有事。”话题转移完毕,抢先一步就踏入了房间。
房内跟白晋的布置差不多,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一张床,一张棕红色的衣柜,窗户用纸糊了一层。白乐关上房门,见白晋左瞄右扫的,赶紧将被窝拉扯整理了一下,问道:“哥,有什么事?”
白晋转过身来,盯着白乐略带红色的眼睛,疑惑道:“你是不是哭了?”
白乐闻言,略带哭腔的说道:“哥,那个坏人是不是又威胁你了?”
白晋点点头。
白乐道:“我就知道,桶上面的那个手掌印就是他的。”说完,肩膀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已经快抑制不住要哭出来了。
白晋心里也不好受,还是伸手往白乐肩上重重一拍,喝道:“振作点,男子汉大丈夫。”
白乐从鼻子里应了一声,用手背擦过尚未流出的眼泪。
白晋看着他稚嫩的脸庞,想到自己在他这个年纪还是诸事不通,轻叹一口气,道:“他约了我今晚十点见面,家里现在就我们两个男人,找你商量下对策,知道吗?不许哭了。”
“嗯。”白乐重重的应了一声。
白晋说道:“我前一段时间被其他事情影响了,老头这件事情我们再来捋捋。”说到这,白晋一个猜测涌上心头,“是啊,这老头催促的这么紧,而我怎么可能还想着去谈恋爱?就算是临终前的告白,也不至于像他们口中说的这个堕落了吧?除非...,如果属实的话,那么家里人的安全差不多就可以无忧了。”
急促的问道:“那老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找我的,找我的频率大不大?你帮我回忆一下。”
一来白晋是老大,积威仍在,二来也知道他被感情所扰,白乐思考了一下后,道:“大概是半年前,你找到我说,你要被一个筑基期大佬收为弟子,然后他还传了一本很厉害的经书给你。”
“经书,是不是叫《黄庭道经》?”
“我不知道叫什么。”
白晋迟疑了一下,问道:“你知道筑基期是什么吗?”
“这是武道的一个境界,武道是被朝廷禁止的,不准流传这方面的东西,唯一的合法途径就是进入大学,接受课程。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我没见过。不过你应该见过。”
白晋暗想:“我见过?哦,那个老头子,不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算了,不管真假,反正自己是惹不起。”
白乐继续说道:“大约一个月之后,我放学回来后发现你像刚才一样站在门口,衣服被汗水浸透,浑身无力,还是我扶你进的房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爬上楼来的。”
敬佩的看了白晋一眼,继续说道:“后面大概就是每一个月有一次,虽然后面我没碰到过,但是你会晚饭也不吃,心情也不是很好。在一个月之前,你情绪感觉有点失控,凌晨三四点我听到你在房间内哭。”
白乐抬头瞟了白晋一眼,见他没反应,继续说道:“那段时间还持续的比较久,一直到你去送完情书。但是你高考的头一天晚上,好晚才回来,爸妈找了你好久,就差点要报案了。”
高考,不过是三天前的事,以前都差不多是一个月见一次面,而今天又是这么急要见面,看来是猜测的那样啊。
“报案?”
白晋问道:“报案去哪里报?”
白乐斜眼瞥了白晋一眼,显然是觉得他被女人迷得神志不清了,道:“当然是绥州郡衙门了。”
白晋一听,暗想:“对啊,平民百姓有房安身,有公共设施,怎么会没有政府的作为呢?这下可就是万事俱备了。”忙道:“我们从这里到郡衙门大概要多久?”
白乐道:“我也没去过,不过我们是城东,而郡衙门在城西,过去大概要一个小时,但是我们不远处有一个岗亭,他们可以用传音筒进行传呼。”
白晋略作思索,断然道:“估计不得行,我们碰到的人已经超出了我们的平时接触范围,这类的治安岗亭设立的目的也就是解决我们平时的琐碎事,还是要去郡衙门。现在已经四点半了,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白乐见白晋满脸焦急,道:“今天他们是早班,五点上班,下午四点下班,应该快到家了。”
拉过白乐,说道:“小乐,我有一个猜测,你要跟我一起说服爸妈,还有你姐去郡衙门。”
白乐好奇的盯着他,显然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去郡衙门。
“这个老头很可能是化妆的,并不是他的本来面目,而他之所以需要伪装,今晚又是这么急着走,说不定是在躲避仇家,还很可能就在今晚他的仇家就会赶到,也就是说,我们躲过今晚就很可能安全了。”
“可是,我们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万一他回来报复怎么办?”白乐反问道。
白晋坦然道:“没事,我会去赴约,但是也会要求保护,当前我们最重要的就是一起去到郡衙门。”
白乐眼睛一红,道:“不行,我们一起去郡衙门躲着,或者我跟你一起去赴约。”
白乐安慰道:“你也说了,他要是跑了随时可能回来报复我们,而且他敢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肯定也是留了后手,不会让我们一家人活下来的。”
白乐目光茫然,嘴里不停地说道:“不行、不行。”
白晋伸手扳正白乐的身子,正视道:“他的首要目标是我,你们要是躲过去就躲过去了,听话,现在就我们两个男人,要为爸妈还有白欢考虑周全,而且这次我要是出事了,你就好好替我给爸妈尽孝,所以你不能去。懂了吗?”
