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伊川翻起手边的客户名单,向淳的客户服务反馈记录上的时候,大名鼎鼎的服装设计师也列在其中,“名单里还有一个超级受虐狂,据我所知他应该是个基佬。”
保罗干笑了一下,发觉自家老板根本不是在开玩笑,笑容立即僵在脸上,“老板,我会炒掉她的,就是美国总统喜欢她也不行。”
“我在想是不是这位设计师也深受雌激素的毒害。”他合上本子,“她现在是重大犯罪嫌疑人,你要去负责取证,看看谁还深受其害,也许派人翻翻她的家里边还能看见几公斤毒品也说不定,总之,事无巨细,我这星期就要见到结果。”
“总裁,这样子……真的好吗?”
于是,向淳因为涉嫌藏毒被关在了警察局中,在某些国家这些毒品绝对够枪毙她十几回了,但在X国先要收押,相信罪名成立也要蹲至少七年的监狱,其实她以为伊川会告她涉嫌杀人或者杀人未遂。后来她揣测,伊川是为了隐藏罗项被下了降压药和雌激素这样有碍两大豪门声誉的事,她就被莫须有的罪名塞进了警局,藏毒的罪名和杀人未遂致人伤残可不一样,前者是个位数,后者是两位数。
但是罗项的结果确实不太乐观,好端端的一个人半截身子瘫痪了。
于是在罗项被医生宣判半身瘫痪的几个小时之后,向淳锒铛入狱。
如果说蹲监狱是这个故事的悲剧结尾,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向淳第一天和狱友相处,就掉了一颗门牙,原因就是她一整夜失眠扰了狱友清梦。
后来她养成了一个习惯,如果只是失眠也不要在床上翻来覆去,要像老僧入定那般放空自己,像一根木桩一样横在床上。
向淳以为自己就这么完了,五年的监狱生活,她想她也许连第一年也抗不过去了。她的身上总是大伤小伤不断,如果伤痛只是身体上的,那心理上最痛恨的就是关禁闭,整整一个星期不见光明,只有在吃饭的时间,会有一道光芒自送餐盘的小洞口射进来,或者狱警想起来的时候会打开小窗口看一眼她是否咬破自己的腕动脉,再要么是不是用勺子越狱什么的。
入狱两年后的某一天,来了一位自称是向淳朋友的人,向淳接到这个通知的时候立即在脑海中回忆自己是否真的有过一个朋友,监狱的生活一年就好像是一百年一样,她甚至想不起自己到底有二十几了。
“看来你过的并不好……”
向淳眯着眼睛看着对方唇红齿白满面春光的样子,本应该一辈子呆在轮椅上的人此时已经可以双腿走路了。
甚至说,他跟出事之前没什么区别。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见你不化妆的样子。”罗项还是开着玩笑,“看得出来你严重的睡眠不足还有点营养不良。”
她还是颇有风范的坐到了椅子上,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讽刺而转身离去。
“我觉得你已经可以出狱了,看见你我还是觉得应该原谅你,尽管我已经被家人严重警告不许摸方向盘。”罗项慷慨地一笑,这与他预期的不太一样,他以为向淳会发疯一般的骂他和伊川全家。
但是她太理智了,伊川吩咐这里边的典狱长多让人折磨折磨这个女人,可想而知她这一年不会好过到哪去。
她面颊消瘦,颧骨都凸了出来,脸色苍白,双目虽然有点冷可却透着疲惫,一朵曾经娇艳的玫瑰,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老牛嘴边的干草。
罗项天生的博爱本性让他放下一年前的事情,去正视这个女人。
“一星期之后,你会离开监狱,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扯平了,我的腿确实瘫痪了一年多,我既然能够行动如常,我就应该原谅你。”罗项等着她下边的话,不管是感谢还是谩骂,都是正常反应。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罗项断定,向淳一定是得了精神抑郁症。