白乐不敢直视白晋的眼睛,闭上双眼,吼道:“懂了,我是男人,要替爸妈还有姐姐考虑周全。哥,你要是出事了,我一定会替你报仇。”
白晋暗叹一声,道:“好好尽孝就行。”心道:“我不会让他能回来找你们的。”
白乐重重的点头。房门外,白欢怔怔的站立。
情绪逐渐平稳,静待二老回来。
快到五点的样子,二老风尘仆仆的刚迈进房门,白晋白欢白乐就相继从房内出来,白晋也是第一次看到白家爸妈,只见男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白晋就是他的翻版,而女人则是尖尖的脸蛋,眼角浅浅的鱼尾印记,只是眼睛很是秀气、明亮,白欢、白乐应该都是遗传的她了。
此时,男人困惑的看向三人,道:“怎么?这么大阵势。”
白晋狐疑地看向穿戴整齐的白欢,只见她昂着头,正视前方二老,暗叹一口气,说道:“爸、妈,有个紧急的事情,有一个人偷了东西,他污蔑我是同伙,我们要去郡衙门做个笔录,你们两个还有白欢、白乐一起给我去做个人证,现在就走,不然他们等久了也不好。”
妇人一听,忙道:“再有,你就别换鞋进去了,我进去拿下包,马上就出发,我们一起去给阿晋作证。”说完就换鞋准备进房拿东西。
男人“白再有”应道:“好,也不着急,把户籍簿也带上,相信郡衙门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白晋没想到会这么轻松,将准备好的为什么没有捕快通知、亲属能不能做人证、自己到底没有犯事又为什么会被污蔑等说辞又全部咽进了腹内。
白晋趁着白家二老没注意,微笑的看向白乐,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白乐应付性的咧嘴作出笑的样子,显然还是对白晋要去独自面对坏老头很是担心。
等孩他妈换好鞋进去房间,白再有冲白晋招招手,说道:“走,我们爷俩出去说会话。”
白晋闻言,跟着走出房间,在外面走廊上站定,只听他说道:“你到底在这里牵涉进去了多少?要不要给你点钱出去躲躲?”
白晋心生感动,但还是腹诽:“这什么教育方式”?虽然很想跟他说清楚,但也担心就怕他多想,还是先忽悠过去吧,说道:“我真的是冤枉的,再说又是刚高考,能躲到哪里去。”
他欣慰的说道:“阿晋,你长大了,爸什么都不知道。就听你的,进去吧,你妈估计也快好了。
白晋闻言,泪光流闪,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去。
刚进去,就看到白欢也向自己招手,白晋就纳了闷“怎么今天都这么神神叨叨的”,还是跟着走进她的房间,只见她反手就把门锁上,然后神神秘秘地跑到书桌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块黄布,道:“呐,给你准备了个东西。”
白晋定睛一看,却是跟那块消失的黄布有八九分相似,问道:“你怎么准备了这个东西?”
白欢不好意思的看向左右,道:“我看你有点不对,进去过你房间几次,看到你枕头底下宝贝似的压着一块黄布,今天突然不见了,你是不是把它弄丢了?”
白晋怀疑的盯着她,说道:“你去看了几次?”
她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嗯”,白晋一声冷哼。两根迅速变成四根,同时委屈道:“人家很好奇嘛?撕又撕不烂,写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看又看不懂,又像很有道理,所以就想多看几眼,看能不能看明白嘛。”
白晋看到妹妹这种小儿女姿态,心一软,拿过她手上的黄布,道:“算了算了,看在这东西的份上原谅你了。”
白欢高兴道:“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白晋将黄布拿在手里,回忆了一下今天早上的感觉,“今天早上?”,当即伸手揪住白欢的耳朵,道:“好啊你,我去学校后,你是不是还进了我的房间?把我的房间当做什么了,想进就进。”
白欢使出双手摁住白晋的手,急喊:“轻点轻点,疼、疼,我还不是看你魂不守舍的,担心你,还特意等你去了学校再进去看的,再说你知道我做这块布费了多大的心思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白晋闻言,当下心底就软了三分,手上的劲更是松了十分。
白欢随即挣脱,用力揉了揉耳朵,骂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白晋谄谄一笑,问道:“你是怎么比我还快的到学校?”
白欢闻言一滞,一坨红霞飞上了脸颊,道;“不告诉你,你还在我房里干嘛,赶紧出去。”
白晋也没做他想,把黄布收进兜里,就走出房间。
白欢趴到了自己床上,用只有蚊子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要不是为了这块黄布,谁会答应那臭小子等下学期开学,接送我一个月啊,羞死人了。”
白晋自是不知背后这些青春恋事,等到收拾妥当就一起踏上了郡衙门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